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想好怎样搵水没？”
见袁飞羽神游半天没动静，陈暮林忍不住催促道。
被打断了思绪，袁飞羽回神瞪了陈暮林一眼，哭笑不得道，“你特么以为满大街都是钱，随便弯腰就能捡吗？搵水不得讲究计划么？”
陈暮林无视一切花里胡哨，直奔要害道，“那你到底有没想好怎么计划搵水？”
袁飞羽直接无语了，心道这小子是真的二，连捧哏都不会，也亏得他家里有钱，不然以后非得被社会毒打不可。
罢了罢了，和个一根筋的混小子装什么十三，直接摊牌吧。
叹了口气，袁飞羽正色道，“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捞边行最搵水？”
陈暮林翻着白眼道，“我特么能想到还用得着问你么？我们都是学生，一个星期要在学校上五天课，剩下周末两天自由支配，连摆摊的时间都没有，除了打小时工外，我实在想不到做什么能搵到水。”
袁飞羽神秘莫测地笑了下，“这又未必，须知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谁说一个星期只有两天时间就不能搵水的？我不但能搵到水，还不用亲自到场，赚的还不少！”
陈暮林本能是不相信的，毕竟现在只是2006年，又不是商业奇才满地跑，是条狗都敢教人创业卖课的短视频时代，他们一个星期只有两天时间可以利用，想赚钱除了打工外就只剩下捞偏门了。
他虽然缺钱，但绝不会捞偏门，而且他也不相信死党会提议捞偏的。
但是鉴于袁飞羽最近的神奇表现，他又不得不将信将疑，而且这货说得信誓坦坦，还扬言不用亲自到场也能赚不少钱，立即就勾起他的好奇心，当即推了装逼犯袁飞羽一把，焦声追问道，“有屁就放有话就说，再整蛊作怪，小心我去告诉你爸妈说你早恋！”
袁飞羽顿时就无语了。
对牛弹琴实在没撤，面对不解风情的莽撞boy，连好好装一下都不行，太难了。
袁飞羽没好气地囔囔道，“好好好，既然你没耐心听讲解，那我也懒得教精你。接下来我说你听，不能插嘴，听到没有！”
陈暮林赶紧坐直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袁飞羽组织一下语言，缓缓说道，“在说明我的发财大计前，我首先要向你证明我的眼光和对商业上的见解，就拿我老豆来举例吧。”
“我老豆是个合格的商人，之所以我只给了一个合格的评价，是因为在我眼里，他没有把现有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以致于只能困顿在遂海这种七八线的小县城里。”
“这就是格局所限。”
见到陈暮林正要不服气地反驳时，袁飞羽抢先笑道，“你先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我连半毛钱都没赚过，凭什么来评价我老豆，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暮林哼了声，不爽地闭嘴。
袁飞羽呵呵一笑，高深莫测的解释道，“首先我要先说明一下，关于地产行业的大基调，至于你认可与否，事后你可以打电话向你爸验证，想必以他的见识，能给到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特么能别卖关子吗，该怎么做我自己懂，不用你在这里装神弄鬼！”陈暮林恨不得一拳垂死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袁飞羽耸耸肩，神情略显严肃地说道，“国内未来十年的房价必定会稳步上涨甚至快速上涨！”
“那么在这个大红利的趋势下，无论地产开发商在哪买地、买什么地，哪怕是五线以下的城市，只要买在城区内、只要拿地的价格不高于市场行情，那基本上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在这样的开阔红海里，地产企业要拼的就不是利润，而是负债率！”
“尽管有不少地产公司已经意识到大好前景，但是他们始终没敢把步子迈到最大，把业务发展到极致，那么最大那一块的蛋糕就注定与他们无缘。或许等十年后，他们都会感到后悔莫及。”
“打个简单的例子，地产商今年贷款拿下几块地皮，等过几年房价上涨之后卖掉其中一块，非但把之前贷款买地的欠款还清了，甚至还有大量的结余。换作是我，我特么连器官都敢拿去抵押借钱发展。”
“格局不够的人只会以为高负债是定时炸弹，但是如果高负债的代价是稳步上涨的硬通货，那有什么不敢搏的？”
“任何行业想要独占鳌头都讲究眼疾手快，一步慢就步步慢。明明有大好的发展前景随手可得，却因为格局不够而畏首畏尾，那就活该只能看着别人突破重围，成为最大的赢家。”
望着侃侃而谈的袁飞羽，陈暮林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番极有远见的见解是从袁飞羽嘴里说出来的。
这，这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死党鹅毛吗？
袁飞羽见到陈暮林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禁心里偷偷发笑。
让你不给我机会装逼，最后还不是让我装到了？
吹牛逼谁还不会？
我可是从人均百万富翁的短视频时代回来的重生者，忽悠你这么个小白还不是手到拿来？
不把你忽悠瘸了，以后还怎么乖乖听我指挥？
感觉还不够火候，再上一剂猛药吧！
强忍住笑，袁飞羽绷着脸说道，“都说时势造英雄，这句话我是深表认同的。不夸张的说，站在风口处，猪都能上天。”
顿了下，袁飞羽故意做出狂热的神态，霍然站起来张开双臂，似在拥抱全世界，忘情地说道，“小林，你知道吗？我们何其幸运，能生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经错过了改革开放的最早红利，但刚好还搭上时代浪潮的末班车。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虚度青春，可能多年后我们回忆起往昔时，都会怨恨曾经不努力的自己。”
“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我梦想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全世界！”
“我梦想着有朝一日，所有华人都会铭记我的名字，为我感到自豪！”
“所以啊兄弟，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刹那间，袁飞羽仿佛圣人附体，浑身闪烁着圣洁光芒，微笑着向目瞪口呆的陈暮林伸出手。
陈暮林怔了怔，徒然感到热血沸腾，用力地握住袁飞羽的手，强压战栗，低吼道，“我愿意帮助你实现梦想，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世界吧！！”
袁飞羽憋得脸色通红，他很想笑，但又不敢。
看着一脸认真的死党，如果他现在告诉陈暮林自己只是在装逼开玩笑的话，恐怕陈暮林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被忽悠瘸了，恨不得马上就大干一番的陈暮林，胡侃了半天的袁飞羽才终于说到重点。
“小林，有远大目标是好事，但我们不能好高骛远，都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想要成功，就必须先从低干起。”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准备搞个特别的项目。”
热血激昂的陈暮林一听顿时愣住了，然后才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好你个死鹅毛，差点没被你拐到海里去了，到底怎么搞，你倒是说啊！”
袁飞羽欠揍地竖起手指摇了摇，“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得等我确定一个关键先，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总之少不了你那份，安啦安啦。”
好说好歹才把怨气快爆表的陈暮林送走，袁飞羽整个人躺下来就不想动了。
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心里莫名其妙地火热起来。
改变世界，我真的可以吗？
胡思乱想中，袁飞羽慢慢入睡了。
等到下午睡醒，洗完脸就给张飞莽打了个电话。
“喂，莽叔，我是小羽。”
这时候张飞莽正在和几个老友喝酒吃白切狗肉，怔了下便爽朗笑道，“小羽啊，怎么突然想起给莽叔打电话呢？”
袁飞羽笑道，“莽叔，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想搞点小生意，这不您门路广吗，所以想求您帮帮忙。”
张飞莽闻言顿时错楞一下，旋即才笑道，“搞生意？好事啊，当年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在农村放牛呢，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过你现在学业那么重，而且周一到周五都在学校，能顾得过来吗？”
都是自己人，袁飞羽也不墨迹，当即答道，“莽叔谬赞了，不怕您笑话，其实我是到一个无本买卖的点子，赚点九八钱。”
九八是本地行话，从《水浒传》里专门替义军打探情报的第七十二好汉‘跳涧虎’陈达身上演化而来，特指门路众广的职业中间人。
九乘以八，刚好七十二。
旋即袁飞羽就把计划全盘托出。
张飞莽听完后，激动地一拍桌子道，“这点子好啊，简直太可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筋灵活，这点子都能想到。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哈哈，都是小孩子胡闹，做不做得成还是未知数呢。我听老豆说百货公司的黄经理是您朋友，所以就想拜托您搭个线，约他下个周末吃顿便饭，然后我再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没等袁飞羽说完，张飞莽就打断道，“哪用得着你破费请客呢，这事交给莽叔我，准给你办成，放心吧！老伙计催我喝酒了，有消息我再告诉你，先挂了哈。”
说罢不等袁飞羽开口，张飞莽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袁飞羽不禁哭笑不得。
原本还准备了大量腹稿来说服百货公司的黄经理，没想到张飞莽直接包揽了。
这算不算成功了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