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黑色的花瓣,里面是黑色的‘鬼脸’,没什么出奇的,就是街边普通的三色堇。
但此时此刻,带给阿斯玛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一张张笑脸好像是在嘲讽他一般,嘲讽他的无知与蠢笨。
忍者的预感往往不是空穴来风,阿斯玛脑海中灵光一闪,刚才那个陌生人的笑容突然出现,挥之不去。
他一把打开面前的三色堇,那朵朵花瓣在空中飞舞,盘旋着落地,而在花雨的衬托下,是阿斯玛仓皇的背影
砰——!
阿斯玛猛地推开夕日家的大门,忍者敏锐的洞察力让他迅速察觉到这栋房屋已经空无一人。
临近正午,这个时间点可不是外出的时候。
阿斯玛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停留在餐桌上。
他快步走到桌旁,手背轻轻贴在茶杯上,那淡淡的温热给了阿斯玛一抹希望。
——
一驾马车缓缓驶出木叶大门,车厢内,星野牧给对面的夕日夫人斟了杯茶,笑着开口道:“夕日夫人,不用担心,以后还会回来的。”
夕日夫人双手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闻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倒是希望不会回来了。”
星野牧好似没听懂她话中意味,点点头说道:“也好,木叶呆了这么久,正好看看风之国的大漠风光。等过段时间,也可以去土之国鸟之国这些地方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我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吗?”
夕日夫人有些诧异道。
她原以为对方以丈夫的生命,以及女儿还活着的消息要挟自己,是要让她软化真红的意志,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不限制自己的自由。
星野牧故作疑惑地挑了挑眉:“当然~您就像蒙多一样,想去哪,就去哪。事实上,我是因为得到消息,您的安危可能会受到威胁,因此才来接您到砂隐城的。”
夕日夫人没有理会那个蒙多究竟是谁,对方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之所以没有反抗,愿意配合对方的行为,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口中那并未死去的女儿。
先前村子明明通知她女儿已经死于砂忍之手,但现在,这个自称风影的年轻砂忍却轻而易举的说出女儿喜爱吃的东西,小时候的糗事,还有她在家里的一些日常。
其中有些事情除了她这个母亲,哪怕是夕日真红都不知道,这让她相信,不管这个人是何种身份,他一定和女儿有着密切的联系。
原本因为丈夫被远囚,女儿身死而冰封的心重新松动,为了这一丝希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至于村子说的消息为什么和对方不一致,她现在没有心情考虑。
星野牧说完话,气氛再次冷清下来,只有马车车轮滚动的声响。
过了十几分钟,星野牧忽然挑了下眉,掀起车窗的帘幕,朝后面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喃喃道:“看来又有乐子了。”
唰——!
树枝因为承重向下弯曲,茂密的树叶擦过阿斯玛的忍者制服带起轻微的响声。
嘴中叼着的牙签因为牙齿的挤压而弯曲,阿斯玛目光彤彤如火,沿着身旁的道路在树丛中穿梭。
他眼睁睁看着红从自己身边离开,作为红仅剩的亲人,他又没有尽到保护的职责,这让他对自己既失望又悔恨。
如果当时将那个叫岸本齐史的家伙.不对,这肯定是化名。
该死!
阿斯玛用力蹬了下脚下的树枝,速度又加快几分。
忽然,阿斯玛腰部一扭,整个人向着旁边闪去,由于速度过快,他又在树枝间腾挪几次方才稳住身形。
这时他转头看向刚才自己前进的方向,透过阳光,隐隐看出一条条闪着金属光色的丝线。
“不错,有进步呢。”
阿斯玛抬起头,那个年轻人站在头顶的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他整个人带着几分阴沉的压迫感。
星野牧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吐了口烟圈,然后将烟盒朝向对方,抬了抬:“来一根?”
说完,看了眼对方嘴巴上叼着的牙签,笑了笑,将烟盒塞回兜里,开口道:“看来是吸取教训了啊~这是好事,未成年人就不能吸烟。”
对方的话语将他拉回那个被九尾支配的夜晚。
“是——你!”
阿斯玛的双眸通红,睁大瞳孔,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是我”星野牧点了点头,旋即问道:“那我又是谁?”
阿斯玛被这个哲学问题问的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拿他开涮。
牙关紧咬的他握紧拳头,但是并没有贸然冲上去。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毛头小子,愤怒和仇恨不会帮助他战胜对方。
虽然自己已经成为上忍,但比起那天晚上对方表现出的实力还是不够的。
而此时,孤立无援的自己又能依靠谁呢?
星野牧深吸口气,吐出烟圈,看着强忍着怒火的阿斯玛,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再不采取行动,可就追不上了。”
阿斯玛看着对方,从后腰口袋中掏出两把查克拉刀,慢慢套在拳上,淡蓝色的查克拉火焰在刀身上燃烧。
忽然间,阿斯玛的身形消失,化作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星野牧靠近。
星野牧眼神中的玩味稍褪几分,浑身的肌肉绷紧,用心感知对方的动向。
对方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仅从速度上来说,比之一般的精英上忍丝毫不差。
到底是猿飞日斩的儿子啊~
星野牧心中暗暗感叹一声对方血脉的优越,腰脚同步,侧身扭过划向他脖子的利刃。
一刀!
两刀!
十刀!!
阿斯玛一个呼吸间连续挥出十刀,封锁了星野牧的所有闪躲路线,星野牧躲过前八刀后,右手从腰间一抹,拿出苦无格挡。
金鸣声响起,星野牧一跃拉开身位,拿起手中的苦无,只见上面已经遍布细密的裂纹,分明是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要知道他的苦无可是匠忍村的大师用高品质的铁矿打造的,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但面对对方的查克拉刀,却挡不住三个回合。
其中有对方查克拉刀本身品质的卓越,还有那股风遁带来的‘锋利’属性。
阿斯玛可不是那些中低层的忍者,他的忍具可是由猿飞还在位时就帮他物色好的,不论是质量还是与他的相性都极为贴合,能最大化发挥阿斯玛的实力。
阿斯玛活动下关节,心中有些疑惑。
这人给他的压力和那晚截然不同,虽然依旧很强,但没有那晚那种无可匹敌,让他胆颤的感觉。
是自己变得更强了,还是以前自己实力不济,判断出了问题?
不论哪种情况,现在的局面对于阿斯玛都是有利的。
他小腿发力,整个人眨眼间便贴近星野牧,速度比之刚才还要迅捷。
但这次,星野牧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脚踝扭转,背部靠在他的前胸,另一只手抓住他想要肾击自己的手腕,不等阿斯玛脚步有所动作,直接将他整个人甩飞。
砰——!
在砸断三颗比成年大汉腰围还粗壮的树干后,阿斯玛整个人陷进第四颗树的体内,口中忍不住咳出数口鲜血。
他吃力地抬起头,看着对方,轻声说道:“星野牧没想到,居然是风影,咳咳~”
在他手腕被抓住的瞬间,便感到自己体内的查克拉运转出现困难,这种情况只有精通医疗忍术的忍者才能做到,再结合对方的出身,语气神态,以及那可以用傀儡解释的实力反差,阿斯玛再不明白就太蠢了。
但他也明白,对方是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风影插手九尾之乱,这个消息对方肯定是不愿意让村子知晓的。
星野牧上前两步,捡起地上的查克拉刀,端详片刻,开口道:“是我,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十分机密的事情,你才知道吗?”
星野牧抄家做的是很隐秘的,但这些物资又不是传家宝,砂隐城的发展需要用到很多资金,一些物资流落到市场上,木叶的探子只要稍微专业点也知道砂隐城必然参与了九尾之乱,最起码也和幕后之人有一些合作。
但星野牧至今没收到木叶的任何抗议或者报复。
原因也很简单,实力。
木叶忙着和云忍打仗,还要考虑宇智波的问题,哪会在这个时候和砂忍撕破脸?
只能装作不知情,这样面子上也能好看些。
看着闻言面色僵硬的阿斯玛,星野牧摇了摇头。
看来虽然猿飞的下台,阿斯玛对于村子的机密知之甚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鹿久他们并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阿斯玛的修行,因此没有告知。
但这也间接导致阿斯玛如今的危局,如果他知道带走夕日夫人的人可能是星野牧,必然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
星野牧将查克拉刀在手心上抛啊抛,思索着该怎么处理阿斯玛。
但就在这时,脚下忽然升起一道土墙,星野牧向后跃起,四周却同时升起土墙,将他的后路封锁。
星野牧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的土墙,旋即忽然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道惊雷落下,耀如昼日,夹杂着百鸟啼鸣之声,眨眼间,便已至眼前。
雷遁·千鸟!
厚实的土流壁构筑的土墙,在逸散的雷光下皲裂出数道缝隙,透过缝隙,隐隐能看到其中耀眼的雷光,数个呼吸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土流壁四分五裂,向着四周激射。
一个散发着丝丝青烟的身影从爆炸中心飞出,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最终落在一处空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卡卡西!”
这爆炸声吸引了快要神志不清的阿斯玛的目光,他抬起头,只见浓烟滚滚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当他一只脚踏出烟雾时,阿斯玛的心情跌落谷底。
星野牧上半身半裸,裸露的皮肤还有着烧伤的痕迹,特别是右臂,几乎已经扭曲到不成人形。
只不过在医疗忍术的作用,他身体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他浑身鼓起的血管和肌肉,说明他已经将八门遁甲开到第六门,但星野牧还是因此身受重伤。
星野牧抖了抖胳膊,将上面的死皮脱落。
这具傀儡并没有像去岩隐村的那具投入过多珍贵的材料,因此在战斗上还是有许多缺陷的。
毕竟按照之前的预计,现阶段他并不准备和木叶起冲突,像岩隐村的那种是专门为了战斗打造的,自然造价不菲,没必要派往木叶,因此只准备了一个以通信为主的傀儡。
但靠这个傀儡面对阿斯玛加卡卡西的组合,还是有些吃力了。
“很聪明的战术,用土流壁升起的巨大响声掩盖千鸟启动时的声音,加上土流壁对于敌人行动的限制来增加忍术命中率,一个防御忍术被你用来辅助进攻,到底是卡卡西啊~”
星野牧看着已经爬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卡卡西,感慨道。
说着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块,感受那坚硬的质感。
这忍术的水平,比之岩忍上忍都不差。
卡卡西抽出苦无,身躯微微弓起,目光细微的游移,寻找可能进攻的机会,同时开口道:“别装了,你的状态也很差。”
刚才千鸟和**那实打实的撞击感是不会错的,即使他是医疗忍者,但也不是不死之身,修复这么严重的伤势必然会影响他的身体状态。
“卡卡西,没用的,那是风影的傀儡。”
阿斯玛咬破嘴唇,用痛感让自己清醒,勉强站起身,看着卡卡西的背影道:“抓紧离开,我来断后。”
自己已经无法逃离,能为卡卡西争取一秒的撤退时间也是好的。
但卡卡西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只是握紧手中的苦无,随时准备出击。
星野牧看着卡卡西的眼睛,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应该有事情想要问我吧?我猜.是关于你父亲的佩刀?”
星野牧看着卡卡西微震的身躯,摇了摇头:“那东西对我没什么价值,但对有的人却价值连城,对你是这样的,对死在白牙刀下的人也是如此。我很敬重白牙先生,砂隐城也没有对白牙的佩刀做什么不敬之事。”
星野牧说着,将手中的苦无丢在地上,大步向着浑身紧绷的卡卡西走去。
一步
两步
星野牧走到卡卡西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是在怕对吗?你怕你对村子的爱会转变为恨。你恨村子里的人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你恨那些人在逼死你的父亲后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你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父亲的异样。但这些都是你所热爱的村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所以你选择了逃避,将仇恨转嫁到索要佩刀的砂忍身上.”
“多可悲啊~卡卡西。”
卡卡西听到最后,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抬起头,用赤红的眼睛盯着星野牧。
“不要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说着,手中的苦无猛然刺向星野牧的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