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韩遂收到了自己的眼线快马传来的消息,陈军要攻打长安了,他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把阎行和成公英叫过来。
“今日我收到消息,陈飚的军队从洛阳出发,兵力约三万左右,准备进入关中,大约五六天时间,便可到达潼关,如今我该如何应对呀!”
韩遂这时知道害怕了,后悔当初草率进军弘农。
阎行微微叹了口气:“将军,庐江王势大,曹操都不是敌手,更何况你我呢?以我之意,将军还是尽早投降吧!”
“我如何能降?前番兵进弘农,已得罪陈飚,今投降,岂不是自动送上门吗?陈飚必会杀了我。”
“将军兵进弘农,却适可而止,双方未爆发大战,今将军献长安而降,此乃大功,庐江王大量,必不会计较以往之过,亦不会为难将军,将军至少保住全家人的性命。若是不降,双方交战,我军毫无胜算,反惹杀身之祸。”
听了阎行这话,韩遂沉吟了一番,他又看着成公英。
“阎将军言之有理,庐江王击败曹操,占据北方,天下唯有关中、雍凉和益州三郡之地,关中和雍凉战乱多年,早已贫瘠,且各诸侯林立,已难挡庐江王兵锋,既然毫无胜算,何必做垂死挣扎呢?还不如归降以自保。”
“此前兵进弘农,将军可假称受小人挑拨。”成公英一时嘴嗨,突然意识到,当初好像自己也怂恿韩遂出兵来着,那自己岂就是小人了?他有点记不起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今再向庐江王请罪,交出兵马,庐江王就算再有怨气,亦不会为难将军,如此,将军一家人就得以保全了。”
阎行和成公英是韩遂最信任之人,他一听两人的意见统一,再加上此前的仿徨,心里已经倾向于献城而降了。可是,他手里有两万大军,还有无数财富,就这么献出去?他哪舍得?
“我还是先考虑一下吧!”韩遂终是犹豫了。
“将军!”阎行催促他:“庐江王的军队已向关中而来,不日就会到达,将军需尽快做决断呀。”
“阎将军说得有理,若犹豫不决,待庐江王大军到达关中 ,那可就晚了。”
“我明白,三日内我便做出决定。”
有了韩遂的承诺,阎行和成公英这才不催促。鲁肃大军从函谷关到潼关,起码需要七八天时间,如果不赶路,十天以上也有可能,还来得及。
傍晚时分,韩遂仍是下不了决断,心中忧郁,便带着几个亲兵,走到大街上散散心。
长安也是几次换手,从董卓到李傕郭汜、曹操,再到马超起兵,占据长安,后又归曹操,再到韩遂,已是萧条,街上的百姓很少。当然,这也是傍晚的缘故。
突然,韩遂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个将领田乐正在带士兵巡逻。田乐是西平人,跟着韩遂已有七八年了,目前在阎行手下听令。田乐也看到韩遂,连忙过来行礼。
“拜见将军!”
“嗯,田将军有劳了。”
两人打了个招呼,田乐正想离开,韩遂却叫住了他:“对了,你是哪里人?”
“回将军,末将是西平人!”
“哦,你跟了我也有数年了吧?当初你为何要跟着我呢?”
“西平乃贫瘠之地,羌人横行,若留在西平,恐怕无以为继,跟随将军,自然是为了一份前程。”
“那如今你觉得你现在的前程如何呢?”
“将军厚待我等,末将已是知足。”
“那你家人呢?”
“家人仍在西宁郡,不敢拖累大军,就不带来长安。”田乐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末将还算不错了,至少知道家人还在西宁,如今阎将军家人在许昌,天天忧愁不能相见,苦恼得很。”
“阎将军?”韩遂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脸色大变:“什么?你说阎行的家人在许昌?”
“是的,阎将军父亲在长安,原本他以为父亲死了,后来才知道还活着,便忧虑得很,想着怎么与父亲团聚。”
“此话可当真?你又如何得知?”
“末将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又怎么敢欺骗将军呢?若将军不信,可找阎将军询问一番。”
韩遂没有多说,就让田乐离开了。随后,他再暗中派人查探此事。
次日,阎行和成公英都来见韩遂,两人都想看看韩遂会如何决断,毕竟这也事关他们的前途和命运。韩遂只能回复,说是正在考虑。
又过了一天时间,韩遂仍没有做出决定。阎行着急了,便再次求见韩遂。
“将军,此事当早做决断呀,若是庐江王的大军到达潼关之前,将军仍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晚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韩遂只是淡淡地回答。
“可是,将军以为庐江王的大军进军潼关,尚有四五天时间,若是其大军突然急速行军,或突然出现变故,届时将军恐怕无力应对。”
韩遂看着阎行,突然问了一句:“你家人都在金城吧?”
“妻子和孩子都在。”阎行一时不解,都这个时候了,韩遂怎么还关心这个。
“父母呢?”
听到韩遂问起父母来,阎行一阵惊慌:“母亲早亡……父亲被……送往京城,当初随马超起兵时,为曹操所杀,将军怎么问起这事来?”这事韩遂应该知道的。
韩遂把阎行惊慌的神色看在眼里,顿时一阵愤恨。
“无事,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阎行见劝说无果,便告辞离开。
又到了傍晚,韩遂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报,阎行最近一年内确实曾多次与许昌方向有书信往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韩遂已然明白,要么是其父真的还活着,阎行与其父联系,要么是阎行已然投敌。
想到这里,韩遂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阎行,我待你如亲子,甚至还想把女儿许配给你,你竟敢背叛于我?难怪三番五次地劝我投降,原来你早就投降了,想以我之头来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