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战王求见。”
太监通传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宣。”
一声低沉而沉稳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来。
御玄澈杀气腾腾,迈着长腿,快步走进内殿,只是细看之下,却有着些许的颤意。
皆因这双腿自被谢云骁废了以后,还不曾恢复如常。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他刚进门,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前。
而他们的面前,还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那正是谢云骁。
御玄澈的目光落在谢云骁的身上,后者有所察觉,倏地转身望去。
四目相对,隐隐有战意在周围蔓延。
谢云骁挑了挑眉,先行移开目光落于御玄澈的那双腿上,眉头皱了皱,却并未开口言上半句。
御玄澈见此,心头有些异样,但在看到那明显消瘦不少的皇上时,眼底尽是狠厉之色。
只听他沉声道,
“此战,谢将军不宜带兵出战,当留守上京城,本王亲赴战场……”
话落,一片寂静……
……
大将府,
谢云骁一脸严肃地坐在谢老将军面前,
“气死我了,真是气煞我也。”
“父亲,你是没看到,今日在御书房中,御玄澈那小子那猖狂的模样。”
“哼,凭什么不让我带兵出征……”
谢老将军一掌拍在桌案上,
“真是岂有此理!”
谢云骁一惊,倏地又回过神来,附和道,
“就是,父亲,那小子简直目中无人,我……”
“老子说的是你!”谢老将军大喝一声,伸出老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谢云骁的额头,
“榆木疙瘩,哼……”
他话说半句,留半句,令谢云骁一时之间如坠云雾。
在他抓耳挠腮欲追问时,自己的父亲已然负手朝门外走去,
“父亲,你所言何意?”
谢老将军闻听身后呼唤,又一次冷哼,
“哼,真是个莽夫,仔细想想你沈伯父往日是如何与你说的。”
谢云骁闻言,呆立原地,任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忆往昔。
……
“逃出”战王府的雪见,不敢回自己昔日的院落,
她深知,战王府此时必然已知晓她出逃之事,想必此刻正四处派人搜寻她。
此刻的她头戴黑色帷帽,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正立于太子府门前。
她凝视着那闪着金光的“太子府”三个字,心头闪过丝丝凉薄的笑意,
“御玄澈,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不上我,那么,本公主就给你一个惊喜如何?”
她低声呢喃,那帷帽之下朱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公主,我们太子有请。”
雪见收拾起思绪,微微颔首,周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瞬间消散,转而化为温柔婉约的模样,随侍卫进了太子府。
她脚步轻移,随着侍卫一路穿过走廊,曲径,最终停在了书房前。
“公主,您在此稍候,太子正在处理政务。”
雪见低眉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劳烦。”
此刻,那所谓正忙于政务的太子,正透过窗户,看着在院落中来回踱步的雪见,
他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御玄澈未来的战王妃竟然如此打扮来寻自己,真是有趣。
太子轻蔑的看着那抹倩影,须臾之间,
他眸色一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哼,温倾城那个贱人,枉费孤在她身上花费了诸多心思。”
太子低声咒骂一声,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自大皇子一事之后,昔日权倾朝野的温丞相府,一夜之间权倾大厦,被皇上以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之名,给关进了大牢,
不日将要流放三千里。
唯有疯疯癫癫的温苒,得以逃脱,因其怀了大皇子的血脉,皇上为了心中那份不安,
遂,让人将其接进了大皇子府,为其留下血脉,以求心安。
而大皇子,则对外宣称,因身体有恙,只能抱病卧床,至此大皇子府被众兵把守。
太子思及此,心下快慰之余,亦有诸多不解。
“大皇兄死而复生,本就匪夷所思,彼时见父皇甚是欢喜,又怎会如此相待大皇兄,明面上是护佑,实则是监禁。”
“孤曾遣人入内探听虚实,但最终皆是杳无音讯。”
太子敛回思绪,眯起眼凝视雪见,面露狠厉之色。
“传公主觐见。”
雪见褪下帷帽,由侍卫引入书房,便见正研磨着墨水的太子未曾抬头,
雪见仿若未见,心头亦无半分紧张,她敛起眸光,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胸前,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
盈盈施了一礼,
“太子,本公主有礼了。”
她轻声细语,带着点点魅惑。
太子心下冷笑,搁下手中毛笔,抬眼,端详眼前女子,
但见那女子乌发如瀑,面若琼脂,此刻正恭谨垂眸行礼,双峰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令人目眩神迷。
须臾,她又小心翼翼抬头望向自己。
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如丝般缱绻,似是要将人融化。
太子府中平日里当值的侍卫和婢女此刻都装聋作哑,只当看不见,
太子微微抬起下巴,面上闪过一丝兴味,
“公主免礼,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