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周正和叶慧兰同进晚餐。
“小正,要不晚上就在姐这将就一夜吧。”
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慧兰红着脸说着。
“不了慧兰姐,我想回家看看,这些年自己傻乎乎的都没在家里住过。”
叶慧兰还想在劝,可抬头看到的是周正脸上少见的落寞,有些心疼的上前搂住周正。
毕竟周正才十九岁。
从小就没有爹娘照顾的他能长大也算是幸事一件。
现在恢复了正常想家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我给你收拾铺盖,你们家的房子都好几年没人住了,要是实在没办法住的话就敲姐家的门。”
“这张炕中间拉个帘子,睡你我足够了。”
周正笑了几声,扛着铺盖来到大门前。
从自己有记忆中开始就一直在村里流浪,庙里,地里,草堆都睡过。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来到家中。
正如叶慧兰所讲,家里太久没人住,早就已经破落不堪,水电全无。
简单打扫一番后在炕上躺着却毫无睡意。
之前自己一直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直到现在才想想父母到底是谁?
怎么童年的记忆全都没有呢?
想了半天脑仁疼的厉害,无奈下周正只能盘膝打坐,让体内的气息在奇经八脉中不断游走,这才让头疼有些缓解。
一夜过去。
天色刚亮后周正便起床将院子杂草全都收拾干净,不辞辛苦的从山上移植了不少草药种在院子里。
按照传承中的配方。
周正再次用神农丹炉炼制出一瓶简易版的药液,经过水的稀释后均匀的浇在这些幼苗上。
看着幼苗在药液的作用下长势喜人,周正这才放心来到叶慧兰家帮忙。
“你今天不用采药吗?”
“不去了,我移植了幼苗种在家里,要是能成功的话以后就不用在辛苦爬山去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更何况周正的身体强壮无比,劈柴挑水这种活没几分钟全都干完了。
“慧兰姐,等赚了钱咱们也可以安个自来水管。”
大泽村太穷了,除了村长家之外,其他家里还是每天都要到去河里挑水,夏天还好,冬天可极其不方便。
在屋子里的叶慧兰看着外面劳作的周正,心中甜蜜无比。
她第一次觉得有个男人真是件太美好的事情。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此念头一出,叶慧兰顿时想到周正的年龄,刚才还光彩照人的脸色现在却暗淡下来。
周正也忙于干活并没注意到叶慧兰的脸色。
叶慧兰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至,可饭桌上叶慧兰却冲着饭盆眉头紧蹙。
“小正,我的饭好像没有昨天的好吃。”
叶慧兰吃了几口后顿时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嚼蜡,跟昨天的米饭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正却笑笑没说话,想起昨天给张颖的药液。
也不知道他用了吗?
……
海威市中心医院顶层。
在一间足足有两百平米的病房中央,躺着一位面如死灰的中年人。
虽然氧气面罩在脸上覆盖着,可能看出来他依然呼吸困难,旁边仪器上的数值也低得可怜。
“张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您执意要用自己的药,那就必须签署协议,我们医院真的不敢也不能承担这种风险。”
院长拿着协议亲自说道,眼神中有一丝鄙视。
他们医院可是在全国都比较出名的呼吸医院,每年不知道要从死亡线上拉回多少生命。
一般经过他们医院都没有治好的病人就相当于默认死亡。
权威性可想而知。
可现在张颖要用手上这种不知名的液体救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知道。”
张颖面无表情,机械的回答道。
眼球布满血丝,能看的出来她一夜未眠,手中还死死捏着周正给他的塑料瓶子,里面的液体丝毫未动。
“张小姐,令尊的病情很严重,我们非常遗憾没有办法救治,不过您在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种液体能救命的说法啊。”
“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您可千万不能相信。”
院长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尊贵,要是死在他们医院的话可是件大事。
到时候他这个院长也要跟着受处罚。
所以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啊张小姐。”
站在院长身边的年轻男子看向张颖的眼神露出几分垂涎,可很快便隐藏起来说道。
“这年头三教九流的混混太多了,千万不能相信他们。”
靠。
这种东西要是能治病的话,还要他们医生干什么。
干脆都下岗算了。
“都别说了!”
张颖的怒喝声在房间中回荡,让院长和年起人全都安静下来。
聪慧的她岂能不知道院长心中那点想法。
可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难受到咽气也绝不可能。
“刷刷刷。”
“字我已经签了,我父亲是死是活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你们走吧。”
眼看着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像只大虾样在不断起伏,同样有哮喘的她深刻知道此时父亲的难受。
“张小姐,我可以陪着你。”
年轻医生声音沉重,可口罩下的表情却一脸得意。
这个人必死无疑,一会自己或许可以趁着张颖过度悲伤把他揽入怀中。
说不定就能打动张颖成为她老公。
那可是鲤鱼跃龙门。
张颖没空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拧开塑料瓶盖子后兑了点水,眼神示意宁老。
后者几根银针闪过,强行将病人的情况稳定。
趁此机会。
张颖一点一点将药液送入口中。
拔掉所有管子,静静的开始等待。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中年人仿佛死去,一点动静都没有,身后的年轻医生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待会用什么姿势和语言来安慰。
“爸,你醒醒啊。”
张颖绝望的声音响起,可中年人依然没有动静。
看到这,院长暗自也松了口气。
宁老一直在把脉,表情有些悲伤。
院长收好签字的文件,上前熟练的翻了翻眼皮,宣布道。
“病人已去世,时间为下午一点二十五……”
“咳咳……”
刹那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院长的声音。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中年人就这么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