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恭喜啊!”
宗泽抱拳恭贺道,对于江家,他自然知道,背后之人乃是曦贵妃。
而凡是曦贵妃看重的,他就不得不重视了,毕竟隋国有着太多曦贵妃的影子。
江南一边让夫人准备厚礼,一边致谢道:“有劳宗总管亲临,快里面请。”
宗泽也不客气,两人在客厅坐定。
宗泽将朝堂之事一一道来,这些事对于江南来说,并不是机密,他是有资格知道的。
江南这才知道,御林大将军一职竟然惹得两位一品大员争锋,这让他很是无奈。
尤其是左相所说之事,更让他心有余悸。
虽然父亲和叔父之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毕竟当时他仅有五岁,但他家族曾经谋反的过去,会让当权者忌惮万分。
幸亏先王和当今王上都不是喜欢猜忌之人,这才让他们江家重新崛起。
不过当今王上重文轻武却是事实,这二十年来,王上一直在打压武将,要不是喜贵妃护着,他们这帮武将可能会更加艰难。
朝中大半武将曾被曦贵妃直接或间接照顾过,这在其他王朝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在当今大隋却是不争的事实。
隋王与曦贵妃才是这个王朝的实际掌控者,至于太子杨锦山,虽然有着不俗的势力,甚至连左相都支持太子,但和王上和曦贵妃相比,还是略弱一筹。
左相作为文官之首,代表着大部分文官集团的利益,而左相向来不喜曦贵妃,两者之间,必然冲突不断。
这一次,明面上是骠骑大将军江北与左相之争,实际上是太子党与曦党之争。
至于王上,向来两边拉架,充当救火队员,是大隋王朝最忙的人,至于拉架的火候如何,就看当今两大势力水火不容,就知道了。
宗泽刚刚宣读圣旨的时候看到,一名白衣女子有些眼熟,于是开口问道:“刚刚我好像看到侯爷身边有一位小女娃,不知是长平侯什么人?”
江南虽然不解宗大总管为什么会关心一名小女子的行踪,但既然总管动问,他自然不好不答,于是开口笑道:“那是小女江灵仙,不知总管为何对小女感兴趣?”
宗泽笑道:“看着有些眼熟,你也知道,我一直深居王宫,很少出来,如果遇到相熟的女子,那多半是宫里的,难不成长平侯闺女竟然已经入宫?”
今年正是三年一次秀女选拔的时间,虽然各州人选还未到王都,但王都里的秀女会最先选拔出来。
当今王上虽然宠爱曦贵妃,但并不意味着宫中就没有其他妃嫔了。
从九年前开始,每三年都会一次秀女选拔,年龄涵盖15至18岁,其中优异者会被送进宫,这已成大隋王朝新的选妃制度。
据说此举是曦贵妃所创,王上起先并没有采纳,认为此举太过铺张,也会影响子民生活。
毕竟全国选秀的话,影响力太大,劳民伤财不说,还会增加朝廷负担。
但曦贵妃却认为,皇族需要不断加强血脉基因,只有通过和天下最优秀的女子结合,才能诞下越来越优秀的继承人。
继承人越强大,王朝才能更加强盛。
江南还未问过女儿这些年的情况,他叹息道:“小女五年前失踪,自今日才回。”
宗泽笑道:“看来今日是江府的大好日子啊,侯爷升官,女儿归家,可谓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江南笑呵呵的道:“总管大人稍后,我去将女儿寻来,总管问问便知,失陪了。”
宗泽摆手道:“那有劳长平侯了。”
宗泽和女儿见面,自是一番唏嘘,听说女儿竟在给曦贵妃做事,既为女儿骄傲,有些心疼。
听说宗泽宗总管要见自己,江灵仙立即道:“父亲,宗总管在宫中地位超然,在王上和曦贵妃那里都说得上话,我们赶紧过去,不要怠慢了总管大人。”
江南本来不以为意,但听了女儿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位宗泽了。
江灵仙见到宗泽,急忙做了一个宫中礼节,恭敬道:“江灵仙见过大总管,总管晚安。”
宗泽打量了一番江灵仙,才右手虚扶道:“灵仙姑娘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江灵仙顺势站起身来,乖巧道:“总管乃当世宗师,更深受陛下信任,小女子发自心底敬仰。”
宗泽笑眯眯道:“灵仙姑娘在曦贵妃身边不少年了吧?”
江灵仙没有任何犹豫的回道:“回总管,灵仙在宫中五年,一直待在景曦宫。”
宗泽皱眉道:“曦贵妃御下甚严,你在宫中之事理应守口如瓶,不可像今日这般随意泄露。”
江灵仙听了,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她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脸色苍白道:“我已告知了娘亲,这如何是好?”
江灵仙虽然已经五年未见娘亲,但对于娘亲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根本不是个藏住话的人。
宗泽自然不会太过为难江灵仙,他提醒江南道:“我想以长平侯的阅历,自不会泄露此事,但贵夫人那里,就难保不出问题,妇人之间家长里短的,一旦无意中泄露出去,传到曦贵妃那里,可就难办了!”
江南闻言,皱眉道:“还请总管直言,我该如何做,才能消除此患?”
宗泽沉吟片刻,方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贵夫人离开王都一段时间,只要不在王都,自然不会引起多大波折。”
江南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王都里达官贵人太多,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曦党与太子党争斗不休,夫人留在王都,难免被人利用,还是躲一躲为好。
江灵仙想了想道:“正好我明日要去云州,不如让娘跟我一起启程,我们正好彼此有个照应。”
宗泽笑道:“那我就告辞了!”
“总管慢走。”
江南和江灵仙一起将宗泽送到门口,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了府邸。
……
景曦宫,静心亭。
景曦月和杨善洲相对而坐,对弈棋局,旁边站着的,正是刚刚从江府回宫的宗泽。
此时,杨善洲正在苦思冥想,显然陷入了困境,反观景曦月却轻松自如。
宗泽差点笑出声来,杨善洲是个臭棋篓子,但他下棋从来没输过。
因为他只和景曦月下,而景曦月却能够完美控制棋局,让杨善洲赢棋。
景曦月和很多棋坛圣手下过棋,从来没输过。
景曦月时常感叹,除了隋王,天下再无敌手。
于是,隋王成了天下第一棋道高手。
两人下棋,杨善洲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而景曦月下棋,除了给杨善洲扬名之外,更多的是在参悟败局。
景曦月深明,未言胜,先思败的道理,布局之前,先考虑最糟糕的情况,这是景曦月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