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好行动方案之后,樊国公段志玄和程砚分别率领着他们各自的队伍离开了临时的营地。虎贲卫离开大营之后,在青海湖的边缘上画上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吆喝和打马的声音之中,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樊国公段志玄看着激情澎湃的虎贲卫和年轻的程砚,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猛地一挥手,就率领着左骁卫向着程砚他们的反方向而去。
话说两边,程砚率领着虎贲卫向前奔驰的时候,虎贲卫的斥候将早已经打探到的吐谷浑部族的消息,纷纷汇报给了程砚。
程砚知道,这个时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闪电战”,在吐谷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尽最大的可能多的去掠夺,才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将战争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虎贲卫现在每一名军士都配备了5匹优质的吐谷浑战马,就连程砚也没有骑着他的小忽雷驳。小忽雷驳虽然是难得一遇的优良战马,可是毕竟进入高原的时间还是比较短,程砚不想因为他对速度的追求,而使得小忽雷驳受到伤害。
在吐谷浑人还在唱着悠扬的牧歌的时候,程砚和他率领的虎贲卫突然出现在吐谷浑人的眼睛之中。程砚将面罩放下,从鸟翅环上摘下霸王枪,右手高高举起,锋利的枪锋在天空之中画出一道凛冽的寒芒。
最早发现程砚他们,并拿着弯刀向着程砚他们冲锋过来的吐谷浑部落武士,在距离程砚还有150步的时候,因为程砚的霸王枪的枪锋的下滑,虎贲卫的军士们脚踩着马镫,端起强弩,就对着吐谷浑的部落武士狠狠地射了过去。
对于敌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有仁慈之心,因为那样只会让你的袍泽兄弟因为你的仁慈而受到伤寒。程砚作为带领虎贲卫出征的主将,深知道这一点,也会将这一点落实到最实处。
吐谷浑的部落武士虽然也算的上是勇猛,马术更是比大多数的虎贲卫军士强悍。可是他们所面对的虎贲卫军士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尺度。所以当双方匹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等待吐谷浑部落武士的,只有落马,然后被粗大的马蹄践踏入泥。
战争往往是对一个国家经济的最大挑战,当吐谷浑的部落武士穿着毛毡做的衣服向着虎贲卫的军士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也早已经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是什么。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财产,是他们需要用生命去守候的东西。
而反观虎贲卫这边,他们有着可不抗拒的军令,有着为大唐的利益而勇往无前的勇气。马槊所到之处,溅起的一朵朵血花,是成就大唐荣耀的基石。生活在大唐的他们,在内心之中,有着最朴实的信念——一切为了大唐!
无论是虎贲卫的军士还是吐谷浑的部落武士,现实所给他们提供的选择几乎是没有。因为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仇恨,早已经让他们将对方摆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他们都有着各自心中的正义,也有着各自心中的对错。
可是无论是否正义,还是对错,他们所能够做的,就是为他们各自的国家与民族,消灭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所有敢于反抗的人们。
程砚带着虎贲卫的军士,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之上,在队伍的最后方,当吐谷浑的部落武士全部摔落马下之后,他们就自动从冲锋的队伍之中脱离出来,去将吐谷浑人放养在草原上的马匹聚集起来。
这是他们虎贲卫的战利品,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因为他们现在并不缺少补给,因此散落在草原之上的牛羊,虎贲卫的军士们甚至都没有给予它们哪怕一个眼神。
由于这还是他们进入到青海湖之后,所面对的第一个吐谷浑的部落,虎贲卫的军士们在消灭了所有拿着武器的吐谷浑人之后,将剩下的吐谷浑人全部聚集在了他们部落营地的中心位置。看向程砚的眼神,似是在询问,又似是在祈求。
程砚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看着还处在茫然无措之中的吐谷浑人,程砚让虎贲卫的军士们加紧时间聚拢马匹。至于已经被俘虏的吐谷浑人,程砚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
当散落在各处的马匹被聚拢在一起的时候,程砚骑上战马,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处在茫然无措之中的吐谷浑俘虏,挥了挥手,然后一马当先的向着虎贲卫斥候探明的下一个吐谷浑部落奔袭而去。
虎贲卫的军士们看到程砚的表现,似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别的情绪的支配之下,将吐谷浑人准备好的青储饲料全部分批绑在聚拢在一起的吐谷浑马匹身上,相互打了一个唿哨,跟随着程砚的脚步向着下一个吐谷浑部落营地而去。
只留下满脸哭丧着的吐谷浑人,仍然聚集在他们营地的中心,茫然的看着来自大唐的“强盗”,将他们的马匹和草料全部抢走。只是他们还是十分的庆幸,这一群大唐强盗并没有要他们的牛羊,也没有放火烧掉他们的草场,他们除了没有了任何的马匹之外,他们仍然可以好好的在这青海湖畔生活繁衍。
待虎贲卫的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后,他们抹掉脸上的泪水,为他们的儿子、父亲、兄长、小弟收拾起遗留下来的骸骨。这种事情对于生活在草原之上的他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他们的祖先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就知道,生活在这里,他们需要与天抗争,与地抗争,与其他部落的人抗争。想要活的更好,他们能做的只有拿起自己的武器,来保护他们的亲人与财产。
像是今天这样,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沦为奴隶的心理准备,可是打赢了他们的“强盗”仅仅将他们所有的马匹全部带走,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生活在草原之上,狼性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他们的骨髓之中。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吐谷浑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的思想。
自他们出生在这片草原开始,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对于强者的仰慕。他们可以成为任何一个战胜了他们的人的奴隶,也可以成为他们所战胜的任何一个被他们所击败的奴隶主。
战争不仅仅出现在他们的人与人之间,也出现在他们与草原上的任何一个存在威胁的生物之间。这样的生活已经是他们所司空见惯的存在,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