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晋王要装作重病在床,伤了身体底子的样子,那么无论他吃了固本培元丹后无论如何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在除了燕皎然面前都是一副神色憔悴。精神沉郁的模样。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晋王真的“不行”了的模样,一时间,王府内人心浮动。
燕皎然本想敲打一下下人,但晋王知道后只说了一句“由他去”,因此燕皎然虽然满腹疑惑,却并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配合的做出每日一副专心为王爷侍疾的模样。
所谓的侍疾,自然是大半时间都要和晋王呆在一起。燕皎然以前这三世除了对晋王曾经有过那不算是爱恋的动心外,还真没有体会过正儿八经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而晋王这个人……除了一个多年不痛不痒的所谓“绯闻女友”赵婉清外,对其他女子更是没有过在燕皎然身上有过的感觉,可以说这两人都是菜鸟。
正好这次晋王装病让两人有了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
虽说是侍疾,但燕皎然和晋王都心知肚明,而燕皎然现在也不是个会委屈之间的人,时不时的就煲点汤。做点儿小菜,两个人躲着丫鬟小厮们倍儿滋润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吹吹小风看看小月吃吃小菜亲亲小……咳咳,总而言之,随着日子过去,虽然交谈不多,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比以前那种面和心不合的感觉融洽多了。
系统精灵则是暗戳戳地表示这两人的亲密程度日益增加,并暗想说不定等下一次两人再做一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儿之后就可以让宿主怀上小宝宝了呢。
当然,鉴于燕皎然和晋王现在在慢慢缩短心理距离,系统精灵很贴心地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免得燕皎然一个兴奋就把注意力从晋王身上又转到小宝宝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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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皎然和晋王两个人渐入佳境的时候,王府内的人却因为这两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举动而各怀心思。
连云柔嘉都隐隐感觉到了王府内气氛的隐隐变化,虽然不是她进宫侍读的时间,却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到处乱跑,只一心一意地呆在府中学习练习女红。学习一些管家之事——虽然觉得赵婉清不会和六皇子有什么,但赵婉清和六皇子相谈甚欢的画面还是不知不觉刺激到了云柔嘉那颗有些迟钝却虚荣的小心脏。
更何况,她觉得晋王现在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一分责任在,自己的娘亲又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只有嫁给六皇子才能有出路。
虽然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听到这些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一想想,如果自己哥哥的身体真的好不了了,那么以后这个晋王府少不得需要自己的帮衬——当然,这样做的前提就是自己得先嫁给六皇子。
所以,对于那些教导。云柔嘉这次是真心实意地主动去学习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多大的成效。
连云柔嘉这样的性子都感觉到了王府内涌动的暗流,周氏更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可就是这样,她也是又按捺住等了三天,才施施然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吃斋念佛,祈求各路神仙和已经去了的老王爷保佑她的孙儿身体快些健康起来——她不求孙子骁勇善战,只求能够平平安安。
好在这段时间虽然晋王依然躺在床上下不来,但是每日有燕皎然精心伺候着,精神头似乎也没多坏——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孙子在得知自己不能再习武之后会变得阴郁狂躁呢。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已经比她设想的最糟糕情况要好多了。
一定是因为有皎然那孩子天天陪着的缘故。
这么一想,老夫人虽然也知道最近王府的下人们有些浮躁,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在老夫人心中,这些下人们所有加起来也比不过晋王一半重要。
周氏来找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刚刚把今天的佛念完,见周氏穿着米白薄纱对襟褙子,米白绣花抹胸和浅紫纱裙,虽说颜色不艳丽吧,但老夫人就是从对方这身打扮和神态中看出了一种隐藏得很好的成竹在胸的劲儿。
她成竹在胸个什么?
等周氏一开口,老夫人就明白了对方的七八分意图。
老夫人也不动声色,只是配合地表现出一副深为忧虑的态度来:“是啊,这段日子我也惩诫了好几个背后乱嚼舌头的婆子,只是年纪大了,这几天下来又要为安谨祈福,实在是有些吃不住。”
周氏见老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便心中暗喜,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果然是老天爷助我,于是便面露担忧地说道:“老夫人您可得注意着您的身子,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要是倒下了咱们可就慌了神了。”
老夫人听着周氏的话,眸中神色微微一闪,嘴上却道:“没事没事,好在安谨这段时间在慢慢恢复,我也只是帮皎然那孩子再管几天,反正丫鬟婆子那么多,也可以照顾安谨。过两天就再让皎然那孩子接手就可以了,想必以那孩子的才能,定能将王府上下治理得妥妥帖帖的。”
周氏没想到老夫人居然没有按照她说的走,吃了一惊,回思一下,内心暗恨老夫人的偏心和燕皎然的碍眼,嘴上却一副再善解人意不过的语气:“哎呀老夫人您说的也是。只是王爷这身子,自然是再多养些日子是再好不过。虽然有丫鬟婆子照顾,可是瞧瞧这些日子,王爷根本连皎然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小俩口感情正浓蜜里调油似的。”
见老夫人的神态似乎略有所动,周氏更是起劲:“难得两人有这么多时间相处,又何必拿这些府里的内务去打扰年轻人呢?”
老夫人一直老神在在地没搭腔,让周氏自说自话地兴头了半天,她才慢吞吞道:“哦,既然你这么说,想必是有人选了?”
周氏一愣,才觉得不对味儿来:老太婆是个什么态度?难得她不应该顺着自己的话说就让自己管家吗?
她有人选?
她又有什么人选?
燕皎然现在不管事儿,老太婆又老的不成样子,难道王府里最该受到注意的不就是自己这一房吗?
老东西这是忘记了燕皎然那个野丫头没来之前这王府都是自己打理的了吗?
只是这话只能想想,是万万不可说出来的,而且周氏也不可能直白的就毛遂自荐,这样也太掉份儿了,因此只是讪笑道:“儿媳哪有什么好的人选,只是担心着王府下人们出乱子,又想着皎然应该以王爷的身体为重……所以想来问问您有什么人选。儿媳自然是不敢随意做主的,全凭老太太发话了。儿媳刚才不过是白议论议论,要是说得不对,全是儿媳见识短浅,老夫人听听就算了,不管是谁,能得到老夫人青眼,那人想必也是极好的。”
真要让她知道是哪个敢抢了她的管家大权,哼!
见周氏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老夫人越发瞧不上眼,只是又闭了眼,说:“嗯,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什么?
就这样了?
周氏内心不满,却见老夫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只能忿忿又忐忑地走了。
周氏走了之后,老夫人一直沉沉地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苏嬷嬷刚才一直在外间看着炉火,此刻端了一盅汤进来,低声道:“主子,天凉了,光坐着冷,刚才王妃那儿送来了黄芪虫草花乌鸡汤,您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老夫人颔首,苏嬷嬷便将那热乎乎的汤盛了一碗,还挑了些黄芪、虫草花和一些老年人嚼的动的软烂鸡肉。巨鸟余划。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皎然真是个好孩子,即使照顾着安谨,天天这儿的吃的喝的都没有断过,而且还不重样,都是对我这老婆子身体好的,瞧瞧这肉的烂糊,怕是炖了一夜了。”
苏嬷嬷附和着发出赞叹声:“是呀,这味道也好,老奴闻着都馋了呢。”
老夫人喝了一口汤,说:“可不是吗?娶了皎然进门,老婆子也有福气,安谨也有福气。瞧瞧那倾玉院的,整天关起门跟个没事儿似的,来一趟吧,还是为了这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糟心事儿!”
是啊,老王妃这也太心急了,王爷还躺在床上呢,她就想着扒拉后院儿里的这点儿权利了,从头至尾愣是没问过王爷现在的病情如何。不光老夫人心里不舒服,就是她一个旁人听了也寒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