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许玲珑落下最后一根手指,看着没有动静的人群,整个人都给气笑了。
“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啊!本来给你们机会自己出来,我还考虑要不要留下来。现在,是你们自己不要机会的!”
许玲珑伸手指了指混在人群里边那几个身着蓝灰色短衫的人,青木和青石立刻就过去将那些人全部带了过来。
至此,六位仓库管理员完全且彻底的被抓了出来。
看着这六个脑袋垂的一个比一个低的六个人,许玲珑直接被气的笑了出来。
她以为就是一两个仓库管理员被牵连到了田虎的这件事情之中就足够了。
结果没成想,六个仓库管理员是一个不落下的全中招了。
真的是好样的!
“说说吧,田虎都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能够让你们心甘情愿的打开仓库的?”
青玉搬来一张椅子,许玲珑顺势坐了下去,好整以暇的看着六个仓库管理员。
“啊,这......”
除了一开始就骂骂咧咧,不停挣扎的陈波此时此刻还被堵着嘴巴。
其余五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的。
许玲珑调整了一下姿势,撩了一下眼皮,语气戏谑。
“怎么,是觉得我查不出来吗?还是说仗着有什么关系笃定我不敢处理了你们?要不和我说说?”
她看得出来,这六个里边其实被买通的应该真的只有一两个,其他人很大可能是被拉下水的。
但是他们现在这种我就憋着,我就堵你找不到证据的模样,真的让许玲珑很不爽。
舌尖顶了顶犬牙,许玲珑看着这五个十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仓库管理员,直接伸手招来了青衣。
“将这几个人记下来,直接拉去见官吧!泄露作坊配方,监守自盗也不知道能够判下什么罪行,青衣你知道吗?”
青衣恭敬的摇头:“奴婢不知!”
许玲珑看着五个人和被捂住嘴的陈波,恶劣的笑了笑。
“大景律令,若作坊帮工在做工期间泄露作坊东家所有配方,判黥刑!而监守自盗者,限三月内按照售价三倍价格进行赔偿,且充入军队做杂役三年。而泄露配方和监守自盗两罪齐犯,则——”
说到这里许玲珑顿了顿,看着已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五人,语气悠然的问道。
“你们说,你们的罪行能进去待几年呢?进了大牢,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从未见过如许玲珑这般一言不合就报官,甚至是直接搬出律法压人的东家。
在许玲珑说出前两条刑法的时候,他们之中就已经有人撑不住。
而现在许玲珑还告诉他们,还有两罪并罚这个可能的!
光是黥刑就已经叫他们害怕的不得了。
毕竟,脸上刻字那就基本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这个人是个罪犯,犯过事情的!
这叫十分看重脸面和名声的他们该如何活下去啊!
更不用说后边的监守自盗这个罪名,要说前面的那个泄露配方罪名还可能和其中几人无关。
可是,这监守自盗他们六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脱离其中干系的!
别说后边在军队之中做三年杂役,就是三个月之内赔偿丢失物品三倍价格的赔偿金,就足够让他们倾家荡产了。
要知道许玲珑所开的玲珑堂,一瓶爽肤水加上面霜的售卖价格可是足足有十五两银子。
要是三倍赔偿,那就是四十五两银子!
对于他们这些年收入只有二三两,甚至三四两的人家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知道田虎贿赂他们的银子也不过就十两银子,这、这、这——
包括陈波在内的六位仓库管理员,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而这要是两罪并罚下来,那个后果虽然许玲珑没有说出来,但是只要是想一想,他们就觉得双腿发软,前途无望!
许玲珑撑着下巴,看了看六人,重点在两个已经腿抖成筛子的仓库管理员身上流连了一会儿。
“你们难道想要去直接见官吗?要是现在说出来,说不定我会放你们一马。你们真的还不说吗?”
许玲珑觉得前面已经给足了压力,她相信自己这番话说完绝对会有人顶不住的。
果不其然,就在许玲珑话音落下的同时,就不约而同的响起两道声音。
“我、我说!”
“我说!”
许玲珑笑了,出声的两个人俨然就是刚才她眼神重点照顾的两个人。
扬了扬下巴,许玲珑声音淡淡。
“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个个来,就你吧!”
许玲珑随便点了右手边的那个人,然后好巧不巧,那个人就是第一个有动作但是被陈波拦下的那个。
紧接着这人就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将他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人,正是被拉下水的人其中之一。
而主谋,就和许玲珑估计的差不多就是那个被限制住的陈波。
陈波和田虎一个村儿的,一样是田家屯的。
不过和田虎这种土生土长,基本上三代都是田家屯的不一样。
陈波上一次闹饥荒逃难过来的,大概就几十年前。
陈波这个人吧,在田家屯说坏不坏,但说好也不好。
除了一个贪财的毛病没其他的!
只要钱给的够,他做啥都行!
这个被陈波制止的叫做何鱼的人是第一个被陈波拉下水的,因为他就是听到陈波和田虎交易的人。
只不过被陈波发现的他,在陈波的威逼利诱加上工厂的里边管饭的大婶儿就是陈波他娘。
在不能吃饭,陈波的威胁和十两银子的诱惑之下,何鱼就这么被迫同意了。
在陈波打开仓库给田虎东西的时候他和另一个也是被拉入伙的陈小二就当做没有看见。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知道东西少了?再说了,这么多东西少一两个东家不会在意的!’这是当时陈波和我们说的原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东家,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见官!我家里就靠着我这点工钱养活了!”
何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说到最后甚至直接哭着给许玲珑跪下,砰砰砰的磕头。
在场的大多数一听他只是被陈波逼迫不得不同流合污的,就觉得他情有可原了,这下何鱼又声泪俱下的说着家中的困难。
有不少人直接就心软的替何鱼求情了。
可许玲珑只是这么坐在椅子以上,眼睑半垂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磕头的何鱼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