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外援,便是氐人,氐人聚集于汉中、武都一带,若能将其降服,则是一大助力,只是……”法正犹豫了一下。
刘备便沉吟起来,他明白法正之意,这事有风险,降服氐人很容易,让马超一个人去就行了,可马超降服氐人后,会不会闹出点事来。
“主公无须过早忧虑,若哪天,陈飚攻打汉中时,届时再以马孟起,策动氐人,为主公所用,以退陈飚之兵,如今,倒是不好提前有所动作。”
法正这话一说,反而正合刘备心意:“好,就该如此。”
“主公,在益州,我等仍需招募士兵!”诸葛亮突然说。
刘备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招募,而是受多方面所限,很难招募到士兵。刚才他就已经说过这点了。
“数月前,陈飚自封庐江王,最近又听说,曹操亦被封为魏王,两人擅自称王,此前亦不曾有过此等之事,陈飚和曹操,行此大不逆,实为可恨。”
“大汉国祚已有四百年,思汉者遍布各地,只因陛下为曹操所控制,朝廷沦为傀儡,天下思汉者其心不齐,不能成事,主公乃汉室宗亲,以主公名义,可聚集天下思汉之人,使其云集益州,为主公所用。”
“百姓亦会拥护主公,关中、凉州、荆州等地百姓必会涌入益州,并愿意成为主公的士卒,为主公征战,待时机成熟,主公便可率军北上,恢复中原。”
刚才几个人还在讨论防守的事情,诸葛亮就说到以后反攻的事情,这思维跳跃极快。
或许是诸葛亮的饼画得太大了,刘备没办法相信,他就直问:“军师,你还是直说我该如何招募士兵?”
诸葛亮躬身行礼:“请主公称王!”
法正也连忙行礼:“请主公称王!”
“称王?刚才你们还骂陈飚和曹操称王大逆,却让我亦称王?我岂不是亦是大逆?”刘备心里略有不满。
“陈飚无视朝廷,擅自称王,便是大逆,曹操欺压陛下,强迫陛下为其封王,亦是大逆,主公乃汉室宗亲,欲救陛下于水火之中,今汉室衰败,缺少一能成大事之人,以号今天下,唯有主公称王,聚集才能天下思汉者之力量。”
“主公称王,并非私心,而是为大汉国祚,召集各地汉室之力,挽救陛下,此乃为大汉江山着想。若主公称了王,声誉大振,从者云集,百姓亦会纷纷迁移到益州,届时主公招募士兵,就算再招十万,也未必不可。”
“这……这……”
“今天下诸侯,三者为大,陈飚、曹操和主公,陈飚和曹操已称王,主公却仍是个小小的益州牧、左将军,这与主公身份地位不符,难免会被别人看轻,甚至连主公治下臣民,亦会觉得羞辱。”
“主公不能在陈飚和曹操之下呀,否则他日与陈飚对敌,在他面前都矮了一头,将士们也会觉得无脸见人,心中没有底气。”
这话打动了刘备,不行,他不能让自己的手下矮别人一头,否则气势上就弱了。不过,这称王之事太大,不能草率。他略微想了一下,又说:“军师之言亦是有理,只是我若草率称王,反而彰显我狂妄自大,恐非好事。”
诸葛亮一听,心中就明白了过来,以刘备得地位,不能直接称王,需要别人推举。当然,没有人会去陛下面前推举,只能自己来。那就是玩一遍三辞三让,完了之后才能正式封王。这么说来,刘备算是同意了。
他和法正都听明白刘备话中的意思,连忙再度躬身行礼:“此事我等必会办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随后三人又聊起益州的防守问题,这可是大事。
法正先说:“主公,益州道路险阻,易守难攻,在益州北面,汉中以秦岭为屏障,可防关中,然陈飚攻下上庸和西城,可从水路攻汉中,我军不能不防。”
“好在汉中本身就处于山脉环绕之中,即便陈飚从水路而来,想拿下汉中亦不容易,以目前来看,我军唯有重兵于汉中,以阻敌军来犯,只要汉中不丢,益州北面无忧矣。”
“不过,敌军除了攻汉中外,可能还会沿长江而下,攻入益州腹地,若是我军能拿下江州,那就对防守极为有利,可惜,两次攻江州不下!唉!”法正叹气起来,丢了江州,对益州的防守就很不利了。
刘备也是懊恼,但这时他也没办法:“如今我等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拿出一张粗糙的益州舆图出来,放在桌上,指着舆图,向刘备解释起来。
“陈飚占据江州,可率水军进渝水(嘉陵江),渝水和涪水(涪江)交界于巴郡垫江县(重庆市合川区),通过渝水,陈飚的军队可以进入益州北部,通过涪水,可到成都附近的涪城,如此一来,我军就防不胜防了。”
“另外,陈飚的大军从江州出发,可沿长江而入,有两个地方很重要,一个便是江阳,另一个便是僰道,都属键为郡境内。这两地可谓是水路通畅,遍及益州各地。”
“江阳(泸州)乃长江与沱水(沱江)交界之处,沱水又流经成都,一旦陈飚的水军进入沱水,便可长驱直入。僰道(宜宾)乃长江、渎水(岷江)和淹水(金沙江)汇集之处,由此亦可到益州各地。”
“僰道在江阳的上游,最先面临敌军的攻击的,便是江阳。所以,我军必须重兵把守江阳,只要江阳不丢,敌军水军再厉害,也不敢深入。若江阳丢,敌军可兵临成都。”
诸葛亮用手指在舆图上分别指了两个地方:“所以,我大军必须扼守这两地,垫江与江阳,扼守垫江,使陈飚的水军不能进入渝水和涪水,扼守江阳,使陈飚的水军不能进入沱水或从僰道进入其他水域。只要这两处守住,益州无忧!”
“垫江、江阳。”刘备一阵沉吟,想着自己该怎么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