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日,飞鸟行空,天色晴好。
客栈内的江苍一大早打开窗户,就看到林城大街上热热闹闹,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笑着交互交谈,正在赶着秋末入冬的林城集市。
只是江苍见到这一幕,倒是‘铿锵’入鞘了自己的双刀,把窗户一关,就向着客栈外的大街上行去,又在人来人往的拥挤中,直朝城南边的一家武行赶往。
并且也是在这一天,距离自己‘一人屠寨’的事情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天。
大街上谈论着自己事迹的人,也基本上是没有几个。
反正江苍走来的一路上,也是见到了一些人偶尔谁没了话题,才会说一说那二十天前的‘一人屠寨。’
而这段时间来,自己的伤势也完全养好,不会影响自己的实力。
加上在半月前‘红珠子任务’提示,‘自己需要在今日去往南边的武馆一趟。’’
因此,江苍在城内待了将近一个月,除了养伤,也打听了林城武行的不少事情,算是知己知彼,省得两眼一抹黑的让任务失败了。
但自己打听得来的消息,或者说林城大家伙们都知道的事,其中对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林北手年龄在六十二三,已经过了最佳的巅峰年龄,体力大不如以往。
毕竟他名声这么大,就是他的成名时间太长,是在二十五年前就早早打出了名声!
可岁月匆匆,如今他确实有些‘过时’了,也难怪当初的周帮主敢和他们武行‘软着叫板。’
不过,林北手虽然实力不如以前,又‘半退隐’了,但他能站的这么稳,就是他的武行内有三名能打的弟子。
而江苍根据林城武者百姓们的聊天,知道这三人当中有两人是练拳的,继承了林北手的拳脚衣钵,管武馆‘教拳内事。’
还有一位是练剑的,是林北手武行里面的头号拳师,专管武行内外的‘恩怨兵事。’
如今,自己按照任务提示,就是寻得那位练剑的拳师,准备把任务给完成了,也把月前的那事给了个眉目。
因为按照道义规矩,那位拳师名声、实力,还有身为武行兵事职责的身份都有了,完全可以代林北手和自己顺章程。
总好过自己再去发个战贴,让林北手他们张罗一下,摆个擂台,又要拖个几天半月,还不够浪费时间。
更别说到时候一群人一围,自己这就不是过去说事的,而是专程去送死的。
还不如先根据‘即时字迹任务’,选一个最简单的章程。
先杀了‘最厉害的’,剩下的慢慢再谈。
那么没什么说的。
江苍按照提示,当路过了几个街口,朝南边一拐,就见到了一条来往路人不多的大街上西边,正有一家武馆坐落。
门前十来米外还有一家早餐摊,武馆内的几名身穿练功服的弟子在吃喝着,手里抓着杂粮馒头,桌上几叠咸菜、小米粥。
“掌柜。”江苍来到这里,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就向着摊位老板要了一碗米汤,两个杂粮馒头。
而旁边一桌的几位弟子见到江苍这边只要汤、馍,没要咸菜,倒是起身过来,端了一盘没动的咸菜,放到了江苍的桌子上,
“看您携刀,也是武师吧?”这弟子笑容豪爽,“出门在外,吃饱吃好才有力气练武!”
他说着,大笑几声,向着江苍抱拳一礼,又坐回原位,和几名师兄弟开始交谈。
‘嗒’江苍扭头望了他们一眼,回礼一抱拳,把咸菜全拨米汤里,就着馒头,不过几分钟就吃完了事,走到了店家旁边,扔给他一枚银元,小声道“店家,这几桌我请了。”
江苍话落,摆手没让店家找钱,又向着还不知道自己结账的几人一抱拳,就走进了十来米外的武馆内。
而这几位弟子当见到了江苍进自家武馆,倒是没啥意外,因为他们馆主‘张梓’本就是管理林城武行的外事,每日都会外面武师过来聊天,或是怎么着。
所以,他们也是以为江苍是过来找他们馆主的,才会客气的让一碟不值钱的咸菜。
但江苍才一进到他们武馆,打量了四周几位早起练拳的弟子几眼,根本没和谁聊天,反而直接按照提示,走近几步,向着武馆内西边正站桩的馆主张梓抱拳道,
“张师傅。江苍来拜访了。”
“江苍?”张梓拳架子一顿,打量了江苍一番,突然问道“是您杀了我师弟?”
“风山寨也是我清的。”江苍不置可否,“这人都是我杀的,事情很清楚。今日来此,也是听闻林师傅寻我,那江苍就不请自来,想把仇怨摆清。”
“我师父是邀请您,不是追杀您。”张梓否定一句,又抱拳道“但我师父也曾说了,若您痛快承认,仇是可以解。但需要您打满我林城十八家武馆,只要活着,不论您伤势与否,我们仇怨两清。从此,林城武行与您井水不犯河水。”
“一家武馆打一位拳师?”江苍回礼询问一句,当见到张师傅点头,又看到附近打拳的弟子围来,则是再问道“单对单的确实对江苍公平。但我若是有幸打败了哪位师傅,可因此受伤,怎么讲?是负伤继续打?还是被诸位师傅围攻?”
“一年之内打完即可。”张梓摆手让附近围来的弟子散去,“而您养伤之时,我们武馆护您周全,为您备药。”
“一年”江苍摇头,有些遗憾道“多谢林北手师傅的好意。但江苍时间不够,只能快意生死,想这几日顺清了这些事情。”
“那您需要等我师父。”张梓朝东边抱拳,“等我师父来了,咱们另定个章程说事。”
“不用。”江苍笑了,“江苍只打两场,您一场,林师傅一场。而今日第一场,您和我打就行。”
江苍从鞘内抽出双刀,“尤其江苍没猜错的话,林北手师傅的年龄应该有六十有余了吧?这老话说的拳怕少壮。以江苍短见,与林城百姓武者们所传的话,您本事应该是高于林北手师傅。那么,咱们两人定好章程就行。而若是我有幸赢您,林师傅那里我会在这几日内亲自拜会。若是我败了,您提我人头去见,事情两清。”
“我比起师父差的远。”张梓摇头,从徒弟手里过一把长剑,“江师傅能赢我,也不足我师父的万一。而您的章程,我接了。为我师弟,私仇。更为我师父,您轻言他老人家了。”
“您是个道义忠孝之人。”江苍说到这里,携刀抱拳道“可惜。咱们今日只能动兵器,不能把酒言欢。”
“你我比完武,墓前敬酒吧。”张梓傅长剑斜撩,“但江师傅要想清楚,我师父没落话,只要您杀了我,若是落伤了,今日您可是不一定能出了这武馆。外面那街。”
“那是我能赢您的后话。”江苍双刀一前一后架起,“江苍短见,只求当下。张师傅,请吧。你我同为武人,以拳相谈、刀兵作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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