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围观百姓的热情却一丝都没有消退,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姜通大妇如何剖开这小妾的肚子。
还有那些贼眉鼠眼的男人盯着姬枝儿的胸口流口水。
这时,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男人匆匆而来,他一入城就听到了自己新买的小妾出事了,路上拥堵,他连马车都不乘了,步行就往家里赶,一到门口,就看到小妾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被绑在柱子上,他顿时火冒三丈:“姚眉,你这是疯了吗?枝儿还怀着孩子呢?”
来人正是姜通。
姚眉终于等到了姜通,今日,她不处置这贱妾,就是为了等他,她要亲眼看到他的绝望、愤怒!
“我当然知道她怀着孩子,就是因为她怀了孩子,我才要生剖她的肚子。”姚眉这名字好听,但是本人却长得膀大腰圆,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皮肤还黑,她痛恨所有漂亮的女人。
姜通皱眉:“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姚眉才觉得自己疯了,明明当初是姜通求娶的自己,如果不是娘家的帮助,他能东山再起?现在有钱了就嫌弃自己长得丑,当初他娶她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她长得丑?一个一个的美妾被买入府中,凭什么要她忍:“你知道之前那些小妾为什么都没有怀上孩子吗?”
姜通眉头一皱:“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姚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姜通:“因为你早就不能生孩子了,你不仅嫌弃我丑,还嫌弃我生的孩子丑,我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给你下药了,哈哈哈,你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你这一辈子,只能有我生的孩子。”
围观众人哗然,难怪姚眉说姬枝儿怀的野种,原来姜通已经不能生了啊。
姜通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姬南初却突然有了主意,用胳膊肘撞了撞姬澹,压低声音说:“你赶紧去药铺买点白矾,碾碎带过来,快,越快越好!”
姜通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听了姚眉的话,他真的感觉天塌了,繁衍一直是男人的骄傲之处,如今,姚眉告诉他,他不能生了,他这一生只能有这么一个丑媳妇,只能有那几个丑孩子,原来,从他求娶姚眉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无从更改了。
他的目光移到姬枝儿的身上,姬氏的奴隶入城那一天,他在茶楼饮茶,一眼就看中了她,后来花了大价钱把她买回来,即便她总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他还是爱极了,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最好了,她怀孕了,最高兴的就是他,这下,他终于能有一个漂亮的孩子了,没想到姚眉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如果自己真的不能生了,姬枝儿又怎么能怀孕呢,她怀的又是谁的孩子呢。
姜通缓缓上前,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姬枝儿纤细的脖颈,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常常令他爱不释手,她依旧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枝儿,你说,孩子是谁的?只要你说实话,我既往不咎。”姜通太恨了,自己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为什么?
姬枝儿抬眼微微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紧接着垂目,这个男人,她多看一眼都嫌脏!
姜通突然用力,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五指慢慢用力:“说,这个野种是谁的,说,你说......”
姬枝儿缓缓闭上了眼睛,竟然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姜通更生气了,更加用力了:“既然背叛了我,那就去死吧!”
眼见着姬枝儿都已经翻白眼了,姬玉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姬澹还没有回来,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姬南初拍了拍姬玉的手:“站在这里不要动!”
姬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姬南初用手指沾了沾口水,抹在眼尾处,突然像一只兔子一样朝姜通跑过去抱着姜通的小腿:“爹爹,爹爹!”
失去理智的姜通被这一声爹爹惊醒了,猛然地松开了手,低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女娃娃。
肤白如雪,鼻头精巧,嘴唇如红透了的樱桃,月白色的交领袍服,素净得只有衣角的暗纹。
一张小脸在昏黄的灯笼下更是耀眼,姜通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出于对美的执念,看到这么一个玉娃娃,他连声音都放轻了不少,伸手就要扶她:“你是谁家的娃娃,为什么叫我爹爹?”
姜通说完这句话,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小娃娃认错了人。
姬南初干嚎了两声:“娘死了,死之前告诉我,我的爹爹住在姜氏城,是开粮铺的,叫姜通。”
那一瞬间,无数张小妾的脸在脑中闪过,姜通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姚眉绝对是胡说,如果还有其他的小妾生了自己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就证明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他双臂颤抖地扶起姬南初:“你的娘叫什么名字?”
“娘当然是叫娘啊。”姬南初睁着懵懂的眼睛向姜通伸出了胳膊:“爹爹抱!”
姜通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你再想想,你娘叫什么?”
姬南初歪着脑袋装可爱,也不能一点信息都不说,只模棱两可地说:“娘喜欢穿红色的裙子!”
“红珠,你娘是不是红珠?”姜通突然开口。
姬南初怕他是诈自己的,没有马上答应,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娘说我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都很好看!”
一双杏眼扑扇扑扇的,盯着这么一双眼睛,姜通缓缓落泪:“原来当初离府时,你娘已经有了身孕,这么一算,孩子如果出生了,就是你这么大了。”
心中有了答案,姜通顿时豪气冲天:“你的娘就是红珠,你和她的眼睛一模一样,乖女儿,走,跟爹爹回府。”
姚眉脸色一沉,直接拦在门口:“红口白牙,难不成就凭这小娃娃几句话,老爷就要认这个女儿?”
姜通现在真是恨死姚眉了:“你又要干什么?”
“滴血验亲,否则,这小丫头别想迈入府门一步!”姚眉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