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愤怒？那是恐惧。”瑞德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扣衬衣扣子。
“你说说，你一个智能人，设计这么好的身材干嘛？”门罗拍了拍自己的瘦瘦的腰，看看瑞德虽然看起来不健壮，但是肌肉和线条都很完美。
“我这？无论身材和体脂率、肌肉只能打七十分。主要是你太瘦了。”瑞德穿好衣服：“发现没？咱家的男性智能人，都没有超过七十分的。”
“新咖啡师看起来不错吧？”门罗刚刚扫了一眼，觉得比段凡帅气。
瑞德想了一下摇摇头：“怪不得你找不到对象你这审美实在太不正常了。”
“对了，你刚说刚刚那个刘瑜不是愤怒，是恐惧，怎么看出来的？，还有杜冰最后的那一出戏是为什么？”
“杜冰最后那一出，是担心最后无法掩饰她带不走的dNA和其他东西。这样他们在他的嘴里和身上检测不到想要的东西，会把原因归结为意外的行动失败，而不是她找错人。这样行动失败了，也最起码保她一条命吧。”
最后一句瑞德说得轻描淡写，但门罗听了心里一寒。
“来吧。看我给她植入的摄像装置。能不能救她过了2038年春节。”瑞德招呼门罗上了三楼的监控室。
那个女孩子已经在路口上了一辆厢式车。
看来摄像机在耳旁，现在已经飞到了车厢的一角。
“是一只苍蝇吗？”门罗问。
“冬天哪里来的苍蝇，只是一片蒲公英种子一样的绒毛。”瑞德转头看着门罗：“说了你可能不信，他比你还聪明。”
门罗没回答，心里想的是，这没啥不信的。
两个女人用紫外线灯把刘瑜照了一遍，又几乎是用棉签把刘瑜全身擦了一遍，做了半天检测。
那些检测仪器非常专业。
“怎么什么也没有？”坐在最里面一个胖男人厉声质问。
刘瑜结结巴巴把事情讲了一遍。
“就算没得到靖子，为什么dNA也没留下？”胖男人有点暴怒了。
“别吵了，既然他有女朋友了。以后想得到一个能制造后代的靖子就更难了。另想办法吧。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另一个坐在靠近车厢口的瘦男人说。
“什么办法？”
“找车撞他一下，或者装作抢劫的。”
“你疯啦？”胖男人骂完，也沉默了。
“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偷他喝红茶的杯子也没成功。忙活半个月了，连个指纹都没弄到，别说dNA了。只有来硬的了。否则那笔钱可就没戏了。预付金我们也差不多都花完了，期限也快到了。”瘦子坐在一个很矮的小凳子上，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我去吧。再让我去一趟。”瘦瘦的刘瑜主动要求。
“可算了吧。如果不是情报失误，说这老板喜欢瘦的女孩，也不会找你。这次肯定就成了。”
“是刘瑜赶紧说：“他女朋友又高又漂亮。”
“他基本也不怎么出门，怎么才能弄点意外？”胖子重新兴奋起来。
“这怎么办？”门罗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了。
“这只能说这是个信息和科技含量很低的幕后主使人。如果真的了解你的身世的秘密，便会知道拿走你的靖子和dNA也没有可能复制你。他刚说了期限，说明想得到你的dNA那些生物的停留很可能是有期限的。”瑞德客观的分析。
可门罗一脸的烦躁：“听说升级到一定的级别，死了之后可以去当全职管理员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你知道全职管理员的另一半时间就像普通人一样处于深度睡眠状态吧？”
“我知道。”门罗想起自己抑郁的几年夜以继日的睡眠状态。
“深度睡眠指的就是我俩上午遇到的那种事。各种危险，各种诡异和恐怖，偶尔也会遇见温情，但是很少，不过是意味深长的暗示罢了。因为要为管理员的子时祭祀工作积攒经验和成熟的逻辑。”瑞德认真的讲述，让门罗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如果像你说的这么可怕，为什么要升级到很高的级别才有这样的待遇。”门罗还是不甘心。
“简单。就像我上午说的：你需要修炼了。那些陷入深度睡眠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能力可以改变他们遇到的事件。你知道蝴蝶效应吧。我们上午逃走之前。而我只是在原地等你罢了。而你只要做一件事儿，随便的做一件事儿，就能改变那整个空间的未来。”
“我做了啊，我放出了那几个关在房子里的人。”
“不，那是他们规则内的事情，你并没有改变。包括那些在桥上靠着出卖自己为生的人，你都没有质疑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更谈不上说：你们根本不必这样。你看，这就是低级别生物或低级别管理员的思维区别。”
门罗突然大笑起来：“你意识到了吗？你正在说‘上帝视角’这个概念。难道上帝视角不正与自然发展冲突吗？。”
“自然发展，意味着循环，在循环中遇到一个突破口。就像绕着恒星转的星球，需要一个契机，才能碰撞出一个月球，然后地球就得以繁衍生息。而另一颗与地球差不多的星球反复碰撞也没有出来一颗月亮，所以就蒸发成了烫手的金星。而其他时间维度的很多金星可比地球繁华的多。循环是一种自我成长，而突破口，需要你们这些管理员创造。”
门罗第一次看到瑞得如此严肃的长篇大论，但他的心思并没有在瑞德的态度。他在思考上午的那一场短暂的穿越。
自己做了什么，能改变那种绝望，诡异的生活环境呢？
空旷的教室，面目模糊靠窗而坐的女人，楼梯上弯曲变形的手机，从郊外进入小镇必须经过的桥，桥上靠着出卖身体生活的男人，只有外人打开门才能出来那些男人，自己进去反复的推门而出再回到房间的无尽之门，还有小镇一侧露着红砖挤在一起的三四层楼后面安静祥和的小村子，小镇尽头收藏报纸的老人，像天气预报一样可以提前预报未来的报纸，从小镇出去郊外必须经过的两栋时空扭曲的楼房。
破局在哪？
“那个小镇，以我现在的能力，能做什么？”门罗忍不住问出了声。
正在看视频的瑞德回过身：“各个能力区间做各个能力范畴的事儿。你现在的能力确实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你最起码可以气定神闲，可以从小镇上优雅的走过。那很可能就是蝴蝶摆动翅膀之前的最柔和的一次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