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九心中一紧,“是我保护夫人不利,我会接受任何惩罚。”是她大意了,没有将事情处理干净,如果不是她为了好玩换了身份接近夫人,不会惹来那王老大。
还有明明已经跟踪到他们藏匿的地方,但是却因为接连这段时间的安逸生活而放松了警惕,导致夫人经历了这次危险。
魏八轻叹一口气,“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魏十九点了点头,接过魏八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去。
“夫人无事,真好!”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了长长的一觉,吃过饭的陆星燃觉得自己精神很好,一点都不困,便拉着魏钊聊天,分散些注意力也能减少些疼痛感。
“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请开始你的演讲。”陆星燃倚靠着厚厚的褥子,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有些戏谑的说道。
魏钊微微一笑,脱了鞋,坐到了陆星燃的旁边,将她轻揽进怀里。
“你刚刚清醒,精神还没恢复,等你好一点的时候再听也不迟。”
“我现在精神好的很,睡也睡不着,你今天不说也许我明天就反悔了啊!”靠在魏钊宽厚的胸膛上,她感到很温暖,一种莫名的喜悦流转全身,终于理解了什么是世界静好的感觉。
魏钊摸了摸陆星燃的头,“我的父亲,是骠骑大将军魏恒,我十二岁随父出征,十九岁被封中郎将,二十四岁被封为镇军大将军。”
“我二十五岁,父亲被小人污蔑通敌叛国,全家满门抄斩,我侥幸逃脱。”魏钊的语气很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听到满门抄斩的时候,陆星燃心脏紧紧一缩,没有亲身经历,是不知道这四个字有多么的沉重。
当二维世界变得立体,那种心脏痉挛的感觉就越加的明显。
陆星燃伸出胳膊,抱住了魏钊的腰。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收集证据,将参与过这件事的人一一解决,但......我明知道主谋是谁,却因此人被皇帝庇护,而无法洗去我父亲的冤屈。”
“那你现在多大年龄了啊?”陆星燃冷不叮的想起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多大岁数了。
刚刚还有些低沉的氛围,被陆星燃一搅和,瞬间消散。
“都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了,竟然不知道你相公多大!”魏钊捏了捏陆星燃的小鼻子。
“这事也不能怪我啊,我们就见了一面,你就一走了之,我怎么知道你多大!”原主本就怕他,根本不敢跟他多说话,更何况这个男人一夜风流之后,连个话都没留就一走了之,鬼知道他多大年龄。
“都怪为父,当年我魏家被满门抄斩,我本东躲西藏,怕被发现,所以隐居在那村子里,一次外出,无意碰见你,你的爹爹其实也是被牵连的官员之一,我本意是想放你离开,谁知你......”
没等魏钊说完,陆星燃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用他说,她也在原主的记忆中回想起了那夜,她还一黄花大闺女,记忆中却有这么一段让人面红耳赤的回忆算怎么回事啊。
已经够难为情的了,不用再反复提及!
魏钊咧嘴一笑,将陆星燃的小手凑近嘴边亲了一口,羞的陆星燃一缩,却被魏钊不轻不重的力道拿捏着,动弹不得。
“你说话就说话呗,别动手动脚的。”陆星燃还有些不太习惯突然的亲密,羞赧的嗔道。
魏钊只是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着,上面的纱布,却一直提醒着他,自己竟然让这个小女人受了如此大的伤害,那些人,即使已经变成了肉糜,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陆星燃虽然神经大条,但是也突然感受到了魏钊情绪的转变,赶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你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所以你才不好意思报你的年龄。”魏十九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其实第一次见到满脸大胡子,有一身风尘的魏钊,她真的以为这个男人至少四十岁了,但是刮掉胡须的魏钊,看起来又年轻了很多。
被陆星燃夸张的说法逗笑了,“那我要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凑合过呗,孩子都有了!”下一句话她没敢说,不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合离是什么态度,反正也是一句俏皮话,何必多说话惹事端。
魏钊又被逗笑了,“那让娘子失望了,为夫今年二十有八,还能再陪娘子四五十年。”
陆星燃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还不错,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很满意。”
魏钊将头凑了过去,“我还可以让娘子更满意。”
陆星燃一把推开他的头,红着脸接着问道:“十九说,她是你的暗卫,这又是怎么回事?”陆星燃突然想到了魏十九之前跟她说过的事。
“我魏氏一族,跟着先皇打下江山,但狡兔死走狗烹,伴君如伴虎,先主为以防万一,偷建了自己的暗卫。”
这些犹如小说中的情节,听见当事人亲口讲出来,心情有些复杂,但当自己也加入这个剧情的时候,心情更加复杂。
“那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陆星燃收起玩笑的情绪,从魏钊的怀里抬起头问道。
魏钊停顿了一下,“那天来的年轻人,便是当今太子赵蜀,如今外敌来犯,他......要我......出征!”
陆星燃立刻直起身子,震惊的看着他,“打仗吗?”
战争,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残酷的!
魏钊点了点头,“你后悔了吗?”
陆星燃缓慢的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看向魏钊,“我等你回来。”
四目相对,魏钊那狭长好看的丹凤眼里,虽然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去让她知道了,原来人的目光真的会吸住灵魂,让人沉溺其中。
原来某深入海真的会让人感到晕眩,飘飘然的,仿若身在云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眼眸里只有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