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好,今天啥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李欢也高兴的伸出了双手,接住了村长那双粗糙的手。
“县里领导要来看看英雄的家是怎么样的,所以我就带领导来看看,今天家里伙食不错啊,都有炒鸡蛋了。”
李母刚要说厨房里还有小鸡炖蘑菇,还有红烧肉,却被程巧给拉了出去:“娘,今天家里有领导和村长来做客,我们去倒点水吧。”
“倒水,对,对,走。”
李母高高兴兴的跟着程巧出去了,只是见到程巧拿了两个已经有些豁口的碗出来,然后往里倒了白开水,就有些不高兴了。
“巧,人家是县里的大领导,无论如何总要放点糖的。”
“娘,家里没糖了。”
“没糖了,不可能啊,刚才烧红烧肉的时候还有糖呢。”
“娘,家里没糖了,一粒糖也没有。”
李母看着程巧有些严肃的脸,心莫名就慌乱起来,她是知道程巧性格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不懂事。
“巧,到底咋地啦。”
“娘,你只要记住,这个县里的大领导是我们家的大仇人,只是我们现在还太弱小,不能正面扛。”
李母闻言大吃一惊,看着程巧那双原本柔和明媚的眼睛已经冷如冰霜,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忽然想起躲在程巧屋子里的舅老爷了。
“仇人,这……这……欢儿知道不,还有那个大领导知道不。”
“李欢知道,那个大领导不知道,因为他不认识我。”
“那就好,那就好,巧,既然这样,你别进去了,我去送水。”
李母的背脊忽然挺立了起来,程巧是她的儿媳妇,是她孙子或者孙女的娘,是他们李家人,她一定要站在程巧这边。
“村长,大领导,原本想冲一杯糖水给你们喝的,不巧的是家里的糖都用完了,我们农村人也没有糖票啥的,所以,只能给你们喝白开水了。”
横肉男的脸上露出了笑脸,没糖吃好啊,家里越穷,他得手的机会就越多,咳嗽了一声,装作很随和的样子说道:
“这位婶子,你把你儿子教育的很好,我相信你儿媳妇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据我了解,你儿媳妇是知青,有高中文化水平对吧。”
李母心里立刻警惕起来,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怪不得程巧不让自己放糖呢,幸亏没放。
“这位婶子不用紧张,我跟县城第一小学的校长有些交情,而他们那边刚好缺少一位老师,我推荐你儿媳妇去做老师如何。”
李母心里觉得不妙,如果让程巧去县里做老师,会不会羊入虎口啊,但她却看向了李欢,想知道李欢是咋想的。
李欢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动好脑筋,感觉到胸口发闷,恨不得一拳打破这张假面具,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手,不然他们李家将没有好下场。
“李欢,你还不谢谢大领导,程巧做了老师,我们向阳村也有面子,而且老师可是正式工编制,以后不但有工资,还有各种各样的票证呢。”
陈为党心里也有些嫉妒起来了,这么好的事情咋轮不到他的头上,要知道他的闺女也是高中毕业,可惜找不到好工作,又不愿意下地,只能嫁到县城里去了。
横肉男看着李欢一双捏得紧紧的拳头,又看到他一脸笑意的摸样,心中的紧张也放了下来,还以为这个家伙识破自己的伎俩了呢,原来是高兴的。
“李欢,你咋还不谢谢人家大领导呢,高兴傻了不是。”
陈为党见李欢傻笑,不由得笑骂道,李欢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多个圈,一直算计着程巧的安全性,最后还是毅然点头同意了。
“那明天就让你家媳妇来G委会办公室找我,我带她去第一小学考试。”
“考试?”
“不是谁都能做老师的,所以要经过考核才能择优录取。”
横肉男站了起来,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要回去打点一下,另外别院里的那个女人也该给这个程巧腾地方了。
陈为党见横肉男站了起来,立刻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吃饭,横肉男摇摇头,这种地方的饭有啥好吃的,还是回去吃公家饭吧。
离开的时候还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小娘子怎么不出来送送,真没有礼貌,以后得好好教才行。
李欢将人送到门外,很想将土木仓拿出来,一木仓轰了他,但程巧的舅舅刚才说了,要从这个人的嘴里知道到底是谁在害他们赵家。
程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李欢的背后,看着横肉男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外公和舅妈他们被人弄到哪里去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恶魔了。
“巧,他让你明天去G委会找他,你害怕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好害怕的。”
县城的别院,一改往日的安静,一个老太太撕拉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声嘶力竭的骂她搞破鞋。
老太太是王屠子的娘,自从陈春花去了砖窑厂干活,每个月都回不来两次,但每个月的工资和票证却是一分不少的进入她的腰包。
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直到有个人告诉她,陈春花才不在乎砖窑厂的仨瓜俩枣,人家攀了高枝,找了一个大领导,住小楼房,穿新衣服,每天大吃大喝的,日子不要太好过。
老太太当然嗤之以鼻,陈春花是谁,向阳村的一个村姑而已,即使稍微有些姿色,人家大领导又不是傻子,不找县城里的小姑娘,去找一个嫁了男人的村姑。
那人见老太太不相信,就直接把人给领到了别院附近的小巷口,然后指着红砖绿瓦的二层楼小楼,说陈春花就住在这里。
好巧不巧,陈春花穿着一件桃红的妮子大衣,正好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伸懒腰,老太太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睛都红了起来,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陈春花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自家男人回来了,扭动着腰肢打开了门,掐着喉咙刚想发嗲,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娼妇,嫁了男人都不安分,居然在外面当破鞋,我打死你这个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