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森鸥外走了以后,周立和郑成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尤其是周立,已经彻底瘫在椅子上了。
“你要接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了?”郑成总觉得,让樱田泽接任这个位置,自己就好像活在梦中一样。
或许郑成自己也没想到,会交个理念不合的朋友。
“是。”樱田泽点点头,“这件事,三年前就已经定好了,只不过boss想让我拿个毕业证回来,才拖了这么久。”
樱田泽一直都是个没野心的人,曾一度怀疑森鸥外想禅位的用心,是为了试探自己。
可没想到的是,这三年森鸥外几乎给了自己极高的自由度,有很多次任务,都是只给了情报,没有下达命令,只为了让樱田泽自己去思考对策,调配人员,这才让樱田泽相信了这套说辞。
要知道,就算是干部级别的人执行任务,倚仗的凭证,也只能是从森鸥外那里下达的命令,极个别的时候,需要自己发挥,要想在原分配任务上干出花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森式AI精虽不阻止手底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但也绝不允许有人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影响组织的利益。
换言之,就是笨蛋老老实实听话就行。
费脑子的事就交给聪明人去干,准没错。
“毕业证?这也看学历的吗。”郑成不解,且大为震撼。
“不是啊,只是因为boss就是东大毕业的,我去东大,也是有需要做的事情的,才没你们想的那么单纯。”樱田泽双手托着下巴,眨眨眼。
樱田泽在东京待那么久,可不是白待的。
港口黑手党跟猎犬做的交易之一,那就是东京分部的负责人只能是樱田泽。
这几年,东京分部作为第一个半洗白的产业在东京立足,福地樱痴从中出了不少力,甚至公开支持港口黑手党进驻,虽然其中的颠簸不少,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
“……”
“咦?”樱田泽无辜的看着两位呆滞住的石雕,“这个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你让我缓缓。”郑成一把捂住脸,自己千辛万苦考进来的学校,居然有一位在港口黑手党当首领的学长。
调侃完两位以后,樱田泽心情颇好的看了看四周新装修出来的东西,果然在森鸥外刚刚坐的椅子上,看到了一份文件。
樱田泽无奈,只能伸手拿起来,打开看了看。
里面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情报,有的只是港口黑手党内部一些只有首领才会知道的东西。
比如最机密的文件位置,开锁的方式。
再比如藏的最深的交易链,以及谁负责哪一阶段。
越看,樱田泽越是觉得脊背发凉。
原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秘密。
干部负责的那些东西中,居然暗含最少十条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交易链。
这些东西,樱田泽从未起疑,基本每次森鸥外说了,自己就乖乖的去做,虽然有时候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对劲,但鉴于是森鸥外亲自下的命令,这也就导致了,樱田泽压根就没多想过别的。
樱田泽果断合上了这份文件,细细的封好,放在了自己手边,暗自提醒自己,一会儿绝对不能把这份文件放在这。
这份文件,不管是被谁看到,都会是一个大麻烦。
“怎么了?”郑成还没从刚刚那个堪比八级地震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樱田泽面色沉重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突然多出来的那份文件夹上。
“没什么,出了点事罢了。”樱田泽摆摆手,平复了一下情绪。
“不过我还是蛮好奇的,当初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嗯……对,接受这份工作。”郑成犹豫片刻,换了个比较委婉一点的词汇。
“那就看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了。”樱田泽开了个玩笑,拉开了桌子底下的小型冰箱,从里面翻出了三罐可乐,放在了桌子上。
“那当然是真话。”郑成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讲,在这件事上骗我的话,咱们就彻底绝交吧。”
“哎呀……”樱田泽哭笑不得,“我也没咋坑你吧,至于这么忌讳颇深嘛。”
“……”郑成上下打量着樱田泽,终是没忍住,“没坑我,是谁模仿我的笔迹写约战信的?又是谁在我睡着以后往我脸上画乌龟的?”
“诶~是谁丫——”樱田泽眼神飘忽,打死不承认。
这谁干的?
不知道呀——
“还能是谁。”郑成悲愤拍桌,“你知道我从学校出去买东西,结果被一群混混拦住的感觉吗。”
“我这不帮你解决了嘛。”樱田泽的语气贱嗖嗖的。
“别给我蒙混过关,快说。”郑成强忍着把纸巾团成团丢樱田泽脸上的冲动,没好气的开了一罐可乐。
“怎么说呢…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故事吧。”樱田泽往后一靠,看向了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灯,微微眯了眯眼,“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清楚…自己活着的原因是什么。”
“你可别扯了,你哪有轻生的样子。”
郑成刚准备喝一口冰可乐,就听到了樱田泽掺杂着复杂情绪的话。
“是真的哦,过去的我,没有目标,没有欲望,没有信念,害怕善意,害怕别人的亲近,不知道自己的优秀,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也有过自尽的心,并且付出过行动…那段时光,我活着的原因,就是因为boss给的目标,以及对太宰先生的恨…总的来说……”说到这,樱田泽突然释怀的笑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你恨太宰先生吗?”周立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老师吗。”
“最开始,我被他带回来的那一个月,差不多…有大概七八次,差点真的死了,就是他下的手。”回想起跟太宰治的初遇,樱田泽的心态已经平和了不少,“他为了激发我的异能力,用的是枪,对准我的脑袋,就这么开了好几枪。”
樱田泽比了个手势,食指和大拇指模拟的枪口,距离自己的脑袋,差不多三十厘米的距离。
“就这个距离吧,没记错的话,是三枪,如果当初的我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就没有相识的机会了。”
听着樱田泽平静的描述,周立终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难怪,在你跟我单练的时候,乱步先生会说…你的手段已经很仁慈了。”
“对啊,在港口黑手党呆久了,其实很容易对现实生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