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感觉自己的脑海在看到那么清晰的影片之后只剩下一片空白,所有精心准备好的措辞都成了笑话。
长谷川提出的观点十分大胆,听审的法官皱眉,道:“辩方律师,你提出的辩驳牵强,但原告并非一人,如月对另一原告的视频拍摄是怎么回事?”
长谷川看向泠子,泠子一直陪伴着如月冬,此时也蹲下身,声音变得柔和,道:“没事,有什么话,你可以大胆地说。”
如月冬张了张嘴,突然看向雾隐,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好像藏匿着和她一样代表早熟的复杂神色,甚至还带了一点腼腆的笑意。
雾隐不明白他这种目光的意思,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冰冷的温度,然而下一刻,如月冬的笑容突然转化为一声虚弱的呻吟,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泠子更是紧张地抱着如月冬,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女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尖锐刺耳,整个法庭为此都变得焦躁起来。
雾隐立于其中,感觉自己像是被排斥在闹剧之外的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她只呆呆地站在原地,夹杂在人群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出现在那个晚上的眼睛,贪婪,而且带着不甘与摧毁的欲望。
如月冬难受地抱着泠子哭着,法庭有医生一直在外等着,诊断他的症状是受惊过度引起的情绪波动,一时半会无法修复,只能先带回去慢慢医治,法官也只好道:“证人身体不适,法院暂时休庭!”
雾隐的思绪一片混乱,今天庭审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奇怪了,先是泠子不冷不热的态度,然后是那个长谷川拿出来的不应该出现的视频,最后还有在她看来显然是在装病的如月冬,他们似乎有什么共同隐瞒着的秘密,可雾隐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只能惶恐不安地等着事情发生,全然手足无措。
如月冬被匆匆转移出去,雾隐趁乱赶上了即将离开的一个身影,在他走进休息室时叫道:
“长谷川先生。”
那斯文的律师转身,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甚至还配合着雾隐的高度弯下腰,打着招呼:“雾隐小姐。”
雾隐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坦荡直言道:“你刚才在法庭上说,是我引诱如月池爬上我的床是吗?”
她的大胆发言让长谷川微微愣住,随后无奈地笑着:“雾隐小姐,做律师只是为自己的辩护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而我也只不过是为此做一个猜测罢了。”
雾隐根本不信他亲和的笑容,接着问道:“那么长谷川先生想为如月池争取到什么程度?”
“无罪释放,当然是最好的。”
长谷川伸出温和的大手,在雾隐头顶揉了揉,过了一会,似乎有句话忍耐不住,终究脱口而出:“你和你妈妈真像。”
雾隐皱眉。
她的混血基因偏高一点,所以粗略看上去和泠子长得并不像,但她下意识地觉得长谷川只是在客套,相比之下,她的心底更有一重疑虑要她考量。
雾隐拍开长谷川的手,道:
“长谷川先生,我想跟如月单独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