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有的猜测顷刻被推翻。
平凡?
这样的话真的从浅汐嘴里说了出来,他是知晓的,浅汐从不会骗人。
男人陷入了沉思,太过不可思议,这样的话,让谁听了都不会信的,可偏偏他相信浅汐说的是真的。
有什么会为一个平凡的人,刻意伪造了身份,又让她入住左苏公馆,公开承认她的身份?差一点她就嫁给了苏梓安这样的翘楚,平凡吗?
她在A市的一切都不平凡。
看着Mist疑惑的目光,浅汐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我从小是被外婆养大的,我名义上的父母,只是我的干爸干妈,所以,我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身世显赫吗?
女人由衷的觉得好笑,从来没有和谁认真的聊过这个问题,亦夏明明知道一些,看她有难言之隐,从不会多问。
没想到今天会在Mist这里聊到这个话题,因为隐藏的太深,所有人有以为背后藏着什么华丽的宝藏,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堆稻草。
从左辰希出现的那刻起,她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优先被抛出来的砖头,而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玉石。
与其说简陌心思缜密,那白雪岂不是更胜一筹,没有谁都猜透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哪怕浅汐这个当事人。
她脸上的无奈,萧索,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惆怅。
原来从头到尾,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股心疼,涌上了心头,男人不自觉伸手,摸了摸浅汐的头。
“没事的,有我们在,你不会有危险的。”
冷淡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些许的温情,女孩勉强挤出笑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的,反正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我按照白雪的要求来就好,是她救了我的命,也资助养育我快二十年了,就算把命还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记忆的漩涡里,她是个孤儿,外婆跟她说了太多的故事,是白雪将她交入了外婆手中,抚养她长大。
哪怕只是个小村庄,她也是衣食无忧,健康快乐的成长,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鲜少出现的白宇将她带走,也让她见到了白雪,并收到了这么多年以来对她唯一的要求。
去A市,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哪里是什么要求?可当她来到A市之后,接踵而来的一切,终于明白,让自己活下来,才是最终的任务。
白雪除了给了自己优质的生活,家族地位,其余的一切她都不管不问,她像是在自然生长,一路跌跌撞撞。
终于知道全部的真相,至少是浅汐能告诉她的一切,初见是的单纯,如今的隐忍,都是她的被迫成长。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头倚着沙发靠背,好像交换秘密,才能表达自己真正把她当成朋友的心情。
“不要。”
轻快的语调,说的格外干脆。
男人直接转头看向女人,她这是在小瞧自己的秘密吗?她的举动总是能那么让人出乎意料。
“干嘛这样看着我?难不成还要强迫我听你的秘密?”
女人歪着脑袋看向男人,又伸手拿起啤酒罐晃了晃,还真的一滴都没剩下,这种时候,没了酒还真是遗憾。
“小汐就不好奇吗?”
Mist追问道,这样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浅汐这样反应。
“好奇心害死猫,你难道不知道嘛!你看看你,长得帅,身手了得,吃穿用度也不像是个穷人。易祁川对你客客气气的,重点他也不一般好吗?高超的医术,也能打,胆量惊人。那么多事联系在一起,你肯定不简单。对于不简单的人要隐姓埋名,八成都是有什么杀身之祸,我可不想惹祸上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一张嘴皮子上下开合着,说的绘声绘色,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也罢,虽她去了,本就是不想她心情太差,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浅汐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她也不是不好奇Mist的过往,只是这种时候,仿佛就像是个等价交换的交易。
自己会说那么多,当真是把Mist当成朋友,她认的是Mist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驻唱歌手不是也挺好的吗?
认识他的时候就是,所以并不影响。
看着女人的心情转换的似乎很快,之前还满脸黯然,这会儿又古灵精怪了。
“给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逃犯。”
男人轻笑着,浅汐在言辞过程中可能少夸他,听着还真让人身心愉悦的。
“我可没这么说哦!不过相比之下,我比你更会惹麻烦!”
浅汐说着冲Mist咧嘴一笑,冲淡了所有苦涩,像是说着极为正常的玩笑似的。
“好了,小麻烦精,带你出去买酒喝!”
苏梓安收到季晓冉的信息,神色俱变。
秦家!他也敢!
男人微眯着眼睛,透露出一抹冷光。原还想放秦家一马,给他们一条活路,可似乎他们很不领情啊。
“James,告诉秦远山,我请他喝茶!让笙非留意秦晴动向,必要的时候,可以一劳永逸!”
男人神情冰冷,语调里透出了杀意,他不是圣人,这一二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真当他左苏家是纸老虎吗?
“知道了boss,季小姐那边要安排人过去吗?”
左辰希出国,James又回到了苏梓安的身边,只是自家的boss比起之前更加郁郁寡欢了,笑容几乎是看不见了。
他与季晓冉之间的事,连James都看不真切。
“派人去吧,找个由头,把小汐和晓冉都接回来。”
既然已经知道有危险,她们就没有理由在留在学校了。
James明白苏梓安的意思,他与白小姐现在的关系并不亲近,以个人名义带她回来似乎不太方便。
要怎么去做,他心里清楚的很。
James退了出去,苏梓安坐在办公桌前,他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秦晴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只不过,纵使她有翻天之力,他也会把她扼杀在摇篮里,休想动得浅汐一根头发。
没过多久,秦远山就被请进了苏梓安的办公室,这不是个好地方,心中忐忑不安,之前为了自己那个不孝女已经把自己这张老脸送出去了。
莫非他的好女儿,又做了什么?
他敲了门,苏梓安一声进,他业业兢兢的走了进去。
男人坐在茶几前,正摆弄着茶具,他看起来越是平静,就越让秦远山新生恐惧。
“坐。”
苏梓安连头也没有抬,只是着手继续泡着茶,秦远山不敢不坐,只能坐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就一直盯着男人的泡茶过程。
苏梓安的手法极为娴熟,很快就闻到一阵茶香,可他哪里还有心思品茶,七上八下的心脏,就差没有蹦出来了。
“请。”
一杯清茶递到了秦远山的面前,男人面色堪堪赶紧接过,一时之间竟然忘了那是滚烫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