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这样?!?”幸存者傻呆呆的看着虚空,就在刚才,他的八位同伴和六位仙少都在那里,可转眼成空,此刻就剩下他独自一个了,不仅多年的积蓄没了,而且还一肚的业火,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回去该怎么交代,范贾山庄四家势力中的六位仙少呀!就这么没了!自己回去还有活吗?
“怎么会这样?”同样的问题吕清广也在追问,不过他问出来含义就单调得多了,没那么多的感情投入,完全是纯粹的疑问句。
虽然是一同观看,崔判官得到的信息量却比别人都要多得多,这一点他也不怕别人知道,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儿,自己的地盘儿本就该自己做主,虽然不能完全做主,可多了解些情况是必须的。“你注意没有,最后那一位,就是唯一获得功德的那个鬼魂,他就是被他们抓来顶缸的倒霉蛋。”崔判官说着在生死簿中单独划出一块儿空间来,将那鬼魂灵魂记忆投射出来。“这个鬼魂本来不在他们捕捉的范围之内的,因为要遵守避世原则,因为需要对这些人的死亡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所以才随意的找了这么一个在单位里最不得志的家伙来,对他就没有细细的去调查,也是就悲剧了。这人在那个位面中很倒霉,一直都在跟单位领导作对,而在这个位面更倒霉,早早的就将自己气死了,所以你踩死的人中没有他,这个位面中几乎没谁还记得有他这个倒霉蛋。”
吕清广注视着缩小版的光影世界,感觉怪怪的。以俯视的全局观的超然视角看别人的人生真是诡异了。他一边看一边问:“两个位面中同一个人,而且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生命轨迹。就因为这个倒霉蛋多活了些岁月,这帮人的功过就都不一样了吗?那么属于他们的罪孽勾当他们一件没有少都干了的,而且那个位面的阴霾还更厉害。”
一边让缩小版的光影世界以高速快进的模式演绎,一边给吕清广剖析:“一些小的变数,可能很不起眼。可能非常不足道,可是加进因果链之中却有扭转乾坤的奇效。当然,也可能沙粒就是沙粒,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微小的变故什么作用都不会有,事情该怎么发生还是会怎么发生。”
“什么样的沙粒能扭转乾坤呢?”吕清广虚心的请教道。
崔判官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上仙说:“我可说不准,测算这个可难喽。你倒是有希望弄一弄明白。像你这样只摄取海量功德雾气一点儿业火不沾身的我可是平生仅见。”
吕清广微愣,不知道该怎样把话接下去了。
崔判官不为己甚,继续讲解快放中光影世界的情况:“这人是一根筋,而且脾气不好,爱发火,认死理。在这里的位面里也好在那个位面里也好,他都坚持认为绿色、阳光、水是城市建设当仁不让的主题,坚持认为车道越宽车速越快交通越便捷尾气污染就会越大。他是最为积的反对至理堵车现象的端个例。在他的理论中。城市交通就应当是以公共交通为主,而且是应该主力推导污染最小最大众最高效的地铁、有轨电车、无轨电车为主,提出了‘让小轿车堵着去吧’的口号。他认为在华夏大陆当前城市建设中不应当顾忌堵车。只要公交顺畅其他的都是小问题了。公交尤其是绿色环保的公交应当大力扶持。不愿意堵车可以去坐公交,开小车的人少了,自然堵车的情况就会缓解。作为公交的辅助手段,自行车是必须要进一步提升地位的,不仅要求加宽自行车道,而且要求城市里应该建设全面的免费或者计费出租的自行车网络。对于特殊需求。比如急救、消防、警用可以设立特殊通道或者临时占用自行车道,也可以开拓空中线,在城市里应该有轻型直升飞机线。在城市改造中,他反对一小块一小块的规划一点一点儿的建设,坚持城市整体设计,坚持住宅统一设计统一建设,以保证城市的肺能跟得上身体膨胀的速。同样的地块儿,原本平房或者低层楼房够用的绿化面积在重建成高层之后就不足了,应该先保证绿化面积,而且是实际有效的绿化面积。”
“这提法很好呀!”吕清广点头,“我觉得他这套并不高妙,不过对于人口基数庞大土地面系有限的华夏大地还是适用的,就是浅显了些,高有点儿不够。”
崔判官却摇头道:“他这是不切实际的,在他所在的这些位面世界中,污染是不可避免的,小轿车是一定会大力提倡的,汽车化是一定会融入主旋律的。当然,公交也是一定要有的,不过汽车还是主体,电车绝不可能大行其道。自行车嘛,这个还是有人骑的,不过自行车道加宽小车道变窄就是做梦了,绝不可能。”
吕清广也是个比较认死理的,反驳道:“为什么不可能呢?为什么开小轿车就必须要比赶公交比骑自行车快呢?一种出行方式对大家有害,另一种无害,为什么就不能抑制有害的,推动无害的呢?”
“在这些位面里是不可能的,”崔判官无奈的苦笑着说,“在另外一些位面,在少数几个另类的位面系列群中,这样的事是成立的,但在这里不行。”
吕清广不依不饶的追问:“为什么呢?”
崔判官一撇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这不是我定的,谁说了算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地狱鬼府判官能明白的,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咱们能继续说眼前的因果不。”
吕清广也只能点头。
“这人的建议屡屡被驳回,他的设计统统被否定,升职、加薪、评职称、分房都没他的事儿,而他咬死自己的坚持不放也就没在外面接设计没有外水赚。在这里的位面里,他生气,酗酒,很快的一命呜呼了。而在那个位面中,他不喝酒不抽烟,所以尽管常生气肝不好,但依然坚持活下来了。活下来了他也就接着抗争,不断的吵不断的闹,单位里的头儿和省市领导都很头疼他很讨厌他,这也是为什么一下就选定他当背黑锅的借口的原因。真没有第二个有他合适了。”崔判官一口气连着说道,“他仿佛动员串联过其他的设计师,那些被选定的家伙都被他找过。单纯从设计上,从理念上,他们或多或少也赞同他的意见,起码部分赞同,也曾经被他激起热血或者被他纠缠的没办法署名支持过他,但都被上级或者上上级否定了。因为这个署名支持,虽然结果上看并没有改变什么,但从因果上看就是完全不同的了。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没有一点儿抗争的业火是何等的猛烈,到那边儿,即便是被裹挟着抗争了一下,虽然没成功,可是业火就只剩下一小朵了。”
吕清广强行插话道:“那些业火哪儿去了?那里的阴霾更严重,业火总量应当是更多才对,对不。”
“应该,也许,大概其吧。”崔判官推搪道,“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来我地狱鬼府报道。唉,这事儿说来漫长,而且牵涉广,咱现在不说它行吗。咱们还是继续说眼前的事儿,一件一件的来,要不然就说乱了,而且很多事儿说起来找不到头,也不是短时间能结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