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党项之地的接手事宜,使得整个大唐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对于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开疆扩土都是可以被歌功颂德的。只是这样一份可以青史留名的功绩,并没有将贞观一朝冲昏头脑。
按照先前的布置,上至皇帝李世民,下至左、右武卫,右武侯的兵士,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相对于其他人的轻松,程砚最近几天则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他的多嘴,使得他不得不将自己对于党项之地的执行政策形成一个奏章。
这一份奏章包括了政治、军事、移民、文化传输以及后续的一些关于外族的政策。程砚花了10天的时间,才将这一份奏章终于完成。只是,程砚也知道,这一份奏章如果交到了唐皇李世民的手中,等待他的应该就是猜忌了。
只是,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重生而来的程砚并没有将自己看成什么天命之子,对于权利地位,程砚也是没有任何的欲望。因此,对于来自唐皇李世民的猜忌,程砚虽有些不爽,可是程砚并不害怕。
程砚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那一份奏章还是在唐皇李世民的心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不要以为古人都是愚昧的,事实上,或许有些事情古人没有彻底的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可是对于军事、政治等问题,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聪明人”总能够选择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当程砚再次出现在唐皇李世民的外书房的时候,程砚整个人都是懵的,不过还是按照礼仪向着唐皇李世民还有一旁的太子李承乾行礼。
唐皇李世民摆了摆手,另一只手拿着程砚的奏章,对着程砚直接说道:“兰陵侯,这一份奏章就是你对党项之地的全部构想?”
程砚从宦官手里接过自己的奏章,略微打量了两眼,对着唐皇李世民恭恭敬敬的说道:“是!”
唐皇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按照你的奏章行事,那么大唐的仁义之名则会被破坏的再无任何一丝可信度。”
“额……”程砚对于唐皇李世民的装腔作势顿时有些无语,可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在臣的心中,只有心向大唐的人,才是我大唐的人,大唐的仁义也只应该对那些心向这些人。至于那些首鼠两端的墙头草,亦或者是本来就对着大唐心存恶意的人,臣还是那句话: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唐皇李世民呵呵笑了两声,对着程砚说道:“你虽是个将军,可是这个杀心还是不要太过。你还年轻,要知道,许多事情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些余地的。”
“陛下,臣生来就是大唐的府兵,如今虽蒙陛下看重,成为了一名将军,可是说到底,臣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大唐而战的。”
“朕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可是兰陵侯的此本奏章,朕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杀气。朕想知道,难道你就不怕将那些异族全部逼的起兵进攻我大唐么?”
“陛下,难道咱们不这样做,那些异族就不会起兵进攻我大唐了么?天予不取必受其害。如今我大唐兵锐甲固,我大唐的兵士又是闻战而喜的状态。咱们大唐虽不会主动进攻他们,可是若是他们来攻我大唐,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我大唐的铁骑。”
“若是朕也是一位将军,朕也会有你这样的打算。想当年朕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成为前隋的一名小将。细想下来,朕不如你多矣。”
听到唐皇李世民的话,程砚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对着唐皇李世民深施一礼,然后说道:“请陛下善待臣的妻子和两个弟弟。”
程砚说完就转身离开书房,在唐皇李世民一脸懵的状态之中,走到书房外侍卫的身旁,抽出侍卫身上的一柄障刀,翻转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而去。
程砚的速度很快,可是一直关注着程砚的太子李承乾的速度则是更快。在程砚刚刚调转刀尖的时候,太子李承乾的手掌就已经握住了刺向程砚心脏的刀:“兰陵侯,何故如此?”
程砚看到已经鲜血淋漓的太子李承乾的双手,双膝跪地对着太子李承乾,没有多说。因为有些时候,话不需要说明。
唐皇李世民也跟着走出了书房,在唐皇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作为一位马上皇帝,唐皇李世民当然知道,程砚刚刚的动作并不是做做样子,要不是太子李承乾的阻拦,他的兰陵侯程砚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来人,兰陵侯程砚忤逆不孝,试图自戕,着重打20军棍,打完后,外书房奏对。”唐皇李世民说完,带着太子李承乾重新走进外书房。宦官和宫女则是以最快的速度给太子李承乾的双手上药包扎。
“高明,你作何感想?”
“阿耶,程砚刚刚已有死志。”
“是朕错了,可是若是让他成长起来,以后你未必能够压制的住呀。朕虽不愿,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威胁。”
“阿耶,若是儿臣不能将贤臣收服,却只能依靠你的威名提前将他们斩杀,那么儿臣即便能坐上你的位置,可是儿臣的身边还能够留下什么有用的人呢?”
“可是程砚,朕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呀。”
“呵呵……阿耶,其实你是当局者迷而已。”
“哦?何解?”
“阿耶,若是程砚有野心,会在这本奏章中提出驻守军队与地方要军政分离。要知道我大唐一直都是地方最高长官军政一手抓的。其实程砚提出的这项建议,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把军队远离长安后,军事长官一家独大而造成尾大不掉的状态彻底扼杀了。”
“程砚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他的才能朕也是知道的。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才能,朕有时候还是在感觉到一些潜在的威胁的时候,遏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阿耶,程砚和他的夫人之间的状态你还不知道吧?”
“哦?”唐皇李世民好奇的看着太子李承乾。
“阿耶应该知道邢国公的旧事,可是程砚相比邢国公,那也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春耕之时,因为王氏想要耕种土地,她又不想打扰他们庄子上的农夫,也不想占据已经分给农夫的熟地,程砚就带着他的亲兵生生开垦了20余亩的荒地。”
唐皇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对着太子李承乾说道:“还有此事?”
太子李承乾并没有注意到唐皇李世民的眼神,接着说道:“程砚在军中无事的情况下,接近三个月的时间都和王氏一直在荒地旁的草堂之中居住。直到最近才和王氏一起,回到他们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