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这么一说,俩人心里就有数了:
“没道理拦着人家企业上进不是?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粮食不嫌多,多收就收吧。”
“价格看着往年来吧,实在不行,批点儿差旅费往远处多走走就是了。”
但粮食局里也不都是跟小梁一派的:
“两位老大,咱们粮食局本来也不是干这个的,现在成了给人家打工一的啦?”
“一家食品厂就把咱们的仓储耗空了,我可是听说了,人家那边还在扩张扩厂呢,咱们的粮食能一直管一够?”。
“好,就算咱们也跟着扩仓扩备了,将来人家一撩开手,说不用咱们这儿的粮食了。”
“那咱是不是得抓瞎?粮食可不同于前头原材料,要管理要防虫防潮防火,隔上一年就成了陈粮,那不全砸在咱自己手里了?”
虽然是跟小梁不对付,也看不上头顶两个领导为了一己之私,完全顾头不顾腚的做派了。
洪局、汪局能升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全然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听着了不同了声音并未着恼,反而认真思索了起来,又询问小梁:
“陆氏食品厂那边的订货比,占了咱们储备量的多少成了?”
小梁翻着数据给两位看:
“按照往年的储备量来看,三个月就能叫陆氏食品厂掏空了。”
也就是说,一旦陆氏食品厂那边不再从粮食局收购粮食。
那么为这条生意线多储备的粮食,都会砸在手里。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粮食局现在也面对着两个选择。
其一就是跟随陆氏食品厂的脚步,增加储备量。
其二,则是趋于保守,每年只销售给陆氏食品厂部分粮食。余下的缺口,他们再找其他粮食局或是什么厂家进购。
但是已经送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拿走。
就算是反对的声音都觉得自己要成为整个部门的公敌了。
这可都是钱啊。
上边儿的两位在思考商议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嘟嘟囔囔的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有想继续赚的,有担心吃下这块蛋糕,未来几年日子反而要难熬的。
总归是谁也劝服不了谁。
最终还是汪局看着会议的时间太长了,都耽误他出门去打牌了,于是便拍板决定道:
“这样,赶明儿我和你们洪局亲自过去陆氏那边一趟。”
“要是能够说服对方同意,签下为期三年、五年的订购合约,那咱们还有啥好担心的。”
到时候该扩仓就扩仓,还怕粮食没处卖?!
大家一想:诶,确实啊,只要陆氏那边要货稳定,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要是对方生意不好走了下坡路,那他们也可以按着合同要求对方赔付违约金的嘛。
于是本来就开的潦草的会议,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
洪局、汪局张罗着去哪里吃个饭,再去打牌。
正往外走呢,就见仓储部的小梁正在大门口跟谁说话。
见着他们二位一起过来,还招呼一声:
“汪局、洪局,这有位什么盛景公司的什么总监,要找你们二位说话。”
盛景公司的总监?
洪局、汪局挑着眉头对视一眼,知道今天中午的饭局也有着落了。
当即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管你什么公司什么企业的,到饭点儿了,有什么话总也得先把饭吃了再说。
赵金水没想到见粮食局的两位领导会这么顺利。车开去南山市有名的贵的一家饭点,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抽的。
两个老油子没多久就把赵金水是谁,以及他这次来的目的给诈了出来。
原来这家伙是来呛行的,想要他们粮食局“弃暗投明”,把每年往外兜售粮食的份额,拿给他们盛景公司。
“是这样的,我们盛景公司那是全球性的知名大企业大集团。”
“如今呢是跟从前的原材料厂家的合作到期了。”
“就想着再找几家供货,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与陆氏食品厂的生意就别做了。”
汪局、洪局这里愿意跟着陆氏食品厂合作。
那还是因为王明堂在其中穿针引线,还有陆氏食品厂的老总陆凡也是个场面上的爽利人。
王明堂现在可是南山市的领头羊,他们粮食局这种没事打打牌的逍遥日子,也得看上头愿不愿意给。
由此可见这姓赵的多么的不识趣儿了,以为一顿饭就能把他们粮食局给收买了?
这么不懂事儿,还跑出来呛行,足以知道那背后的盛景公司是如何的不上道儿了。
好好的生意做着呢,无论是汪局还是洪局,都没有中途费事儿改弦易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