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买率领着冲锋的边军精锐在看到聂·达占东塞的中军大纛的时候,就直接竖起了自己的长枪。跟随在他身后的边军精锐看到这种情况都纷纷勒紧马缰,缓慢的降低座下战马的速度。
席君买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席君买看到吐蕃精锐组成的方阵而心生恐惧,而是因为经过一系列的厮杀,此时席君买所率领的边军骑兵的阵型已经十分的松散。如果席君买此时贸然率领着麾下的骑兵冲击吐蕃的军阵,那么即便唐军最后获得了胜利,那也将是一场惨胜。
在以领兵器为主的战场上,一个人的勇武往往并不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胜利。决定战争胜负的,除了兵器、铠甲、战马等物质条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人。
个人的勇武只能在战场之上使自己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可是,如果这个人仗着自己的个人勇武闯入敌阵而又不能及时撤出的话,那么等待这个人的就一定会是死亡。
除此之外,席君买作为边军之中成长起来的校尉,虽然急切之间不知道面前的吐蕃中军有多少吐蕃士卒,可是视线略略扫过吐蕃的军阵,就不难看出,吐蕃中军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大唐的中军。
再加上席君买所率领的边军精锐也不过两万余人,而且还是刚刚冲散了吐蕃五万余人组成的骑兵军阵。此时席君买的麾下已经是人困马乏,若是强行突击,对于自己麾下的这些军士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就在席君买踌躇不前的时候,程砚率领着虎贲卫的军士们从后方赶了过来。声势浩大的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即便离着好远,吐蕃主将聂·达占东塞也知道,此次他所要面对的唐军,已经不再是以前在同一吐蕃之时,那些来自吐蕃各个部落的贵族的私兵了。
由于上方都是骑兵,且身后都没有建立营寨,因此,对于双方的主将来说,这完全就是一场令人意外的遭遇战。可是,让聂达占东塞想不到的是,程砚在出发之前就知道,吐蕃一定会派遣大军对他们进行围剿。
任何一个国家,对于闯入自己国土境内的一支敌方军队,所持有的态度都应该是剿灭。更何况,程砚所率领的部队,对于吐蕃来说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威胁,更是直接破坏了吐蕃上下对于大唐的一切幻想。
因此,程砚所率领的唐军,此时已经成为了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眼中钉,肉中刺。对于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来说,程砚和他麾下的唐军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吐蕃对于大唐的所有的谋划。
若是唐军无法进入到他们吐蕃这块神赐之地的话,那么对于吐蕃来说,在对大唐的战略之中,就一直处于主动状态。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也知道,此时的吐蕃无法真正的与庞然大物一般的大唐所抗衡。
吐蕃的松赞干布之所以敢向大唐亮出兵锋,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们迷之自信的神赐之地。可是,程砚以及他麾下的唐军的出现,不仅打破了吐蕃人对他们神赐之地的所有的幻想,更是成为吐蕃这一国家最大的威胁。
就算在松州的拉布果嘎同样没有在牛进达的手上讨到好处,可是最起码战争的主动权一直都拿捏在拉布果嘎的手中。是战是和,也同样取决于吐蕃对待大唐的态度。可是程砚以及他麾下唐军的出现,使得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知道,他们的神赐之地已经对大唐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神秘了。
程砚骑在战马之上,在相距十里之外的地方,吐蕃的军阵已经组织的十分严密。面对这种情况,对于程砚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虽然,程砚十分相信大唐军士们的战斗力,可是能够将混乱的吐蕃进行统一的人物,他的麾下,又怎么会是一群土鸡瓦狗呢?
就在程砚阻止麾下的唐军分别组成骑兵军阵的时候,吐蕃主将聂·达占东塞已经将自己麾下的吐蕃精锐派遣了出来,向着大唐的骑兵军阵冲击了过来。
面对这种情况,程砚当下也不耽搁,命令席君买等已经参加过一次冲锋的唐军边军们退下休息,更换战马之后,再来战斗,而他自己则派遣这虎贲卫中郎将何昶率领着一万虎贲卫军士迎击。
双方随着奔驰的战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虎贲卫的军士们在中郎将何昶的一声令下,放下兜鏊上的面具,取出弓囊中的骑弓,对着奔驰而来的突厥骑兵射出了锋利的箭矢。三发之后,虎贲卫军士们将放下手中的骑弓,从鸟翅环上取下自己的马槊,对着吐蕃骑兵冲了过去。
就在虎贲卫的军士们从鸟翅环上取下自己的长枪马槊的时候,突厥士卒射过来的狼牙箭也终于落入到了虎贲卫军士的军阵之中。与此同时,虎贲卫军士手中的马槊已经洞穿了前排吐蕃士卒的胸膛。
至于吐蕃士卒射过来的狼牙箭,对于虎贲卫的军士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威胁。除了偶尔一两个倒霉蛋被射中坐下的马匹,而造成战马的负伤之外,虎贲卫的军士们基本上是毫发无伤。
这也怪不得吐蕃士卒,主要是虎贲卫的军士们所穿戴的盔甲再加上面罩已经将虎贲卫的军士们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堡垒。再加上吐蕃人的骑弓基本都是软弓,若是在大唐,也就是乡下猎户所使用的装备而已。
双方对攻之下,仅仅一个回合,吐蕃士卒所组成的骑兵军阵就被虎贲卫的军士们给冲击的七零八落。见到这个情况,程砚也不迟疑,当下下令全军出击。
当虎贲卫将军逻娑道行军总管程砚的中军大纛向前倾斜的时候,大唐所有的军士在程砚的率领下,向着吐蕃主将聂·达占东塞所在的位置冲去。
程砚身着麒麟明光铠,座下“青海龙种”,手中擎着霸王枪,向着吐蕃主将聂·达占东塞而去。而吐蕃主将聂·达占东塞看着朝着自己冲击而来的唐军主将,一时之间也引起了他心中的勇气,擎着手中的弯刀也对着程砚冲击而来。
正常情况下,作为主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是不会直接加入到冲锋之中的,可是,唐军本来就是人少,在再加上程砚将左右两翼的四万余人又派遣了出去,因此,当面对接近二十万的吐蕃军队的时候,程砚就需要顶着十分巨大的压力。
程砚的这一支军队,不仅对于吐蕃来说十分重要,对于大唐来说,同样是十分重要。只不过前者的重视,是想要消灭,而后者的重视则是要其取得相应的战功,并将这支军队作为对付吐蕃人的筹码,给予吐蕃人巨大的压力,从而使得大唐能够取得战争的主动权,打消吐蕃人再次入侵大唐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