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哭笑不得,他觉得倾倒位面系列管委会彻彻底底地就是在玩儿人。有这样办事儿的吗?说是为了抵抗外星人侵略,全球开动研发生产部署中子炮,忙活几十年,结果一根外星人的毛都没有出现。这也太过不靠谱一点儿了吧!连带的,吕清广对所有管委会的印象都降低到了水平线以下去了。而其他那些灵识资料,因为也是慈悲大妖王从位面系列管委会收集来的,不靠谱的可能性在吕清广看同样是很大的,所以就不再一一详细审阅,由紫府展开归档就完了。
对于异界的情况,三人中,庄有德知道得最多,他清楚修为等级越高的存在穿越起来越是困难,同样的阵法,高一等级的修为在穿越时间轴的时候需要付出的灵气是低一级的幂次方数,而且越高等级的存在在历史中越危险。
具体是怎么样的危险,庄有德不知道,他还远远没到能知道这等秘辛的程度,反正庄家来的仙人以上大高手就没有一个肯穿越过来的。原因非常的简单,风险和利益太不成正比了。这里的争夺对家族来说是有利益关系的,但对于仙人以上的个体,却没有直接的好处,而仙人以上的庄家人要挣贡献度有的是办法,犯不着来这儿。
倒是莫家来了不少高手,最强的达到六劫散仙,比一般金仙初阶的实力都强大,普通一劫二劫的来得更多,所以莫卫东现在成了办事儿的主力,谁让他手下真的过硬呢。
后来庄有德才知道,这批散仙虽然也姓莫,但却只是莫家的下人,而莫家跟庄家虽然都是根儿在异界的大家族,但家族好手的构成方式确实截然不同的。庄家战斗力强悍的都是本家,而且以嫡系血脉为绝对主力;莫家也是嫡系血脉在掌权,但战斗力强的却基本上都是赐姓的家人奴仆,其中以各等级的散仙为主力。这跟两个家族所处的环境有直接关系。庄家根基在海外仙岛,这里是实力为尊,大多数时候都靠拳头说话;莫家处身东方神界,那是个论资排辈的地界,讲人情讲关系讲规则,最起码上层是不轻易刀兵相见的。对比一下,看似庄家凝聚力大而且高手战斗经验丰富,实则却是庄家高手怕死庄家也怕高手死;莫家却不在乎自家的高手生死,更不会在意他们是否怕死。
莫家是派了高手时刻跟着莫卫东的,就是带着印信穿越过来唤醒莫卫东的莫荒老十三,他现在时时刻刻都紧跟在莫卫东的身边,不会超过百米。此时此刻,莫荒老十三就在列车上,在客厅前面一截车厢里休息。客厅是列车中段,后面是餐车和客人软座车厢和只有半截长的设备车厢,前面则是车头和卧铺车厢。卧铺采用的是复古式的典雅卧铺,仿的东方快车谋杀案里的贵宾车厢,每个隔间里都有卫生间和浴室。莫荒老十三现在就在其中一间里面打坐,他绝没想到这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出行会突然就遇到危险,而他和莫卫东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六米半。但莫荒老十三不敢动,他知道他绝非慈悲大妖王对手,他怕自己的出现惹恼了对方。就目前看,莫荒老十三的不作为似乎是正确的选择,慈悲大妖王虽然来得突兀,但感觉不到他对莫卫东三人有什么恶意。
恶意这东西一般人其实也会有可能体查得到,从眼神,从表情,从动作,从语言,从心理分析等等方面去观察分析,有可能会有些收获。对于异界强者来说,感受对方是否有恶意要容易得多,不过,如果对方可以隐蔽就不同了,比如此时此刻,慈悲大妖王的修为有比对方高一大截的情况下。但慈悲大妖王此时此刻还真就没有遮蔽自己对对方一行人的观感,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觉得有任何需要隐藏东西。他对他们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完全是懒得理会的态度,即使有什么他也不会遮蔽隐瞒,不习惯就直接表露,难道他还会有所忌惮不成。
恶感这东西也是得看档次的,级别差太多,即使有恶感也不会针对对方。慈悲大妖王就算找麻烦,也会针对莫家或者庄家的强者,会找上对方大罗金仙层次的,最次也得是金仙以上的,再低就是欺负小孩子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仅不会让自己觉得痛快,还坏了名头。至于陈宇,那就是绝对的无视,在慈悲大妖王眼里根本不可能有这号人物。
但吕清广不一样,虽然吕清广也是大罗金仙级别的灵力等级,但思维惯性让他不觉得跟陈宇交流是打自己脸的行为。吕清广看着陈宇,笑嘻嘻地问:“当初,你就是用走向太空忽悠刘骏的吧?嗯,应该说是十三年之后,不过在你记忆力那应该是以前的事情。呵呵呵,说起来真的要点儿乱呐。”
陈宇更加的尴尬了,不过他灵魂里两三辈子混官场的历练也不是吹出来的,转瞬间就稳住了心神,脸上堆砌出真诚的微笑来,还略带腼腆,很符合他现在的年纪与身份,但却就是不接话。
“这回直接上星球大战计划了,是准备忽悠全世界了吗?”吕清广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是不想和我说话?”
陈宇是真不想谈这个话题,但他不敢不说话,再要是继续保持沉默就摆明是和对方较劲儿了,他没这个胆子。“咳咳,”干咳了两声,陈宇艰难开口,“在对待刘骏的问题上,晚辈的确是有不对的地方。”陈宇顿住,看吕清广的反应。
吕清广很认真的看着陈宇,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陈宇只能继续做检讨:“晚辈年纪轻见识少,在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上缺乏经验,仓促间做出了鲁莽的事情来,我是应该担负主要责任的。好在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努力团结同志,虚心请教,全面比较,深入思考,谨慎抉择,力争做到双赢甚至多赢。”
吕清广没有审批别人检讨的经验,扭头去看慈悲大妖王。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扭到一边儿去,不给吕清广任何提示,佛脸庄严宣告:“啰华摩诃苏啰毗作讫啰华。赞捺啰华摩诃赞捺啰华。苏啰毗赞捺啰华。赞讷卢怛摩华。萨他罗华摩诃萨他罗华。苏啰毗萨他罗华等。”
吕清广表示自己听不懂,佛脸低垂双目做石像状。吕清广再咨询风天,风天回复:“说什么不重要,关键看行动。”吕清广觉得风天说得很正确很有深度但似乎超级空乏,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刘骏的事儿,到时候我会看着你的,看你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一致,现在就不说这个了。”吕清广拍了拍坐下的沙发说,“先说说这个车是怎么回事儿?”
陈宇在心里狠狠的喘了口大气,脸上是恭敬谦逊的神色,规规矩矩地点头应承下来。
“这个车是我自用的。”庄有德赶紧解释,“车子虽然超标了,但我只是在地下跑一跑,而且从来不对外,都是自己在用,顶天搭搭朋友,不会传到外界,不会有不良的社会反映的。”
如果换个作者,此刻九成可能会给吕清广画上一脑门儿黑线,但这是换不得的,或者说没谁会要扑街的吕清广,所以吕清广脑门上就没了黑线,脑海里想起了在水碾河街头看到脚踏三轮车座椅背后大大的白色自用二字。然后联想到现代感极强的子弹头列车后面也写上自用两字,不知道交警看到了会怎么想?
庄有德还在继续解释:“这个世界如今已经转到了耗散系列,不再归光伏系管了。耗散系列位面对避世法则的法律解释比光伏系松动,限制少了很多,异能在破坏力受限的情况下都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像这种科技超前的基本不限制,也就是说,这车即使开到地面上都不算违规的,何况只是在地下开开。”
“只是地下开开!”吕清广被逗乐了,“哈哈啊,庄大少,你好大气魄呀!”
庄有德老脸一红,不好争辩,觉得鞋里的茶水渐冷,脚更加觉得难受,脸皮一厚心一横,起身说道:“前辈,晚辈不小心将茶水倒在自己鞋里了。可否我先去换双鞋袜再回来聆听前辈教诲?”
吕清广并没有为难他,笑道:“去吧,我也没啥教诲你们的,就是随便聊聊,让我了解一下历史变成什么模样了。”
庄有德倒了一声谢,心里彻底安稳了,起身往列车前方赶去。这是他的车,他自己的隔间是靠火车头最近的,也是最大的,他的衣服鞋帽等都储备得有多套,袜子内裤就不消说了。脚,庄有德是顾不得洗了,拿条毛巾擦干净脚,换上一双干净袜子和休闲皮鞋,赶紧往回返。
从起身离开到再次坐到吕清广面前,庄有德只用了一分四十一秒,不算很快,他如果动用修真界手段速度可以压缩在三十秒之内,甚至更短,但也没有丝毫耽搁延误,如一个动作麻利的凡人一样。
吕清广在这一分四十一秒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刚才差点儿被‘自用’二字给带得跑了题,跑题的习惯不太好,得改,后面提问也好思考也罢,都得注意不跑题,先将星球大战计划这事儿谈完再考虑别的。庄有德一回来,吕清广就重新就星球大战计划提问道:“既然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属于耗散系列了,为什么还将里欧·万塔弄来主持星球大战计划呢?在光伏系列位面是里欧·万塔入股星球大战计划后期工程,但在耗散系列位面里就没里欧·万塔什么事儿了的,甚至星球大战计划都没有后期工程。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庄有德和莫卫东快速进行了一次目光交流,然后莫卫东稍稍坐直身子,主动回答道:“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虽然我们这个世界并入了耗散系列位面群,但依然保持着光伏系列位面的一些烙印,尤其是在历史中,光伏系的痕迹很多很深刻不是剥离了就能消除的。事件在时间轴上是有惯性的,在历史里这样的惯性因为确实发生过的因素变得更为稳固,所以,光伏系列位面曾经发生的和注定发生的事件对于我们这个位面世界依旧能产生影响力。”
“请里欧·万塔来主持星球大战计划不是我们单方面的主意。”庄有德补充道,“这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人选。”
吕清广问:“你们俩家合作我是知道的,还有别家参与进来吗?”
“星球大战计划是全球合作计划,几乎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组织都有参与。”莫卫东一开头回答得生气很足,但后半句心里就发虚了,因为对方显然是没有参与这个计划的。莫卫东心里犯了嘀咕,他们算组织吗?似乎不算吧?这俩一个是从来没人知道的神秘存在,突兀地就这么冒了出来,另一个是老牌儿的游击队标杆人物,一贯打游击从不开山立柜。可要说他们不算组织,股份组成里他们又占着比例,比不少大组织都强,有些组织还没股份呢,只能与别家合作。
吕清广扭头征询慈悲大妖王的意见:“咱们参加这个星球大战计划不?”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转过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随你的意思办。”
吕清广对这个没研究,觉得还是慈悲大妖王的意见比较靠谱,再问:“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如果是风地,很可能会冷冷地回一句:“我不是元芳。”慈悲大妖王则依旧不带感情色彩地回答:“我不在意,更不愿影响你的判断。”
慈悲大妖王这话是直接说出来的,虫子脸说的。在虫子脸虽然找不到嘴但这话却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普通话,不仅吕清广听清楚了,庄有德、莫卫东、陈宇三个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就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