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方天地,?美轮美奂,远离世俗;有那么一抹云谷,一泓清秀,绝世而独立;有那么一处海角,依山绕云,风月清幽。
这便是传说中的风月谷,现在林高帆已踏过淙淙溪流,前方碧草青青,沧桑的竹桥卧在翠溪之上。
那桥上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挂着半副面具的人。
“你是谁?怎会闯入我风月谷?”她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向林高帆瞧来之时,自有一股凌人的威严。
林高帆已见过不少怪人,但对方居高临下,那慑人的气势,仍让他有些心惊。
他鞠了一躬:“晚辈贸然闯入,只因这位姑娘已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故来风月谷求铁衣婆婆施以援手。”
“哼!人人有病便要来我风月谷,我风月谷不是悬壶济世的善堂。”铁衣婆婆冷冷道。
原来这人便是铁衣婆婆,她人前永远挂着半副面具,谁也没有见过那面具下的面容。
“若是寻常毒伤,自不会麻烦前辈,只是这位姑娘中了五毒教的蛊毒;况且她一直唤着风月谷的名字,否则晚辈也不会寻到这里。”林高帆不卑不亢,从容回道。
“哦?你将那姑娘的脸露出来让我瞧瞧。”铁衣婆婆道。
这一张脸已煞白,竟毫无一丝血气。
铁衣婆婆此时一惊,连忙跃下;“枫儿!你怎么了?”
“是谁干的?”她厉声道。
她这一喊一跃,人已在面前,林高帆不禁感叹此人轻功极高。
“五毒教左护法何玉峰。”他缓缓道。
枫儿怎会与五毒教结仇?不过此时她已顾不得许多。
“快随我来!”她已经疾步向前走去。
瀑布留影,如丝如缎。
林高帆已随着铁衣婆婆在蜿蜒的小径中穿梭。
古树枝蔓,空寂轻灵。
只是待他到了这云深谷处,却觉得奇怪得很。这里似乎没有男人,这里的女人全都蒙着一层面纱;她们的脚步总是很快,听不到一丝欢声笑语。
他的脚步没有停,他的眼睛也没有停。传说果然不假,这里南面有茂密的芦苇、北面有粉红的桃花、东面有飞舞的蝴蝶、西面有通直的黄杉、中间则是一汪清泉。
可是这里的景色虽美,但却像是假的一样;因为它并没有给林高帆带来愉悦的感觉。
风月谷...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此时他们已来到了水边,铁衣婆婆突然跃了上去。
林高帆抬头望去,才发现这是一间屋子,只是这间屋子未免也太奇怪,不仅因为它全身漆黑,还因它悬在水上。
林高帆向来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若不是有那份地图,他也绝发现不了风月谷。但此时既来到了这里,他便不会放过所见到的一切。
娇荷婷婷,一圈一圈的水晕缓缓散开,他赫然见到对岸也有一间漆黑的屋子。
“你既有本事来到这里,难道还上不来吗?”铁衣婆婆斥道。
林高帆这才回过神来,他脚尖一点,抱起骆锦枫也跃了上去。
这屋子只有一张床,但其实这并不能算是床,只因它全部下陷,上面灌满了不知名的银色物体。
“将她放上去。”铁衣婆婆道。
“这...”林高帆眉头紧皱,竟没有动。
“你若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救她?”铁衣婆婆冷冷道。
林高帆摇了摇头,将骆锦枫放了上去。
只见她先是一沉,竟又浮了起来,那银色物体已流入了她的全身。
他正待细看,却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推了出去。
“她的命,我会保住的;现在你赶快离开这里!”铁衣婆婆赫赫威严,不容人有一丝抗拒。
聪明的人若想活命,此刻绝不多嘴;林高帆拍了拍尘土,已往谷外走去。
他这一路简直连蒙着面纱的女子都见不到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竟比先前的碧萝岛还要诡异...
此时星月初升,他突感饥饿难当,他已好几日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了。只是他并没有傻到想要在这里讨一碗饭,因为他已看清了这里根本没有男人。
现在他已站在了谷外,他很想回头看一看这个神秘的地方,可是他终究没有回头;只因他知道,这一回头,也许以后他的眼睛就都看不见了。
他突然回想起与骆锦枫行走于群山环抱,绿水萦绕的苗家山寨;踏着那光溜溜的石板路,经过那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看到那些已停止运作的旧磨坊。他很少经历过这样的情景,但却能让他想停下来,融入缓慢的节奏里。
这一走,也许与骆姑娘就再也见不着了。
但他转而一想,骆姑娘留在这里,至少命是保住了,还有什么事能比保住命更重要吗?
林高帆松了一口气,消失在夜幕中。
......
江湖儿女,本无多少繁文缛节。乐羽与黄馨拜堂成亲的日子已定在了下月初三。碧海庄现已张灯结彩,到处张贴着喜庆之物。黄钟也广发喜帖邀请江湖人士前来参加婚宴。
婚事已定,乐羽已不能反悔;他也不会反悔,他的天山还依仗着黄钟出力相助。自那日起,乐羽便再没有见过南宫沐,他不是没有派人寻过;只是一个刻意要躲着你的人,怎会轻易的让你发现?或许这个时候离开碧海庄反而对她更好。
只是南宫沐虽已不在他的身旁,他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他虽然还能时而再听到那乐声,但他再没有出过门。
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意马心猿,还是自小便这样优柔寡断。无论他有没有爱过南宫沐,此时都不愿与另一个女人扯上瓜葛。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神剑,囔囔道:“神剑啊神剑,我才知道了你的名字和来历,便要埋没了你吗?你看我的好友林高帆以一己之力灭掉了五毒教,你是否怨恨我没有带上你一展你的神迹?”
谁人想到人人觊觎的神剑凌焓,竟在我的手中渐渐黯淡无光...
乐羽一仰头,这已是第十八壶酒,他只愿能醉倒不醒,好歹省去了今日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