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易瑶这辈子已经没有妈妈了,所以她的求救注定无人接收,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她感觉头皮被一道重量压住了,然后,连头带身体,整个人被按在了雪地上。白雪很软,所以一点儿都不痛,但是超级冷啊!冷得一瞬间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天旋地转,易瑶整个人被翻了过来。
易瑶心脏跳得很快,神经绷得很紧,处于极度紧张中,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很恐怖的人,在漫画中是如此,现实中更是如此,先前因为是在她主宰的梦境中,也明知他远在天边也不会特意过来找她,所以才能如此胆大妄为。可现在真正在现实中见面,这个男人的气场比她想象的强大上无数倍,因此也更让她心悸。
在罗出现之前,她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跟他见面会是什么场景,却没有想到真正第一次见面就是与他作对从他手中抢东西,虽然多弗朗明哥不知道,但是她现在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啊。
恐惧加心虚,因此这时,易瑶难得的像只被吓坏的小羊羔,一双葡萄一样乌黑的眼睛水润怯怯地看着他,“多,多弗……”
多弗朗明哥身形高大,披着的蓬松柔软的羽毛大衣更让他看起来气势十足匪气十足,他蹲在易瑶身边,哪怕易瑶的身高在这个世界的众多女性中也不算矮了,也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和梦境中易瑶占据主导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现实中这样一看,易瑶好像多弗朗明哥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了。
多弗朗明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非常张狂非常邪恶,明明没有做什么运动,他却觉得很热,在确认这个女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做梦之后,血管里的血液就沸腾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兴奋?是兴奋终于可以杀了她?可是很奇怪,曾经在梦里杀了她无数次,也无数次咒骂要杀了她,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想要杀她的心更加强烈,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看着这个他这次真的可以杀掉的女人,他竟然还想留着她玩玩。
看着她怯生生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更狂了,语气倒还是那样,“怎么了?之前那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哪里去了?现在才知道怕了吗?你也就在梦里逞逞能了,易瑶。”
听见他说话,易瑶本能产生的恐惧渐渐消退了,因为她也是很敏锐的人,他……似乎并没有杀意。在这方面,易瑶还挺擅长顺杆爬的,恐惧消退后,心虚感也跟着消退了,伸手把自己脸上沾着的雪拂掉,怯生生的表情一扫而空,甚至还伸手把他脸上沾着的一点雪拂掉。
那指腹柔软,没有丝毫茧子,轻轻擦过脸颊,像羽毛刷过一样,反而有些痒。多弗朗明哥盯着她,没有躲开。
这加壮了易瑶的狗胆,她立刻笑开,倾身抱住他的脖子,一如梦境中那样胆大妄为地躲进他的怀抱中,这个怀抱又宽阔又温暖,易瑶舒服得忍不住蹭一蹭,轻轻说:“多弗,我来找你了。”
想见他。即便知道可能会被杀,还是想见他,非常想见。因为她喜欢他,非常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竟可以让人不知不觉中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哪怕这人曾经是多么冷酷多么理智多么无情的人,遇上爱情之后,也会因此而改变,不会改变的,就不是爱情。
梦境到底是梦,即便五感存在,但是被扯进去的总归不是肉、体,所以触碰的感觉到底还是有所偏差,第一次在现实中拥抱,感觉也与梦中完全不同。
真正的肌肤相贴身体触碰产生的战栗感让多弗朗明哥微微僵了僵,笑容不变,“是吗,可是我看你刚刚跑的样子不像特地来见我的。”
“……那都是因为多弗总是说要杀了我啊,所以我下意识就跑了。……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对你不够热情吗?”易瑶心脏缩了缩,自己抢了他的东西这件事终究不敢让他知道,在梦境里对他为所欲为惯了,所以脑子里才冒出来要转移他注意力跳过这个问题的念头时候,说完话她就下意识地低头亲了他的脖颈一口,亲完还不怕死的咬一口,倒是没用力,像小奶狗咬人的力道。
多弗朗明哥一下站了起来,于是吊在他脖子上的易瑶也跟着起来了。她被拎着后衣领从他怀里扯出来,多弗朗明哥看着她,说:“别太嚣张了。”
被拎着不舒服,易瑶动了动,“嚣张……会怎样?你要杀了我吗?”
“嘛……谁知道呢?”
易瑶被多弗朗明哥拎着回到了原地。
而那边,唐吉诃德家族成员们明显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之中,从易瑶出现到多弗朗明哥追过去,前前后后加起来30秒都不到,一切都发生得极其突然,以至于他们根本缓冲不过来。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强吻了少主大人吗?”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
一脸懵逼地讨论了没一会儿,就见他们少主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女人回来了,那女人一直在小小地挣扎着,“多弗,多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竟然这么亲密地叫他“多弗”,而少主好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是熟人了……一群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话说他们差不多天天在一起,怎么不知道少主还有这么一位熟人?而且看起来还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关系……
罗西南迪却是盯着易瑶的脸看了一会儿,脸色微微一变,是她……之前把他扯进梦里,让他找海军去弗雷凡斯救人的那个女人,“世界第一罪犯”纳里塔利·艾莎。她跟多弗朗明哥怎么会……
多弗朗明哥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看到他脚边的手术果实,眉头微微一皱,“柯拉松,手术果实掉了。”
罗西南迪做出笨手笨脚慌里慌张的样子,连忙弯腰捡起来,触感光滑,虽然模样和手术果实很相近,但是重量和触感却都不一样,果然是假的。他有些惊疑不定,他万万没想到多弗朗明哥会跟这个女人有关系,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关系,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吃了它,柯拉松。”多弗朗明哥看着他说,沉着冷静的语气里蕴含了点别的东西,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说了,罗西南迪再不吃,那么……
罗西南迪看了易瑶一眼,把那颗手术果实塞进嘴里,唔……外面那层红色的是糖吧,甜的,里面是面粉吧……噗……
罗西南迪捂着嘴,慌慌张张四处找水喝,还捂着嘴咳嗽了起来,不过在其他人看来他是被恶魔果实给恶心到了,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是能力者,所以完全理解,恶魔果实的味道实在是有够诡异和恶心的。可只有易瑶知道,柯拉松大概是被面粉噎到了。
罗西南迪乖乖吃下“手术果实”的行为让多弗朗明哥很满意,那点让人不舒服的怀疑稍微压下去了一些,手一挥,拎着易瑶领着唐吉诃德家族乘上了他的粉红色的从颜色到外形都像极了火烈鸟的海贼船。
在海军赶来之前,他们已经离开了米尼瓮岛,在大海上了。
……
唐吉诃德家族成员一直在等着多弗朗明哥给他们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个女人是谁,结果多弗朗明哥只是下达了几个命令,让乔拉照顾下他们从米尼瓮岛上救下来的一个叫砂糖的十岁小女孩,然后就拎着易瑶回屋了。
“……”
原本已经被拎到一脸生无可恋的易瑶,一被扔到床上就迅速爬了起来,想要躲到床角去,跟多弗朗明哥拉开距离,结果还没爬几步脚踝一紧,她瞬间摔趴在床上,然后被扯了过去。
危机感从脚踝往上爬,迅速爬到了头皮,叫她一阵发麻。
“等、等一下!”易瑶有些慌张地喊,“多弗,你……你……要干什么?”
每次在梦境里,易瑶都是那副让他气到爆青筋的,什么都不怕的胆肥得要死的淡定端庄着耍流氓的模样,这会儿这种表情,让多弗朗明哥感觉非常愉快,积了那么就的怒气和怨气都有了发泄口似的,他的表情更加嚣张张狂又邪恶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再也嚣张不起来的女人了,他把羽毛大衣丢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扯开红色的领带,“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啊所以才这么慌张好吗?!!虽然……虽然这种事她也想跟他做,但是但是……尼玛现实中她还是个处啊,看看多弗朗明哥的身材,想想梦境中已经品尝过的他的那个部位,再看看他这幅完全压制她一点儿都不温柔的样子……想想都要痛死了!!这个男人知道女人第一次会痛吗?想也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能不能给点缓冲时间啊??
多弗朗明哥的答案显然是不能的,他很兴奋,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易瑶让他等太久了,以至于他现在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处1女之地就要不保,易瑶急中生智,发动了果实能力,转眼变“梦”,唰一下从多弗朗明哥身下消失,速度太快,多弗朗明哥没来得及抓她,他的视线追过去,正好看到他浴室的门一下关上了。
易瑶衣衫不整地躲在浴室,双腿哆嗦,看到玻璃门外靠近的人影,连忙出声,她说得很快,但是吐字清晰,不至于让多弗朗明哥听不清楚,她就这么隔着一扇门迅速给多弗朗明哥普及关于女人的体内构造啊之类的常识,可能是被易瑶这些比较突然的话镇住了,多弗朗明哥竟然也没有硬闯进来。
不过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明白的话,感觉很羞耻啊,易瑶涨红了脸,“……我是第一次,你要温柔点,要不然我会被你弄死的!”死就算了,如果是这种死法的话,也太丢人了啊,绝对不可以!
门外的男人声音消失了几秒钟,语气不变,“知道了,你快点出来。”
“你保证吗?”
“我保证。”
“真的?”
“真的。”
“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会找机会把你拖进梦里把你【哔——】再把你【哔——】再把你【哔——】的,知道吗?”这种时候,即便是易瑶也冷静不下来了。
“知道了。”
然后易瑶把门打开了。
然后她被多弗朗明哥【哔——】再【哔——】再【哔——】了……
……
“嘤……禽兽……”
……
翌日,北海晴空万里,微咸的海风徐徐。
多弗朗明哥从一片狼藉的卧室神清气爽地出来,就看到属下们的表情古怪,所有人都欲言又止,连托雷波尔都张着嘴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怎么了?一大早都聚在甲板上干什么?”
一大早聚在这里……并不是,他们是根本没有睡啊!
昨天晚上多弗朗明哥拎着易瑶回来的时候他们就隐隐有预感,那之后他们的预感成真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可是没有羞耻心的海贼,除了这几年他们收养的巴法罗、baby-5、德林杰和昨天的砂糖都还是小孩子之外,就算是跟多弗朗明哥年纪差不多的古拉迪乌斯以及尖嗓门的琵卡,有需要的时候也会去找女人的。
只不过多弗朗明哥毕竟是世界贵族出身,到目前为止一直都还有着某种骄傲和矜持,再加上一直把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脑子里也没有什么情啊爱呀东西,一般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也算洁身自好,现在难得他找了个女人来发泄,也算是好事,他们这样想着。
可是……
昨晚他们听到的动静,还有那些少儿不宜的对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只是找来发泄的,咳咳,倒不是他们故意去听自家少主的床脚,主要是这船就这么大,木板也没什么隔音功能,他们还全都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不听到都不行……
所以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在他们在甲板上说话的时候,这些怕水的能力者都没有发现,一只巨大的电话虫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并且找准了机会,趁着干部和成年的家族成员都在甲板上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从后面爬到了他们的船上,准备把易瑶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