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墨这边,他尚且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也算是不得安生。
因为前一天晚上难得睡了一觉,但却把“夜常训练”给鸽了,所以,白墨早早的就洗漱完毕,盘膝而坐,以刃禅的状态进入了心灵空间。
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没有特地选择地点,白墨从最上方那座天宫中出现,与往常唯一的区别就是『曳白』没有在外面等着,所以他也是有些疑惑,没有使用灵子铺路,整个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从高空落下,快到无形的地面时才脚步一点,稳稳落地……
可现场的状况却有些让他傻眼——
熟悉的『曳白』并没有出现,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花白却又杂乱的胡须肆意生长,面容则是与白墨自己有八分相像……
“你……”
白墨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毕竟出现在自己的心灵空间里,也就只有在对抗『风魔龙』时出现的声音了。所以白墨试探性的想要打个招呼,然后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给对方起一个,起码不能叫“灭却师老头”吧?
“嗖——”
可对方却没有给白墨任何废话的机会,只是抬起手臂,将灵子凝聚于指尖,湛蓝的箭矢就擦着白墨的脸颊疾驰而过……
“神圣灭矢”
在白墨有些呆滞的目光中,那个苍老的家伙缓缓吐出了这样的词汇,然后还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墨,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
“为何不避?”
“……没有指向我。”
虽然白墨心中有一种回答“因为不怕”的冲动,但事实上,整日与刀剑相伴的家伙一般都有对『间合』的把控,在对方出手之时,白墨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发箭矢不会命中自己,所以也就懒得躲闪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总觉得自己一旦开始躲闪,就会像是第一次见到体内的虚一样,直接进入战斗环节了。
‘其实很早就想吐槽了,我体内的这些鬼东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是直接动手的啊……那头虚是这样,『曳白』连面都没见到就灌了我一嘴沙子,现在这老头也是一样……就没几个正常的吗?!’
“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又或者我给你起个名字?总不能直接叫你老头吧?”
白墨看着因为自己的回答而陷入了沉默的老头,终于逮到了机会问出这句话。
“我只是你体内的力量,你想怎么称呼都行……”老人终于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缓缓开口,
“当然,如果能称呼我为『矢』就更好了……”
“好……”
白墨刚想继续闲扯两句,可直觉却开始疯狂跳动。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运起瞬步离开原地,然后才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矢』,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了熟悉的恶意笑容。
“真是可惜……”『矢』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看着被数道灵子触手裹挟着石块包围的地方,又将视线转向白墨,这才继续道:
“刚刚醒来,你体内属于灭却师的力量还太过薄弱,就连苦闷之环都要酝酿一下……”
“……你**”
“少废话!”『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起码在白墨的视角里,这老头出奇的阴险和暴躁。此时『矢』已经是怒发须张,大声呵斥道:
“不许用瞬步,给老夫用飞廉脚!”
随着声音而来的则是数道灵子箭矢。
而因为白墨进入心灵空间本就是为了“训练”,所以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曳白』也是非常听话,直接就篡用了支配的力量,把白墨的瞬步强行封印了,让他不禁瞪大了双眼,却又无可奈何的接受,一边狼狈的躲闪着箭矢,一边对着『矢』大声回复道:
“让我用飞廉脚,你他妈起码要教我啊?!”
“我这不是在教你吗?”
“……”
就在白墨在下面受苦的时候,头顶的几座天宫之中,之前被他吐槽一见面就动手的虚正盘膝坐在半空中,身旁则是站着一身黑袍的『曳白』……
“哈哈哈哈……”虚捂着肚子在那里笑得乐不可支,还特地在身边使用了灵子铺路,这才用拳头疯狂的锤“地”,发出了砰砰的声音,然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曳白』,揶揄道:
“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矢』才刚醒来没多久,我自然要帮忙压制白墨一二,否则训练就没有用处了……”
“嘁……,这老头,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本来还以为下一个轮到我和白墨‘玩’了呢……”
虚有些不爽地咋舌一声,但很快就又换上了欢乐的表情,继续欣赏着某人狼狈的姿态……
但『曳白』却没有对方那样的闲情逸致,之时沉默地看着其他几座天宫。除了漂浮在最上空、属于白墨、代表着最高支配权的奇异天宫之外,他们五个的圆盘状天宫都处于同一水平线。
而现在,代表着灭却师的『矢』也已经醒来,他和虚两个人在这里看戏,崩玉还处于半封印状态,只剩下最后一个天宫中的家伙没有出现了。
『曳白』又瞥了一眼身旁大笑着的虚,虽然对方一直表现出一副恶劣的模样,但实际上,因为白墨心中的恶趣味,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恶劣的性格,无论是虚、还是『矢』亦或者是『曳白』,也就只有崩玉的性格算是比较纯良了……
但实际上,他们四个都还算好,只有那最后一座天宫中的家伙,才是集“恶劣”这一概念的大成者,对方其实也早就已经醒来了,白墨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使用了对方逸散出去的力量。
可惜,白墨并没有发现,他们也没办法做出提醒,因为这是那家伙给予白墨的考验。
“唉……”
长叹了一口气,『曳白』继续看着下方躲闪中的白墨,潜藏在兜帽阴影中的视线显得意味深长,最终却也没说什么,就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消失在了虚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