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有德一愣神儿,他们跟诸国栋可不是一条线上的,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的,对方可是放倒了陈宇抢夺了他们的利益的。不管是出于立场,出于感情,出于利益,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坐到一起去。不过跟下面人说什么都是多余,庄有德冷淡的答道:“再说吧。”然后就挂了。
这会儿信息什么也没时间一一的看了,庄有德直接拨号打给莫卫东。
莫卫东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庄有德挂断了,他猜莫卫东还没回来。庄有德知道莫卫东
庄纯孝走到庄有德身边儿问:“咱们是留在京城里还是到玉兰市去,或者回山里?”庄纯孝虽然是老祖,但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这些年虽然住在这里却只是在庄家,并未融入这个社会,对接下来的运作心里不是很有谱的,他更多的是听庄有德的意见。
庄和善也溜过来,出主意说:“这个时候应当将家里人都发动起来,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啊。这对他们也有好处的,能分到一杯羹不是。”庄和善在这里没有自己的网络,要单干风险太大,这里现在是备受瞩目的星球,往这儿下筷子的多了,而且都不是善茬子。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靠着庄纯良顶起庄家的大牌子,再依靠庄纯孝后人的网络,乘着这个机会能沾光的都沾点儿光得些利。
“这个主意可以考虑一下。”庄纯孝首先认可,“我这些后人虽说不怎么争气,但好歹人头熟,在这个社会里多少也是有些能量的。都动起来那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个世界马上就要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了,早一步知道了这个先手对他们的将来意义重大。不可能都把他们带回到庄家群岛去,可也不能就这么任他们自生自灭,总得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儿吧。”虽然这些后人没有一个能被庄纯孝看上眼,除了庄有德以外都是废物,但这些个废物毕竟是他的血脉延续出来的。
庄有德没有急着接话,将留言和短信都查看接听了,大致上知道了这几天儿的动向,主要是腾飞光伏科技集团大楼真的腾飞的事情有些震动,其他就都是谣传了。他在玩儿手机,老祖跟太叔祖在一边儿等着,看起来很是古怪,但三个人都非常的认真。
静默了二十分钟不到,庄有德的手机又响了,还是玉兰市市委的号段,却换了个号码了。
庄有德看着电话露出轻蔑的笑容,接通后并不说话。
“喂,有德呀,我是国栋,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坐坐。”诸国栋仿佛很随意的发出邀请,就像不知道他手下的同样邀约已经被回绝了一样。当然了,同样的话从不同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和效果也是大相径庭的,差得老远。
庄有德已经猜到诸国栋是什么意思了,京师里忍者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庄家人自然也能知道些,给庄有德留言说这个的不止一个。庄有德知道他们那一伙从自己这边抢走的股权已经让给了扶桑岛国商务代表团。这次转让从表面看从世俗界的短浅眼光看是绝对有利可图的一桩好生意,那边儿当成政绩,大鸣大放的正在高调宣传呢,只是忍者、绑票、血案这等不友好的关键词一个都不会出现,不利于安定团结,不利于国际友好的都不能有。可庄有德清楚的知道受让方其实是高天原,这一笔交易亏得底儿掉都止不住。他能猜到诸国栋此刻的心情,诸国栋算是凡人中有点儿眼光的,但庄有德相信他诸国栋绝对不可能看清真相,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打电话过来不外乎是想弄清楚搬大楼的事情,并对善后提出些要求。庄有德暗笑,他猜到皮特欧阳已经说不起话了,甚至连当传声筒都奉欠,诸国栋此时是连搭上话都做不到了。作为父母官儿,诸国栋是绝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的,他也不可能让上级觉得他没有掌控能力,但那边儿绝对不会搭理他的。庄有德都觉得好笑,那边是些什么存在呀!不是神就是魔要不就是妖,自己家海外仙岛的金仙老祖都得小心翼翼谨谨慎慎的,他一个凡人还想摆老爷的谱吗?
诸国栋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举着电话也不作声,他等着庄有德答复,他不能催促。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高起来,玉兰市越来越热了,一年比一年的气温高。秘书已经把空调开上了,窗子也开着,但诸国栋还是感觉到气闷的燥热围绕着他。
庄有德没有让诸国栋一直等下去,没那个必要,凉一下可以过了就相反了。“书记召唤自然是该我过去的,不过我这会儿还在京城里呢,等我回来,一回到玉兰市就立刻去请求觐见。”
诸国栋很不满意,但也没办法,有些话电话里他是不可以说的,他是官身。不咸不淡的客气了两句收了线。然后用内线电话打给秘书:“查查刚才通话的手机是不是在京城。”
秘书答应一声,立刻给移动那边儿交代下去。
时间不是很长消息就反馈回来了,电话的确是从京城打过来的。
诸国栋得到消息阴着脸问:“你们不是一直盯着机场的,说没有庄有德和莫卫东的进出记录吗?怎么搞的,他们都到了京城你们居然一点儿不知道,怎么工作的!?”
而此时莫卫东正在准备中午的宴请呢,这几日在莫日老九的全力协助之下,莫卫东在管委会已经将自己的关系网铺开了,这多半儿是莫家的老关系了,也有些是莫日老九建立的中下层基础,这些都是莫卫东需要的,要办事儿不仅要阎王点头还得小鬼儿跑路,多点儿个个层次的朋友绝非坏事。耗散位面系列管委会这里也无非是喝酒吃饭请客送礼的套路,不同的不过是菜式与酒品有别,礼物价值不同,操作这些事儿莫卫东上手相当的容易,这几天下来就已经初步的融入到了这个环境之中,已经有点儿如鱼得水的意思了。
在第七天就要走入尾声的时候,在吉尔伯特·阿莫逐渐好转的时候,一份儿解构基地司法判决送到了吉尔伯特·阿莫面前,这份儿文件也揭开了吕清广一直没能想明白的谜团。
当吉尔伯特·阿莫被手术完进入睡眠之后,董事局的智能机器人来过,了解情况。吕清广没有招呼机器人的兴致,他一脑门儿官司呢。以慈悲大妖王为首的顾羽如、晨满三位依然在当木偶人。接待工作就由吉尔伯特·阿莫的智能机器人助理完成了,机器人之间进行了些数据交流就完事儿了。
然后管委会也来了人,对这件事儿做司法处理。因为管委会来的是魔族后裔,所以吉尔伯特·阿莫请来的精英管理团队中去了两个魔族后裔进行沟通。
吕清广用灵识束旁听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儿,不外乎就是说现在大楼这一块儿的司法处置权已经收归了耗散位面系列管委会,管委会对于发生的流血事件很关注云云。吕清广听见是听见了却没有往心里去,他觉得这跟他没啥关系存在。
可是,管委会将吉尔伯特·阿莫的情况上报解构基地,但在基地里另外又有一起因之而起的诉讼接踵而来。
当吕清广看到判决书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判决书使用的是魔纹,吕清广有看却一个字也看不懂,等风地翻译了以后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起诉的一方是吉尔伯特·阿莫的继承人,是吉尔伯特·阿莫同母异父的弟弟,他认为吉尔伯特·阿莫受伤以后失去了决断能力,不再是完全民事行为人,要求法庭判决他成为吉尔伯特·阿莫的监护人。
根据耗散位面系列管委会提供的伤情报告,解构基地司法当局作出审判批准了这份诉求。
也就是说,自判决之时起,吉尔伯特·阿莫的财产处置权就归这个弟弟了。
也就是说,马甲手里握着的股权现在归别人了。
这下子吕清广豁然开朗了,原来是这么一个套呀!这个计谋貌似相当的粗糙,慈悲大妖王伸伸手指头就能将兰学登碾死,将这个计谋杀死在胎中。可是这个计谋还就这么实现了,实现得轻轻松松的,吕清广觉得非常的窝囊,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到法律是别人手里的面团儿,别人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想要个什么型就做个什么型。
窝囊,相当的窝囊。
这个时候吉尔伯特·阿莫早就睡醒了,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只是伤疤还没好,这还得等上三五天。看到判决文件吉尔伯特·阿莫非常的气愤,他认定这是蓄意谋夺他的财产,他不知道他的股份其实并不是他的,他太缺乏做一个马甲的自觉了。虽然气愤可吉尔伯特·阿莫依然冷静,他积极准备着上诉用的文件资料。吉尔伯特·阿莫不怕打官司他相信自己能赢得最后胜利的。
吕清广觉得吉尔伯特·阿莫的这个精神头很可贵,在自己的布袋里搜索了一阵子,检出几颗疗伤的丹药给他,谁说不能立刻就痊愈,也相差不多,服了药,当药力发挥了效果,伤也就不碍了,一两个时辰的事儿。
正午的时候,吉尔伯特·阿莫的伤基本上好利落了,上诉文件也在机器人助理和一群精英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吉尔伯特·阿莫刚要去传送阵,另一份儿文件到了。
这是一份儿转让协议的副本,吉尔伯特·阿莫的弟弟已经将吉尔伯特·阿莫持有的股权全部转让了,受让人是魔法师联盟住当地管委会办事处。
吕清广一拍大腿叫道:“尻,判决书送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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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庄家老宅是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所在,这里属于半沙漠化半石山的矮山丘陵,能做的和该做的就是种树,而且种不了什么经济品种,没啥效益,但这片儿是京师与沙漠隔离的最后一道坎儿了,必须种树。种树不是个辛苦活儿,只要是种的树苗能成活,挖一个坑种下去那就是一辈子,甚至儿子孙子都捡了懒了。可要是种下去就死,每年种就不新鲜了,一年种几回都是有的,那就不是种树了,是种钱呢。种树和养护都不是个难事儿,这里离沙漠其实也挺遥远的,选择耐寒耐旱的树,种上也好活。这样的树种很多,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省得有凑字数的嫌疑,因为这种知识点上百度搜一搜就能找到一大堆,所以就省略了。要说的是这些树里能来钱的少,种上等于白种的多,而从种植效果来说,还更好活,平时也不需要太多侍弄。
不挣钱的事儿真没多少人愿意干,于是庄家就包下一大片儿丘陵,将一些外戚和旁支安置在左近,也是个看家护院的意思,生活由庄家贴补。
也就是说庄家不怕亏点儿钱来维系这一片儿的安宁,这是别的农户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而有庄家这棵大树撑着,征地的也不能在这里横行,都得躲开这块儿。也不是说就没有比庄家更强大的势力玩儿地产业,有,肯定是有的,但那么牛叉的主儿至于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跟庄家较劲嚒?如果是那一定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这里要是算起来起码也得十好几二十环,比这里有价值的地段俯仰既是,而且这里属于风口,比这里差的地段京郊一片儿还真不好找。这地块儿也不好,石头多,不好平整,地势起伏不平而且路还不好,要修路距离还长,附近有没有别的村庄集镇,有的只是一个军事管制区,驻兵不多,也是种树的。
平时这一片的丘陵中人迹罕至,一个星期也就那么三五辆车来往,多一半儿是部队的,其余都是庄家老宅的。
在二零零四年七月十三日的下午,这条僻静的乡村公路上竟然热闹了起来,疾驰的车辆带起滚滚黄沙,气势浩荡的奔驰而来。
有心人能发现烟尘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都是指向庄家老宅的。可是在僻静的山林中一个有心人都没有,能见证这一幕的只有树枝间跳来跳去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