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脸上立马挂上一抹笑意,声音也透露着几分愉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咱们家没有那么规矩,以后等天亮了再起来,年轻人就该多睡一会儿。”
当然,赵氏的潜意思是“你们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不过赵氏没直说,常茹脸皮薄,也不好接话,就这么一晃而过。
“娘,我们早上要吃什么?我刚刚已经放水在锅里烧了,东西还没开始煮。”其实是常茹逛了一圈,并没有在顾家找到杂粮什么的,只看到一袋打米,她还没出嫁之前,家中也是隔三差五才能吃上一顿白米粥,还是因为给高氏和她侄子养身子才做的,并不能顿顿都吃大米饭。
可是常茹又没有找到其他能做主食的东西,只好先把水烧了,就是赵氏不煮粥,这些水也能煮开了当茶水喝。
赵氏跑到灶台看了一眼,见常茹有些拘谨,便轻笑道:“你刚来不清楚,往后我跟你交代一下你就明白了,我们家每天吃三顿饭,早上是白米粥,中午是大米饭,晚上也是喝白米粥,偶尔会换点花样吃面条或者粿条。
这面条是用麦粉做的,只不过咱们家种的麦子不多,所以一般不做面条,这些麦粉都是留着碰上一些特殊的日子用来做糕点的。
至于粿条,其实就是大白米磨成粉,再和成浆蒸煮出来,这东西还是二牛他姐姐教我弄的,虽然麻烦,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咱们家后院的院墙后边还围了一个菜地,里面种了不少菜,你要是想煮就去摘,菜地旁边用土坯围了一个牲畜圈,里面养了一些鸡鸭,偶尔可以去里头捡鸡蛋鸭蛋,想吃鸡鸭也能杀,总之我们养了不少,这些东西全是自己吃,也不卖。
还有咱们村那条河,河里有许多大鱼,二牛跟你公爹时不时的会去下鱼篓,要是好运篓到鱼还能加餐。总之咱们家虽然在山里的贫穷村子里头,不过咱们家的吃食什么不缺,你要是想吃什么尽管说,这村子里有的,咱们都吃得起。”
赵氏说这话可不是吹牛,现在草籽村最有钱的就是他们家,不说顾水秀要给他们买铺子,就是现如今家中田地的出产,都够他们赚上一大笔,还能存些余粮,人家还在吃糙米,他们已经是顿顿大白米了。
也正是因为顾家种的都是大米,收成也比其他人家多上几层,村子里人家都把自己收获的大白米运到镇上售卖,万一碰到家里来了客人或者走亲戚需要用到大白米,就到顾家来买,因着顾明德卖的价钱比镇上收的价钱还要低半个铜板,这么一来二去,他们也是赚了。
对于顾家来说,反正今年的粮食屯着也是吃不完,就算便宜半个铜板他们也是赚了,到了来年又能收获一批新粮。
常茹听得惊愕不已,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般,她跟顾二牛认识之后,因着欣赏顾二牛的人品,也没有过多打听他的家事,毕竟她要嫁的是顾二牛这个人,后来顾家长辈到他们家拜访之后,顾二牛给她送玉簪子当信物,她就想到顾家的家境只怕不差。
不过为了不想让顾二牛误会,常茹还是没向他打听顾家的家底,直到顾家来下聘的时候,她跟高氏一起整理聘礼才明白,顾家是真的有钱,当时高氏是喜忧参半,一直反复叮嘱她到了婆家之后要如何顺从之类的。
当着高氏的面她虽然乖顺地应承下来,但还是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就是顾家再有钱,也是山里的村民,又不是地主之类的,最多也是小富罢了。
可是今天听了赵氏这话,她才明白,感情顾家还真是土地主!虽然没有地主的名声,但有地主的资本,就是她爹还在的时候,他们家开着酒馆,也不能像顾家这样吃起东西来毫不疼惜。
常茹心里百转千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乖乖地跟在赵氏的身后去了另一房间,仔细记住赵氏准备的白米数量,以后她都要按照这个分量给全家做饭。
婆媳两人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杨琼才走出房间,她倒也识趣,不往厨房凑,在院子看了一圈,要是没柴火了烧了,她就砍柴,不用砍柴就扫地,总之就是不会进厨房里去。
常茹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赵氏轻笑着解释道:“你大嫂她性子爽利,功夫也好,以后要是碰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她,不过她有一点,就是没办法下厨,让她做饭,估计你都吃不下去,还可能浪费一口大锅,所以以后厨房里的事情只能多麻烦你了。
你嫂子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她倒是一身力气,也坐不住,家中这些柴火多半还是她劈的。”
常茹听了赵氏的话,再次震惊了,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家,不过她这心里却出奇地对以后的生活升起了一丝丝期待。
等常茹和赵氏把饭菜做好后,顾水秀才起床,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逗弄着董元正,小家伙不时朝她抗议两声,却换来顾水秀更加恶劣的“欺负”。
赵氏经过他们娘俩的身边,实在看不过去了,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哪有这样欺负自己儿子的!赶紧洗洗过来吃饭了。”
“哦~”顾水秀毫无灵魂地应了一声,跟董元正再玩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坐到饭桌上的时候还耷拉着脑袋,困意盎然。
直到看到常茹走进堂屋的身影才清醒了几分,有些慵懒地朝杨琼说道:“杨琼,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常茹这样弄出一顿早饭来?”
常茹听了,心下一咯噔,以为杨琼会因此不高兴,正要开口打诨,却见杨琼不满地努努嘴,朝顾水秀抛了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媚眼,嗲声嗲气地说道:“我敢做,你敢吃吗?”
顾水秀一噎,整个人腾地坐了起来,好像被杨琼的媚眼刺激到了一半,身子一激灵,整个人完全清醒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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