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上药”在此刻似乎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但陆清容这么说了,沈霜照还是像只乖巧的猫一般顺从地趴到了床上。
陆清容急促的呼吸中仍残存着几丝欲/念,她深呼出一口气,尽力克制住脑中那不断作乱的冲动。
沈霜照伏在软软的被子上,侧着脸凝望着那个背影,内心无比地满足。若是这样看一夜,她也不会厌倦。
陆清容取完了药,刚转身就见沈霜照如此痴迷地看着自己,她扬唇一笑,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沈霜照的鼻尖:“当初你对我可是百般厌恶,如今倒是黏我黏得紧。”
“今时不同往日。”沈霜照半眯着眼,“谁会想到——曾经在我身上留疤的人,有朝一日会在我心头常驻?”
陆清容的指尖触上沈霜照腰上那个刀疤,眼睫垂下:“这一刀是我欠你的。”
“这种东西说什么亏欠?难不成有朝一日你还要还回来?”沈霜照有些愠怒,她听不得这般晦气的话。
陆清容抬眸:“你若是要我还,我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还给你。”
“这个疤不去了,留着。”
“留着做什么?”陆清容开始在她背上涂药。
沈霜照的手紧紧抓住床单,不知是因为药涂在伤疤上有些疼还是因为陆清容的话惹她不悦了:“怕你哪天翻脸不认人了,看到这个疤还能想起你我曾经是何关系?”
陆清容勾唇,倾下身在她耳边使坏地吹着热气:“你说我与你是何关系?”
她的热气吹在沈霜照耳后,沈霜照的耳廓连带着耳根突然红成一片,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我问你呢……”陆清容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耳朵。
刻意的戏弄撩得沈霜照心痒难耐,她伸出手一把环住陆清容的脖颈,陆清容就这么没防备地被她一勾,勾倒在了床榻上。沈霜照乘机欺身而上,将她紧紧地压在身下。陆清容瞬间就变了脸色,深邃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这一阵倒腾,让两人都气喘吁吁。
“陆清容,你这只狡猾的狐狸,我才不信今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给我祛疤。”沈霜照的双手与她紧扣在一起,方才害羞尴尬的神色因为此刻的居高临下的气势而消散。而陆清容遮掩惊慌的神情更是助长了她的某些“气焰”。
“那你说,我找你是为何?”陆清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地说。
沈霜照的目光追逐着她,不肯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你问我你我是何关系,那在你心里,我们是何关系?”
陆清容兀自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拿她无可奈何的意味。她转过脸直视着沈霜照,娇艳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霜儿,我太宠你了。”她顿了顿,“以前我容不得别人碰我半分,可是你看看,现在我竟任由你如此嚣张地压在身下。我们是何关系……当然是一往情深的情人。”
说这话时,陆清容眼中深不见底,沈霜照凝视着她双眸,也清晰地看见了她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你的眼中若一直只有我,我便满足了。”
陆清容抱紧她:“从来也只有你啊。我愿与你相守,”她眯起了眼,“哪怕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沈霜照蹙眉。
“但愿不用如此。”陆清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起身,“药还没上完,你快躺好,不许再耍小脾气了。”
沈霜照依言放开了她,却开始若有所思地缄默,直到陆清容给她上完了药。
“还疼吗?”陆清容洗完手问她,“药性是有些烈,可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药方你做了改进?”沈霜照问。
“自然。”
沈霜照:“为何?”
陆清容拿过她的衣衫给她随意地披上,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温柔:“不忍心让你太疼。”
胸腔里的爱意因为这句话开始翻涌起来,沈霜照痴望着她,不舍得挪开视线。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把衣裳穿好,我送你回去。”陆清容说着就要转身去整理桌上的东西。
沈霜照生怕她溜走了,猛地伸出手从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要。”
陆清容一愣,她没有回头,只是笑着问:“不要什么?”
“如果我说今晚我不想回城了,会不会显得我太贪心?”沈霜照半跪在床上,眼眸中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她的下巴搁在陆清容的肩上,刚披上的衣裳也因此尽数滑落,只留了最里层那件纱衣。
迎接她的是陆清容长长的沉默,静谧的夜里,她如此亲密地紧贴着陆清容,甚至还可以听见陆清容有力又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我的心事早就被你看穿了。”陆清容终于开口,她转身,回抱住沈霜照,将她推倒在床上,“今夜我来找你才不光是为了给你祛疤。”她闭着眼,贪婪又肆意地享受着沈霜照与她肌肤相亲的亲密感。之前被她刻意压制住的欲/念终于也得到了解禁,在这一刻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才与你分离了几日我就想你想得难受。”陆清容皱着眉,一脸委屈,“好不容易见了面,偏偏你还与那彩儿话说个不停。”藏了一夜的不悦终究是在此刻毫无顾忌地暴露出来。
沈霜照莞尔,吻了吻她的额:“嫉妒?”
“若是换作以前的我,有人让我这般难受,我定拔剑杀了她。”陆清容说这话时还是如此坚决,只是神情里早已没了当初的狠厉。在心爱的人面前,无论如何都是残忍不起来的。
心里满满当当地被爱意所占满,沈霜照反身而上,将她覆在身下,疼惜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我只当她是妹妹,这世上啊,只有你一人我当是深爱的情人。”
再俯身,便吻到那人的唇。
陆清容无力抗拒,一手主动环住沈霜照的脖子,另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早已悄悄探入她的衣衫。
沈霜照垂眸,细细密密的吻从陆清容的眉眼间一直往下,往下……
若是情到浓时,恐是一夜无眠。
……
外边的天还只是微微亮,沈霜照就醒了。她侧过头,入目的便是那人精致的五官,回想起来,昨夜就像一场梦一样。往日强势霸道的陆清容在自己身下变得温顺无比,妖娆妩媚的身体如同娇艳的罂粟一般令她着迷疯狂。
陆清容还沉浸在梦中,脑中的一幕幕还是昨夜她与沈霜照放纵的场景。身体仿佛在海里随着翻涌的浪起起伏伏了好多次,而沈霜照,便是那兴风作浪的人。她试图翻身,然而仅是动了一下,身体的酸痛就让她不得不苏醒过来。眼睛眨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光线,她也侧过脸,恰好与沈霜照四目对接。
沈霜照专注又安静地望着她,旋即两人相视一笑。沈霜照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仔细又疼惜地吻着她的指尖。
陆清容凑过去,两人相偎相依,她埋首在沈霜照细软的长发间,嗅着她的味道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心:“霜儿……”即便是念着她的名字,心里也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沈霜照垂眸,才发现陆清容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都是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昨夜……昨夜……”她竟不知如何开口,昨夜的意乱情迷,昨夜的缠绵悱恻,昨夜又让她餍足无比。
“霜儿的功夫虽不及我,不过昨夜你倒是另我刮目相看。”陆清容有意调侃她,“我恐怕还要向你讨教学习。”
沈霜照背过身,胡乱地说道:“有何可讨教的?多摸索些时日便会了。”
“那霜儿是摸索了多少次才学会的?”
越说越羞,沈霜照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紧,天亮了,她的脸皮好像也变薄了。
陆清容拿她没办法,便慢悠悠下床随意披了件薄衫。她坐到床边,一头青丝柔顺地垂在肩头,褪去了几分妖冶妩媚,却多了几丝温婉淑静。她俯下/身,话语悠柔:“好了,不戏弄你了。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背,伤疤可都消去了?”
沈霜照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任由陆清容掀去薄被。她刚想搭话,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是幻红的声音。
陆清容皱起眉很是不悦,沉了沉声音:“何事?”
幻红听到她的声音安心了不少,可她的眼睛透过门上的网格,依稀看见了屋内散落了一地的衣裳,心里泛起不妙的想法,没多想便用力撞开了门。
“小姐!”幻红冲进来,入目的便是沈霜照光/裸着的背。
这下,三人都受到了惊吓。
“谁允许你进来的?”陆清容的声线越来越冷,不难听出当中的愠怒。
“沈霜照……”幻红看着沈霜照背上的抓痕,又看了看陆清容身上那件薄得可怜的纱衣,连带子都未系好。而纱衣下的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更是不断刺激着她,“你们……”
“出去!”陆清容用被子将沈霜照裹住,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幻红不住地摇头,说不清是难受还是震惊,亦或是难言的愤怒,她很快红了眼睛,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
“出去!”陆清容见她愣着不动,又加重了语气。
幻红只觉得脑袋突突地作疼,轰地一声,她脑中那根紧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随即断裂,她抽出剑,向沈霜照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