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牧回村的消息迅速扩散,自然不会是所有人都开心的。
此时,沙鹫的府邸内,四位长老坐在富丽堂皇的会议室内。
在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很朴素的。
当然,这个朴素是和其他大部族相比,一般人家一辈子可能都买不起这里的一把椅子。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椅背上都镶嵌了硕大的宝石,比在风影大楼长老议会厅的椅子还奢华。
沙鹫目光扫了眼众人,缓缓开口:“诸位,星野牧回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
由塔点点头:“现在的问题是,罗砂没有跟着回来。”
说着,他皱起了眉头。
实话实说,他坐在这里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原本是风影派的他在最初讨论风影人选时可是背刺派系投靠橙十郎,后来又在‘桔梗城争夺战’中押宝罗砂选择回归风影派。
虽然长老会除了千代三人绑的很死,其他人的立场并不算固定,不能说有奶便是娘,但也好不到哪去。
可像自己这样短时间内在两个奶妈间反复横跳的也是罕见。
由塔不认为是自己的眼力问题,只觉的自己运气不好。
千代不管事,自己投奔橙十郎有什么问题?
星野牧和罗砂争风影,差距这么大,他就没有那个实力知道吧,傻子也闭眼押罗砂好吗?
别说他了,听说下面人开盘都有人卖房押罗砂呢。
要知道现在砂隐村的房子可老值钱了!
自己每次都是跟着大热门走,谁知道能连着两次爆冷呢?
这哪是版本答案,分明是版本陷阱!
现在看起来星野牧局势大优,但根据前两次的经验,大热必死,风影派还是很有机会的。
当然,作为情报部的部长,连续两次打眼,想争口气的心态或许也有几分吧。
其他三人闻言脸色也是很难看。
风影派不像千代和橙十郎是伴随村子成长的,他们是在二代时期通过二代的各种革新形成雏形,在三代时期正式发展起来的。
当然,名字叫风影派,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效忠风影,而是通过风影保障自己的利益,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比橙十郎还会压榨风影。
不过他们和罗砂的关系不同,双方是合作者的关系。
这主要是因为罗砂和之前的风影不一样,他思想出了问题,不够爱村子,居然用矿脉作为条件和他们谈判!
发现矿产资源难道不应该无偿主动地上缴给村子吗?
他们心情好稍微给他些嘉奖就不错了,怎么能够以此和他们谈条件呢?!
虽然风影派对此不爽,但也没有办法,谁让现在村子能探索矿脉的磁遁忍者只有罗砂一人呢。
但即使双方有些矛盾,可派系之间的矛盾显然更大。
现在罗砂不在,总不能先找个人替代罗砂竞选风影吧,那也不能服众啊。
“这肯定是星野牧有意安排的。”
一名长老愤愤道。
其他人沉默不语,知道又怎么样,罗砂即使现在收到消息也不可能立刻赶到。
他们已经收到通知,明日就关于星野牧继任风影的问题召开长老会。
不出席是不可能的,长老会可没有出席人数的硬性要求,不出席的话等于是彻底放弃风影的争夺。
“千代大人不会站队,我们四对四先拖住,抓紧把罗砂叫回来还有机会。”
一个肥头大耳的长老沉声说道。
由塔撇了对方一眼,虽然平日里看不起对方这种趴在矿脉上吸血的蛀虫,但此时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沙鹫目光扫视众人,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收到星野牧回村子的消息,我就已经派人去桔梗城通知罗砂。”
虽然是盟友,但沙鹫对他们并不信任。
由塔就不多说了,反复横跳,剩下两个也是因为家族和矿脉绑定太深不得不支持罗砂,私交上和橙十郎反而比较近。
所以沙鹫才拖到长老会即将召开才通知他们,只要把这次长老会拖过去,等罗砂回来还有的打。
翌日晌午,烈阳高照,空气都扭曲了几分,砂隐村的街头难得重回往日的荒凉,见不到几个人影。
可若是竖起耳朵听,又能听到沿街两边的店铺内满是嘈杂声。
许多居酒屋、餐馆和酒吧都处于爆满状态,这中午这个时间段是很少见的,
一处酒吧内,许多人围在吧台一人身前,只听那人高声喊道:
“快快快!最后的机会,押星野牧还是罗砂!”
“我押罗砂,别看星野牧最近帮村子赚的多,但不稳定,要真依靠星野牧,村子还不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有矿脉实在。”
“我也押罗砂,罗砂大人在忍者间的声望可不是星野牧能比的。”
“确实,他连血继限界都没有,怎么当风影?”
“...”
“我押星野牧,他先进的桔梗城,风影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在一片押宝罗砂的声音中,这人显得尤为突兀,
旁边一人听到,嗤笑一声:“兄弟新砂隐人吧?”
那人面色不太好看,梗着脖子:“你管我新旧?我说的不对?”
“前半句对,星野大人是先进桔梗城不假,但决定风影位置的还是...”
那个老沙隐人朝风影大楼的方向比划一下迅速放下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懂了吧,还不好说呢。”
那新砂隐人闻言面色犹豫,看了眼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咬牙,将两千两的票子按在桌子上:“我买罗砂!”
他接过凭证揣进兜里,朝那个老砂隐人随口问了句:“对了,你押罗砂大人多少?”
“没有,我押的星野大人。”
周围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安静片刻,瞬间爆笑如雷。
那人面色一僵,顿时恼怒,一把薅住对方衣领:“你tmd耍我?”
那老砂隐人满脸委屈:“你押之前也没问我啊~”
见那人扬起拳头,老砂隐人连忙摆手:“先别急!我押的时候早,那时候星野大人1:5,我寻思小押一下,就算亏了也没多少,押对就赚大了。现在掉到1:2.5,那我肯定选罗砂大人,虽然1:1.6,但押100赚160,稳定啊!只不过前段时间跟别人合伙做生意,现在拿不出钱嘛,要不您借我点,我肯定还!”
那人听了他的解释,神色也放缓不少,松开他的衣领:“早说嘛兄弟,可惜我钱也不多,你还是找别人借吧,这种好事等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说完,朝酒保打个响指要了杯酒坐在一旁。
就在此时,庄家大喝一声:“最后五分钟,买定离手,封盘了!”
其他人见状,也顾不得笑,思索起到底要押谁,但思来想去,在庄家一声声的催促中,大部分人最终还是下注罗砂。
这样的场景在砂隐村各地上演,伴随着长老议会厅大门关闭的声音,关于风影人选的赌局也正式封盘。
今天议会厅的人不少,许多部族的首领虽然没有投票权,但这种特殊的场合,他们也会作为见证人出席。
众人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长老会圆桌站立,在千代首肯后方才落座。
橙十郎坐在千代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一幕在过往无数次上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近些年,他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人为什么一把年纪还攥着权利不放呢?
不是说不问村子里的事了吗?
言而无信,贪恋权柄。
橙十郎对千代的评价又下降几分。
他看了眼星野牧,这家伙是自己掌控砂隐村的关键,等用完...可以给他个体面。
正在这时,星野牧好像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真是个单纯的少年啊~
橙十郎对他点点头,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
真以为一个烟斗就能收买他了?
呵呵,虽然这小子算有心机的,但在自己面前还是颇显稚嫩。
千代的目光从各位长老脸上扫过,用虚弱干哑的嗓音说道:“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风影的事情我不过问,由长老们决议。”
说完,她干瘦佝偻的身体后躺,闭上眼睛。
随着她的动作,海老藏和墨鱼子也是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不打算介入这件事。
橙十郎这边,显然早有准备,东森率先开口:“这次会议,我觉得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按照事先约定办事,成王败寇,抓紧操办星野牧的就任典礼吧。”
东森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人冷哼:“之前的约定并不公平,双方的线路都不一样,星野牧那边显然更容易,我觉得不能算数。”
东森笑了笑:“都是事先说好的,如果觉得不公平事前为什么不提?罗砂可没有反对啊。”
他没有上当。
要是讨论公不公平,那可有的扯皮了,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
橙十郎这边要的是今天就把事情敲定。
“罗砂年幼,被小人迷惑也难免的。”
沙鹫语气平淡地说完,还撇了眼星野牧。
星野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二十多岁,两个孩子的父亲...这还年幼是吧?
他迅速扫了眼周围人,见大家都面不改色,看来已经习惯于这种胡说八道了。
沙鹫看对方憋笑的样子,微微蹙眉。
这么庄严的场合嬉皮笑脸,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风影?
橙十郎缓缓开口:“罗砂年幼无碍,在坐的各位总没有孩童吧?这件事当初是通过长老会决议的,想必各位长老是不会推翻长老会的决定吧?”
沙鹫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说道:“长老会的决议自然不容推翻,但这么大的事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起码等仗打完,两人都回来再说不迟。”
“怎么,你的意思是罗砂回来就能推翻长老会的决议?”
旁边一长老给他扣个大帽子。
“当然不会!我的意思是风影人选的考量应该更加全面,综合考虑,不如再增加几个考核项目...”
“加几个?加到罗砂胜出为止吗?”
双方唇枪舌剑,激烈交锋,圆桌被锤的砰砰作响,场面风影派渐渐处于下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讲道理的话己方输了约定,罗砂又不在,肯定是劣势,于是沙鹫大手一挥:“多说无意,既然如此那就投票决定吧。”
说着他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朝橙十郎那边瞟了一眼。
平票的话事情就能拖下去,如果进行的顺利...说不得能一举翻盘!
千代好像刚刚睡醒,见双方都不反对,有些慵懒地开口:“那就投票吧,支持星野牧的举左手,支持罗砂的举右手,墨鱼子计票。”
说完又躺了回去。
沙鹫自己举起右手,看着对面东森同样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
真正的交锋永远在圆桌之下。
他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东森身上,特别是对方一开场怼自己的态度不像演的,让他一度以为对方临时变卦,但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关键时刻,对方没有含糊。
这票数一增一减就是绝杀!
目光在转到橙十郎脸上,只见对方的表情同样很开心,甚至比自己都开心。
那是一种郁气积攒多年,一朝爆发后畅快的喜悦。
橙十郎疯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填满了他的内心。
沙鹫猛然转头,只见己方两个长老此时左手稍稍举到耳边。
正在这时,墨鱼子的声音响起:“罗砂3票,星野牧...5票!”
见到沙鹫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两人顿时觉得如芒刺背,尴尬地笑了笑:“听了橙十郎长老的话,我觉得还是星野牧比较合适。”
人生的大起大落这么突然,前脚还为背刺他人感到痛快,后脚两把刀就捅进自己后腰。
他不是没有想过己方会出叛徒,但怎么也没想到一下子会出两个!
橙十郎亲切地拍拍东森的肩膀,看着对方额头冒汗的模样,递过去手帕:“怎么满头大汗,压力这么大吗?快擦擦。”
东森挤出一丝微笑,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手帕:“谢、谢谢。”
他可不认为自己这种背刺对方会没有表示,赶忙抬头向沙鹫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映入他眼中的是沙鹫苍白的面孔还有由塔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又押错了?!
由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什么...现在换奶妈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