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赌，让你赌！混蛋！
云宝楼，傍晚？夜？
木台前站定，看向木台上正背靠椅子用紫砂壶喝水红衣玉冠，‘章宗傅’抱拳拱手，开口：“场主好，我是闽西友来米庄章家嫡次子章宗傅，今日手头有些不便，想向你借些银子。”。
红衣玉冠坐正身子，把紫砂壶放在桌上。
“哦，是友来米庄啊！”圆滑男声。
点头，‘章宗傅’开口：“正是。”。
红衣玉冠抬手抱拳。
“你我两家可是有着交情呢！我乃雷家四当家次子，雷天盛。”圆滑男声。
抬手抱拳，‘章宗傅’开口：“雷公子好。”。
“既是有章公子来借钱，那自然是好说，却不知章公子你要借多少钱？！”圆滑男声。
只是一百两会不会有点太少？！垂眼看躲开对面眼光，‘章宗傅’开口：“我想借一百两。”。
“一百两？！章公子，云宝楼有规定，要去二楼至少要有五百两银子才能上去，你这一百两恐怕·”圆滑男声。
赢回一百两就回去！没必要借这么多钱去二楼啊！抬手抱拳，‘章宗傅’开口：“没关系，这一楼比较热闹，在这里玩耍更过瘾一些。”。
“原来章公子喜欢热闹，那这一楼确会是比二楼热闹许多，既是如此，大虎，来，把这一百两银子给章公子。”圆滑男声。
红袍玉冠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饱满银色钱袋。
“是。”沉厚男声。
木台右侧短浓眉黄衣走到木台上，伸手接过红袍玉冠手中钱袋，转身走下木台。
抬手抱拳拱手，‘章宗傅’开口：“多谢。”伸手接过一旁黄衣递来钱袋“要不要写个欠条？”。
“哎~以你我两家交情，这区区一百两银子还要个甚么欠条，章公子拿去用就是。”圆滑男声。
抬手抱拳，‘章宗傅’开口：“多谢，那我这便不再打扰雷公子。”。
红袍玉冠抱拳。
“章公子玩开心。”圆滑男声。
转身，‘章宗傅’向光头所在桌子走去···
时间不知觉过。
又输！看着桌上三枚银子被光头收走，‘章宗傅’皱起眉头，低头看手中半瘪钱袋。
“少爷，少爷。”恭敬男声。
他？！难怪会输，晦气！微转身，转头瞪向身后灰衣，‘章宗傅’向灰衣走一步，开口：“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么？！你进来做甚么？！”。
灰衣躬身，低头。
“少爷，天色已黑，再不回去少夫人该着急啦。”恭敬男声。
娘子？！低头，‘章宗傅’看一眼手中钱袋。
不行，翻盘！急也不差这一会儿！不能让她伤心！抬头看向灰衣，‘章宗傅’开口：“出去等着，我把本钱赢回来自会出去找你。”。
灰衣抬头，张嘴。
还要啰嗦！皱着眉头抬手挥一下，‘章宗傅’开口：“莫要废话，出去等着罢！”转身。
交代一下，免得再进来烦！转回身看向正低头灰衣，‘章宗傅’开口：“不许再进来，免得坏我运气！”。
灰衣抬头，张口，闭口。
翻盘，接下来肯定能赢！转身，抬手向背后轻挥一下，走一步到桌旁，‘章宗傅’看光头开牌。
四红五白点（红九），白七点（白七），一红五白点（铜锤），四红两白点（二四）。
“杂牌，六八点！”粗哑男声。
我去，瞎捣乱，害我这局没上！果然坏我运气！皱着眉头，‘章宗傅’看光头与其他‘赌友’比牌···
随后下注，‘章宗傅’看光头掷骰子···拿骨牌···
片刻。
又输光，怎么办？！皱着眉头，低头看手中空瘪钱袋。
“下注，下注啦！”粗哑男声。
回罢！万一再输！转身，转头，‘章宗傅’看向楼门，抬脚走。
可是，回去？！这借下一百两银子怎么填补？！要不？！皱着眉头，‘章宗傅’住脚。
既然要去求，那多求点又有甚么所谓！翻盘，如果翻盘就不用去求！对！翻盘！将空钱袋拿到面前，握紧钱袋，转身，‘章宗傅’向大门对面两阶木台上紫袍玉冠走去···
时间不知觉过。
加自己带来一百两，一共三百两！眼光从桌上那一堆共十枚银子被光头收走移到右手里空瘪钱袋，‘章宗傅’握紧空瘪钱袋。
再借两百两，凑五百两！对，反正都已经借，又不差这两百两，万一翻盘呢！转身，‘章宗傅’向两阶木台走去···
牌局一盘盘过去，‘章宗傅’手中银子忽多忽少着···
刚刚连赢后又连输三把，现在又开始赢，所以接下来还是赢！那么，全压，翻盘！将钱袋中十每银子倒在桌上，伸手把桌面上共十六枚银子拢在一起，‘章宗傅’看光头掷骰子···
牌不算差！只是？！皱着眉头，‘章宗傅’看手中四张骨牌——六红六白点（天），四红五白点（红九），一红六白点（高脚），四红六白点（红头）。
七点配天王，七点会不太小？！可如果九点配天高九，那天高九做大牌是不是有太小！皱着眉头，‘章宗傅’摆弄着手中骨牌。
“摆牌，开牌咯！”粗哑男声。
天王和天高九等于差四点，而七点和九点就只差两点，还是稳点吧！把高脚和红头并排着点数面朝下横放桌上，把天和红九两张牌并排着点数面朝下竖放到桌上，‘章宗傅’抬头看向光头。
“开牌咯。”粗哑男声。
光头伸手翻开其面前骨牌——横排两张分别是一红二白（丁三），白五点（白五）；竖排两张分别是两红点（地），三白四红点（红七）。
“小牌八点大牌地高九。”粗哑男声。
他@#$!就应该拼一把，怂货！错失良机！狠狠皱起眉头，‘章宗傅’看向光头。
光头一一与人比牌并收钱或发钱···
那么，下一局！应该还能赢！可万一？！怂个屁，越怂运气越差！刚刚就是因怂而输！所以，继续全压！目光落到从光头身上移到桌上八枚‘五两银子’上，‘章宗傅’皱着眉头，不动。
“下注，下注啦！”粗哑男声。
抬眼，‘章宗傅’看光头掷骰子···
唉，刚刚输掉就应该退一步！现在倒好，又输光！皱起眉头看着光头将面前八枚‘五两银子’收走，‘章宗傅’低头看空空双手。
“各位赌友，已是戌时。”粗哑男声。
已经戌时！这么快！抬头，‘章宗傅’看向光头。
光头抱拳拱手，伸手单手请向其身右侧一黄衣男子。
“在下已放班，下面由这位谢庄荷为各位洗牌发牌。”粗哑男声。
黄衣男子抱拳拱手。
“各位赌友好，接下来由谢某派牌，希望能给各位带来好运。”平和男声。
“快快开始罢。”“赶紧罢，我刚转运呢！”“借你吉言···”嘈杂赌徒声。
“好好好，那就开始罢。”平和男声。
黄衣男子挽起袖子，把双手掌心朝上伸到桌面上半空，翻转双掌两次，伸手拿起桌上骰子。
“各位赌友，请下注罢。”平和男声。
桌旁众人各自下注。
唉！时间不早，回吧！五百两银子，回去跟娘子好好认错错罢！皱着眉头，‘章宗傅’转身，向大门走。
“买定离手！三五六，十四点。”平和男声。
唉！从一开始就不该进来！说好只赌十两！唉！十两还能叫娘子帮忙瞒过去！现在欠五百两！肯定瞒不住！皱着眉头，‘章宗傅’住脚，转头看向木台。
“请各位赌友摆牌开牌咯。”平和男声。
要不再？！唉，还是算了，今天运气好像不太好！回吧！转回头，‘章宗傅’动脚，向大门走去。
“杂牌四五点。”平和男声。
等等，四五点！这么差！也许？！从他身上能翻盘！再借！住脚，‘章宗傅’转身看向木台。
冷静！万一只是第一局手风不顺！再看一局！抬脚，‘章宗傅’向黄衣走去···
“杂牌三四点。”平和男声。
三四点！所以，他手气是真不好！眉头一挑，‘章宗傅’正被黄衣翻过来四张骨牌——黄衣面前牌为红二点（地），白十一点（斧头），红四白六点（红头），四白点（板凳）。
黄衣与人比牌，发银子···
那么，翻盘！很有机会！所以，赶紧，在他转运前！转身，‘章宗傅’向木台走去···
时间？！
一千两！只能回去找父亲！可是？再怎么样我业是他亲儿子！大不了被罚一顿！对啊！反正都会被罚，还不如？！或许还能翻盘呢！站定脚步，转身，‘章宗傅’向木台走去···
可是以这几两几两赌，想赢回三百两也不知道要多久！不如赌大点？！对，借五百两去二楼！木台前站定，看向木台上正背靠椅子用紫砂壶喝水红衣玉冠，‘章宗傅’抱拳拱手，开口：“雷公子，我想向你再借五百两银子。”。
红衣玉冠坐正身子，把紫砂壶放在桌上。
“哦，一下便来借一千两，章公子可是想去二楼？！”圆滑男声。
点头，‘章宗傅’开口：“是，想去二楼看看能不能换一下手气。”。
“好，大虎，你去库房拿三百两银子来。”圆滑男声。
“是。”阴沉男声。
木台右侧黄衣男子对着玉冠欠身抱拳，后退一步转身走。
“章公子，你要不要先上去看看要赌些甚么？！稍后我让大虎给你把钱送过去。”圆滑男声。
这边干等着确实不舒服！点头，‘章宗傅’开口：“好。”。
“小虎，你领章公子去二楼。”圆滑男声。
“是。”平常男声。
木台左侧黄衣男子对着玉冠欠身抱拳，转身，单手做请。
“章公子，请这边。”平常男声。
抬手对着玉冠抱拳，‘章宗傅’开口：“雷公子，那我便上去啦！”
玉冠抬手抱拳。
“好，章公子请。”圆滑男声。
转身，‘章宗傅’顺黄衣做请方向走去。
···
天宝楼二楼，牌九雅间，时间？！
又输！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几张百两银票被左手边紫衣男子收走，转头，‘章宗傅’向站在屋门旁黄衣轻抬一下手，开口：“我要借钱，请帮我去再拿五千两银子过来。”。
黄衣抱拳欠身。
“好，章公子请稍等。”平和男声。
转回头，‘章宗傅’看紫衣男子掷骰子···看右、前两名男子拿骨牌···
片刻。
一黄衣走进门内，抱拳欠身。
“章公子，楼主请您到隔壁卧龙雅间说话。”平和男声。
私下谈话？！皱着眉头，‘章宗傅’开口：“哦。”站起来，向屋门外走去。
随黄衣走到一座屋门前站定，‘章宗傅’抬眼看门上小匾内文字——卧龙雅间。
黄衣在屋门旁转身，单手做请。
“公子请。”平和男声。
抬脚走进屋门，‘章宗傅’扫视屋内环境。
屋门右侧有床，有衣架，有洗漱盆，梳妆台；屋门左侧有方桌，桌旁坐着一正单手做请红袍玉冠。
“章公子，请坐。”圆滑男声。
转身，‘章宗傅’向桌子走去。
红袍玉冠拿起桌上将一个茶杯放到其对面桌上，拿起茶壶给茶杯倒茶。
走到桌旁，‘章宗傅’在红袍玉冠对面坐下。
红袍玉冠单手请向茶杯。
“章公子，请。”圆滑男声。
什么情况？难道不肯借钱？！皱着眉头，‘章宗傅’开口：“多谢。”伸手拿起茶杯，喝茶，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对面。
红袍玉冠端起茶壶，倒茶。
“章公子，方才我帮你算过，你在本宝楼共已借下十万三千两银子。”圆滑男声。
五万多两！竟然这么多！伸手端茶杯，‘章宗傅’开口：“哦。”喝茶，放空茶杯。
红袍玉冠端起茶壶，倒茶。
“我听说你因赌博之事已被令尊赶出家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圆滑男声。
怕我借钱不还？还不起？！父亲不管我？！抬眼看向红袍玉冠，‘章宗傅’开口：“是，我确实被我父亲暂时赶出家门，不过你放心，再怎么样我业是章家嫡次子，父亲即便是再恼我，业不可能不管我！更何况，兴许我根本就不需要我父亲替我还债业说不定！”端起茶杯，喝茶。
紫袍玉冠抬手抱拳。
“章公子言重，雷某并无他意，只是，贵米庄正与我雷家谈着生意，雷某怕一再借钱给你恐怕会影响到你我两家和气，再则，章公子你已借下十万多两两银子，想必应该是今日手风不太顺，因此，雷某觉得章公子你不如再过两天等转运后再到云宝楼来耍玩，这样业能玩得更尽兴些。你说对罢？！”圆滑男声。
紫袍玉冠拿起紫砂壶，喝茶。
废话这么多，不就是因为怕我还不了不肯再借吗！哼！皱着眉头，‘章宗傅’开口：“业好，今日确实手风不顺，那便改日再来玩罢！”站起来，抬手抱拳拱一下手“告辞！”转身。
“章公子。”圆滑男声。
还有事？！转回身，‘章宗傅’看向紫袍玉冠。
红袍玉冠放下紫砂壶。
“虽则你我两家有着交情，但这欠债还钱业是天经地义。这样，三日内我不收你利息，你将本金十万三千，嗯，算你十万两罢！你将十万两还给云宝楼即可！至于三日之后，云宝楼则会按你所签契约收你所借本金和利息。”红袍玉冠抬手抱拳“章公子，你也知道本楼借款利息，还请章公子能尽快还款，免得到时因这利息之事让你我两家闹起矛盾来可就不好。”圆滑男声。
三天？！看来得赶紧回家找父亲！抬手抱拳，‘章宗傅’开口：“好，告辞。”转身，向屋门外走去。
十万，竟然输这么多？！抬脚迈入下楼楼梯，‘章宗傅’心思随脚步沉沉一坠一坠着。
‘怎么办？！十万两，三天，利滚利！’
‘回去找父亲？！’
‘可父亲已经让我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若再赌，从此脱离章家，不再是章家子孙，不得再踏入章家半步！’
‘要不先回去找娘子商量一下，让她去求娘家！’
‘可之前已经和娘家闹翻，而娘子她业因为我跟娘家···’
回去找父亲吧！抬头看向楼门外冷清街道，‘章宗傅’深吸一口气，呼出，抬脚迈出屋门外。
···
云宝楼楼门外，凌晨。
灰衣站在楼柱旁躬身欠身。
“少爷。”恭敬男声。
还等着！那也不知道进去叫我！害我输这么多！好吧，是我不让进去！那么，让他回去告诉娘子，免得娘子担心！皱着眉头，把目光从灰衣身上移到冷清街道上，‘章宗傅’开口：“我回一下章家，你回去跟娘子说一声，便说我两日内便能回去。”。
“啊？！少爷，这~”恭敬男声。
抬手在半空轻挥一下，‘章宗傅’开口：“记住，不可说我来赌场之事，便说我在章家有事耽搁住，过两天便会回去。”。
“哦，可~”恭敬男声。
抬脚，向街道走去，将眼光扔到地上，‘章宗傅’心思随脚下街石不停来而又去着。
‘···照理说应该是让我借得越多越好，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借···’
‘···应该是正好可以掐住友来米庄命脉，再多就会让章家把我当成弃子。毕竟我确实已经被赶出家门···’
‘···章宗傅，你是章宗傅，所有你现在应该想的是···’
‘···至少不会看着我死···’
‘···脱离关系就脱离关系，等时间慢慢过去到时候···’
‘···以后领不到生活费用，我和娘子···’
‘···唉，都怪我，害娘子要跟我受苦···’
‘···唉，赌，让你赌！混蛋！’
抬头看朦胧亮天空。
‘不赌！绝不再赌！只要这件事情能过去···’
把目光从新扔回地上，‘章宗傅’心思随脚步持续沉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