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看不见的敌人、杀人于无形的枪火……这就是现代背景下的巷战的诡异和不可预知的复杂。
战场被无数按照一定规律排列的建筑分割,任何战术单位都处于一个相对封闭而狭窄的场景之中。
同样,敌人也面对这种情况。
这一切都更为使得巷战术成为最复杂的步兵战术,街道两侧的墙壁阻碍着敌人视线,也保护着本方战术单位免于火力的直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巷战战术就是围绕墙壁而展开的战术,这直接体现于对各种拐角的运用。
简单来说,巷战就是拐角的攻守战。
萧战不仅充分利用墙角,他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分割之建筑,他打的是典型的老鼠战。
老鼠,东躲西藏,越是在建筑物多的地方,越是给老鼠提供有力地形。
它可以随便乱窜,哪怕你是一群狼,也别想抓到一只灵敏无比的老鼠。
充分的利用所有的地形,不间断的运动,不断的躲藏,冷不丁的给对方一下,然后抓紧时间再跑。
饶是两百多反叛军,对一只老鼠也只能表现出无力。
而这,是从游击战中演变出来的,只适合单兵作战,哪怕两个人都无法操作。
“砰!”
“39。”
“砰!”
“40。”
“……”
萧战在战区乱窜,就像一只逃生的老鼠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方向感。
而事实上他的方向感强悍的无以复加,每一次的射杀都伴随着位置的暴漏,每一次的暴漏都为敌人指引了明确的方向,从而吸引更多的敌人前来。
杀了四十多,引来的反叛军则多达到四五百人。
这是战术牵引,是把一个人单兵作战的战术运用到极致的表现。
枪,就是他的绳子,反叛军,就是被他牵着的牛。
不确定的方向,每次都巧妙的甩开敌人可能进行的包围,从而把老鼠战一直打下去,足足持续了数个小时。
而在这数小时里,他从东跑到西,从南跑到北,反复的绕圈,让反叛军只有一个感觉:诡异!
太多变了,完全无法琢磨他下一次会在哪个方向。
许多街道上躺着的都是反叛军的尸体,隔上几十米躺一个或者两个,零零星星,可加在一起之后,这些尸体的数量就变得恐怖了。
“砰!”
“71。”
萧战吐出一个数字,再次如老鼠一般逃窜。
“呼……”
满身硝烟的他靠在断墙上,旁边就是两具尸体,被炸的惨不忍睹。
疲惫,不间断的战斗,不间断的牵引,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都达到一个临界点。
“啊……哥们还真吊,这种战术都能玩的出来。”萧战自语道:“我要是把从前全都想起来的话,那得达到什么程度?”
就在这个时候,萧战看到一块破损的镜子,他拿起来照着自己的脸,眯起眼睛指着自己,做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
“你,就是这么猛;你,就是这么帅!帅,是你的表面,猛,是你的内在。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也许会让别人没有活路,但是……你开心就好!哈哈哈……”
暂时没有人追上,萧战不断的放松自己,不断的调整自己,他冲着镜子不停的改变自己面部表情,让肌肉松弛、紧绷、再松弛、再紧绷。
左边尸体的衣兜里有半盒香烟,他伸手掏出来,为自己点上一根。
烟雾被他抽在肺里,辛辣无比。
萧战不喜欢抽烟,但偶尔会抽上一根,比如现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
他牵着反叛军的鼻子饶了一个大圈,杀了整整七十一个人,如果对方再不改变战术的话,那就真是一群蠢货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就义之战。
当反叛军以一个点为中心,对他实施包围,进行收缩围控攻击的时候,他就算是神,也得死在这儿。
好一会了,反叛军都没有动静,一定是开始拉出包围圈。
的确如此,反叛军正在拉大圈子,以萧战杀第71个人的位置为中心点,构筑半径五百米的包围圈,进行地毯式的围控、搜索。
达拉,反叛军的司令官,黝黑的脸颊上顶着一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刻薄冷漠的感觉。
“不管死伤多少人,必须把这个人杀掉。”达拉发出尖细的声音:“我要用他的头盖骨做成酒杯,用他的肋骨做成指挥棒。”
“司令官,围控已形成。”一名反叛军汇报。
“那就开始吧,记得不要把他的脑袋打爆,我需要一个完整的酒杯。”
收缩围控开始,浩浩荡荡数百人,不断的缩小包围圈。
别说是老鼠了,就算是一只蟑螂,也没法脱网而出。
……
萧战走到了穷途末路,前来营救的三个小队队员赶到战区,他们不断的跟政府军进行交涉,却依旧被死死拦住。
原因很简单,F国政府不允许华夏的人再进入战区,因为人在这里死了,他们可能要承担许多责任,毕竟这里是战区,打的是一场内战。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龙洛水开着吉普车轰然而至。
“哐!”
吉普车直接把第二道防御线撞开一个缺口,暴力无比的进入战区。
“停车!停车!这里是战区,你们不能进入!”
龙洛水停车了,猛地调转车头开回来,顶着第二道防线。
她从那些政府军的身上一一扫过,眼睛落在一个士兵手中的火箭筒上。
突然,她打开车门跳下来,灵敏无比的跃上构筑防线的障碍,伸手抓住士兵手中的火箭筒,蛮横的抢过来,麻利无比的翻身上车,调转车头向里面开去。
作风太霸气,弄得那些政府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开枪吗?这不是敌人;不管吗?抢了自己的武器……
“冲进去!”
三个小队的特种兵开车顺着缺口向里冲去,不再搭理政府军的反复警告与阻止。
“他们在什么地方?”一名特种兵问那个男人。
“右拐……左拐……对对对,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男人指着气象站。
所有人都看到躺在那里的两具尸体,一具是牛大力的,一具是叶凡的……
“下车!”
一名特种兵咬牙切齿的对男人说道。
“我……我下车,我下车……”
男人拖着一条伤腿下车,满脸恐惧。
“我们的任务太危险,基于你的安全考虑,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特种兵队长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幽幽的说道:“一定等我们回来,我们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三辆车扔下男人,追赶龙洛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