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般安静躺着的阿渊,忆水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上次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虽然担忧,但是始终还是相信她会醒过来的。可是,这次她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她总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她并未将她的感觉告诉任何人,但是韩杨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情。
在韩杨说要跟她出去走走,然后问起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担忧与他讲了。
韩杨非常耐心的安慰了她,并且向她保证,阿渊是绝对不会出事的。虽然明明是忆水的来历不明,她的身份也更加的特别。但是,在韩杨心中,阿渊才是最奇怪的那一个,如此奇怪的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呢。
虽然忆水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一些,但是仔细一想她又觉得韩杨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阿渊的生命力很顽强,所以她一定不会轻易出事的。
在他二人单独离开之后,南岸便一直在默默的注意盯着他们。即便他们相隔甚远,她并不能听到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但只是看着他二人在一起的身影,她也感觉十分难受。
钟奇也在担心阿渊的身体状况,而且他也不甚关心其他人的事情,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
倒是何霖,他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劝说钟奇离开这里的时候,也不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南岸的神情,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插手。而且,他与南岸之前还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相信她不会喜欢他插手他们的事情的。所以,他决定就当没看见就好了。他私以为,这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实在不行就让韩杨把他们两个人都娶了。反正他家里挺有钱的,多住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要不要去找个大夫?”这是钟奇提出来的,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谢羽看向了年年,这个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你看我做什么,你们觉得普通的大夫能治的好她吗?”
谢羽的脸垮了下来,因为年年说的是实话。现在这个情况,普通的大夫确实没用。
“她自己就能醒过来了,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再耽误下去,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年年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何霖看着钟奇铁青的脸色,认真说道:“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羽颇为诧异的看着何霖,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掉包了吧?
何霖会这么说,只是不希望钟奇会做什么傻事而已。他将阿渊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就算他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他们,他也不希望他出事。所以,他希望阿渊能够活着,好好的活着。
年年说过,她应该会在中午醒来的。但是,她却并没有醒过来。
所以,在到了澧县之后,众人决定停下前进的步伐。在这里,为她找一个大夫。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外面有不少的人想要找到他们,虽然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是只要看到他们,那些人绝对不会轻易访亲的。现在阿渊已经倒下来了,其他人实在是不敢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很难说外面现在没有要抓他们的人。
所以,找大夫人的任务就交给了谢羽,其他人都留在客栈照顾阿渊。
谢羽出去打听了一圈,把这里口碑最好的路老大夫给找来了。
众人见大夫来了,急忙把地方给让了出来,让路大夫为阿渊诊治。
路大夫一言不发的就过去为阿渊诊脉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几人心情十分忐忑。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何霖焦急的问道,他一句话也不说实在是太恐怖了。
年年在一旁无聊的玩着自己的尾巴,他们做这些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她的身体,寻产的大夫根本就瞧不出什么问题。所以,人果然是很麻烦的。它以前受伤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找过大夫。
路大夫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着阿渊,并未理会何霖的问话。
钟奇把何霖给拽到了一边去,他觉得不能让何霖打扰到大夫。
在大夫皱起眉头的时候,谢羽的心都揪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气血不足。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就好了。”
谢羽问道:“可是,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老夫才疏学浅,就只能看出这一点了,你们若是真心想要救她。就去柳林胡同,去找一个姓黄的妇人。”
谢羽疑惑道:“冒昧问一句,她是做什么的?”
“你们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完这话,他便去写药方去了,写着写着,他又说道:“对了,不要跟她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为什么?”谢羽愣愣的接了一句。
老大夫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让她醒过来,那就告诉她,是我让你们去找她的。”
“嗯,知道了。”谢羽答道。
“好了,你们就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吧。”谢羽接过方子之后,对着大夫道了谢。
在谢羽去送大夫以及抓药的这段时间里,何霖等人讨论了一下究竟要不要听那个大夫的话,去找一个姓黄的女人。
何霖是不支持这件事情的,虽然那个大夫看起来像是个好人,但是在这里他们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呢?
不过,忆水却坚持要去见那个人。
她甚至告诉其他人,她可以自己去找她。
“为什么?”何霖不解的问道。
“阿渊现在很不好,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或许能够帮到她。”
何霖刚想要说,她的感觉并不是每次都准的,她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太担心她了。
但是,年年好像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你都感觉到了些什么,说具体一些。”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正在一个很黑的地方。”
“然后呢?”年年问道。
忆水摇了摇头,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就只看到了这些。
年年在桌子上转了几圈,然后就跳到了床上去。
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它实在是看不出她还有其他的毛病。只是,忆水说的话,它也有些在意。
此时南岸开口了:“你们不是有同梦珠吗?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它,这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必去见那个人了。
事不宜迟,年年决定立刻行动起来。谢羽不在,就只好由它进去了。
年年拒绝了钟奇和忆水的请求,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会喜欢有太多的人进入到她的梦里去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南岸就开始施法了。
这是它第一次,进到阿渊的梦里,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年年看着四周,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梦会是这个样子的。它记得,她一直都很讨厌黑暗才对的。
它想,这里面可能就是忆水说的阿渊被困住的地方了。这里面乌漆麻黑的,如果进来的是其他人,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好在这里面没有人,没有路,除了它之外什么都没有。它有些疑惑,忆水是怎么发现,阿渊被困在这里面的,明明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它只好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游荡。这里是她的梦,她一定是在里面的,它只是需要些时间把她给找出来。
谢羽带着药,以及从街上打听到的关于那黄姓妇人的消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都在盯着阿渊在看,还有趴在她身边的年年。
“你们在看什么?”谢羽轻声问道。
听到谢羽的话之后,除了忆水之外,其他几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在确认来人是谢羽之后,他们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太大意了,他们只顾着看年年这阵法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都忘记要小心外人了。
谢羽走进床边之后,终于发现了阿渊身上的同梦珠。
“你们.....让它”谢羽伸出食指指着年年说道:“进了老大的梦里?”
南岸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样,她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
“他们两个这样,多长时间了?”谢羽皱眉问道。
“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再过半个时辰,如果老大还没有醒过来,把年年弄醒。”
钟奇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这些话,谢羽便出去煎药了,房间了又只剩下他们了。
而年年,它也还没有找到阿渊。
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它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时间。它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它进来有多长时间了。
虽然,理智告诉它,它来这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是它心里却觉得,它已经在这里面呆了许久,都好几百年之久了。但是,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它只好继续漫无目的的在里面游荡。
谢羽走后,他们几个人还在紧紧地盯着阿渊和年年。
不过,钟奇也在认真的看着时间。他得保证在半个时辰之后,就把年年给弄出来。
虽然他们之前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忆水还是有些紧张。她知道阿渊的情况跟之前的是不一样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她。
上次,她想要帮忙的,但是却把她害的更惨了。
韩杨默默的握住了忆水的手,忆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去转头去盯着阿渊去了。
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不知多少时间之后,年年感觉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它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它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了。
不过,它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它,也显出了原形。
好在显出原形之前,它的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因为担心它的爪子会不小心弄伤阿渊,所以他们将它给挪到了桌子上去。
忆水本来还想要给它拿床被子垫着的,只是还没等韩杨拿过被子来,它就突然变成了大白虎,顺便还把桌子给压塌了。
这边的动静着实不下,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
很快,掌柜的就上来了。
在听到敲门声之后,何霖回头看了一眼南岸,看到她点头之后,他才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掌柜的一脸错愕的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桌子,和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片。
何霖凑到他耳边,指着钟奇和韩杨,小声告诉他,这些是他们两个人打架弄坏的,这些东西都记在他们账上就好。因为他相信,阿渊是一定不会赖账的。
听到他说记账,掌柜的立马喜笑颜开了。
“我马上找人换上新的。”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不用换新的了!”
掌柜的并未回头,不过何霖可以确信他是听到了这话的。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关上门之后,看着地上突然变大的年年,何霖问道:“现在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吗?”
钟奇摇了摇头。
“不如我们就现在把它给叫醒,继续这样,那些人上来,一定会发现它的。”
没有一个人同意他这么做,钟奇和韩杨已经着手去把压在桌子上的年年给搬开了。
何霖见此,也只好上前帮忙了。
他们刚把年年从桌子上挪开,掌柜的就带人上来了。
不过,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让他们进来。就算有南岸的法术帮忙,他们看不到它。但是现在它在的这个位置,那些人一定会碰到它的,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在何霖说,让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儿之后,那些人就真的在外面等着了。
再三确认那些人绝对不会碰到年年之后,何霖才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掌柜的与何霖确认了需要赔付的钱款之后,便让手下的人把地上的碎片都给打扫干净了。
他也真的让人给他们送上来了一张新的桌子,和茶壶。
茶壶从外观上,倒是没有什么瑕疵。只是,那张桌子,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桌子腿一看就是修过好几次了,连桌面上也有不少的刻痕。看起来,他是觉得他们还会再次把桌子给打坏了,这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何霖也没有说什么。他陪着笑脸,好不容易把掌柜的给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