荀彧一阵哑口无言,这些事情他早就问过了。若是得知对严畯不利的证据,他早就不客气了,甚至不惜动用刑罚,哪能没事跟严畯聊天?
“你认识韦晃、耿纪、吉平等人吗?”
“不认识,谁知道他们是谁?干嘛的?难道就是他们叛乱的吗?我与他们毫无关系。”荀彧也确实没查出这些人与严畯有什么交集。
“尚书令,我虽在皖城,却一直负责编撰字典,从未插手其他事务,此在皖城乃众所周知之事。尚书令若是不信,随便找个认识我的人打探一下,便知我为人……对了,尚书令,字典屋怎么样,字典没有被毁吧?”
“字典都被烧毁了!”
“什么?被烧毁了?啊!那岂不可惜?呜……呜……”严畯做出一副心痛的样子,哭了起来。这副模样也感染到了荀彧,数年心血,毁于一旦呀,想想谁都会哭。
荀彧比他还心痛,邺城人再也看不到字典了。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组织一千个文人,把字典抄一遍。
实际上,字典是印刷出来了,制版就花了半年多,但版还在,再印刷出来就不费多少力气。邺城没有印刷术,即便在扬州,印刷术仍没有普及,只是在缓慢发展。所以,荀彧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这天杀的叛贼,你叛乱就叛乱,跟我的字典何干?干嘛要毁我字典?尚书令,这些叛乱之人,真是千刀万剐,我恨不得生啖其肉,你一定要为我……的字典报仇。”
严畯一阵痛心疾首,倒让荀彧的疑心少了许多,看来确实不是严畯谋划的。
结束了对严畯的审问,荀彧去见了曹操。曹操仍是半躺着靠在床边。好不容易病好了些,一场叛乱,他又是怒火攻心,旧病复发,也是苦闷。
“文若,此事是陈飚主使的吗?”
荀彧摇了摇头:“恐怕……不是,韦晃、耿纪等人并没有招供出任何与陈飚有关的人,严畯也确实从未踏出馆驿一步,也没有发现严畯与邺城其他人有往来。”总之,严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且,耿纪等人谋划多年,其叛乱的大军也是数年之前就开始招募了,那时丞相与陈飚之间还未大战。唯一的关联是金祎之父金旋仍在陈飚治下任职。”
“但金旋并不受到重用,金祎不过一白身而已,在许都多年,亦无权无势,只不过跟吉平之子有往来而已。若陈飚策划,必不会用如此之人。再者,此次叛乱,乃以耿纪和韦晃为主,金祎不过是个小人物。”
“好吧!”曹操叹了口气,看来跟陈飚没有关系。
“那叛乱之人,要如何处理?”
“吉平、韦晃和耿纪三人,诛其族。”叛乱之人,自然不能轻饶,曹操自然不会放过。荀彧也点了点头。
荀彧得到曹操的指令,对参与叛乱之人,进行诛杀。对于严畯,他却没有放人,而是关押起来。如今,严畯成了邺城的不安因素。
在大牢中,严畯也是头痛,荀彧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他暂时性命无忧。可是,这叛乱究竟是不是主公策划的?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以主公的为人,如果策划邺城的叛乱,肯定会提前告诉他才对。
这场叛乱也暂时告一段落,虽是叛乱最后被平定,但邺城也是元气大伤。
……
皖城,陈飚的日子过得惬意得很,家里还有一件喜事,孙尚香终于怀孕了。陈飚本想抽个空巡视一下江东一带,但为了照顾家里,他把计划给取消了。
这天,刘涣向陈飚递给了一份名单,也就是中原一战的封赏名单。
如今,各军中将官,有近一半曾在扬州军事学习过。战后,由各军中司马负责统计战功,报到皖城。刘涣根据所报的军功,制订封赏的方案,再上报给陈飚过目。
有功必赏,将士们才会积极奋战,否则谁会替他卖命。陈飚自然很重视这点,他接到刘涣制订的封赏方案看了起来。
此战功劳最大的,恐怕是周瑜了。周瑜攻占陈留,俘虏于禁、华歆和杜袭等人,差点就把曹操给抓了。
陈飚攻占临颍,黄忠战场上斩杀夏侯渊,魏延活捉曹真,也是功劳不小。张辽、鲁肃各自攻占谯城、阳翟,都有相应的功劳。
“刘涣,你这封赏的方案不妥吧?”
“主公,有何不妥?”
“这封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钱财,这个倒也合适,但官职和爵位怎么没怎么动?将士征战沙场,立了大功,自然要升官升爵,否则谁还会为我征战沙场?”
“主公说得没错,但这官职和爵位恐怕封不了呀!”
“为什么?”
“主公,将士任职和封爵,乃朝廷封赏,才名正言顺,私下封赏,便逾越了,主公与曹操大战之前,将士每立战功,主公都会上奏朝廷,为他们请功,让朝廷封官升爵。那时,主公总是向朝廷送上厚礼,曹操对主公有所忌惮,自然应允了。”
“可如今,主公与曹操大战,双方已是翻脸,曹操又挟持天子,自然不会再给我等封官。若是主公私下封官封爵,也未尝不可,但总是落人话柄,留下逾越之名,恐对主公名声有所影响。”
简单来讲,陈飚就是一车骑将军,权力有限。虽然他可以开府,任命自己的属官,但也不能随意任命。
比如说,他自己的爵位就是个县侯,不能给手下一帮人也封县侯,否则手下岂不跟他同起同坐?所以,到现在为止,他手下的人最高爵位是几个乡侯和几十个亭侯。
手下几个乡侯不能往上升为县侯,亭侯也不能随意往上升为乡侯,否则乡侯就太多了。同样的,下面的关内侯也不能升亭侯。也就是说,上升的通道堵了,下面也升不上去。
“不行,这官和爵还得升,我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光有钱还不够,必须给予荣誉。”陈飚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按刘涣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