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
衣卒尔挥剑冲来，口中怒吼。
即使雷蒙德已然被亵渎成如此样子，可他依旧是一名天使。
而天使，便不容许凡人亵渎。
此刻他不管楚天是否是仙塞的强者，只知道自己需要维系高阶天堂的尊严。
奈何楚天根本没有在意。
而安达利尔的触手，已然牢牢地格挡住了衣卒尔的攻击。
硕大的骨翼张开朝着楚天聚拢，一时间宛若楚天长出了巨大无比的翅膀。
雷蒙德看向自己被挡住的弯刀，久久没有说话。
他刚才怀揣着最后一分骐骥来到衣卒尔面前，想着了此残生，结束这场非人般的折磨。
可不知为何，在这名凡人格挡住自己的弯刀之后。
他竟然松了口气。
自杀这种事，往往仅仅存在于热血上头。
一旦被阻拦，便会有无数活下去的理由告诉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当然，这个周期有长有短。
无数半夜手拿着刀的人在太阳升起之后也会选择性以往这件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活下去并不丢人。
雷蒙德叹了口气。
他的思绪已经麻木。
即使身上满是尿骚味，可也还是提不起任何仇恨的情绪。
一副我心已死的模样。
楚天歪了歪头：“你应该感谢我。”
雷蒙德面无表情。
楚天却丝毫不介意地开口：“要不是我让他们放了你，现在你应该还在我营地的门口跪着。”
雷蒙德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
他不认识楚天，但他清楚能被安达利尔如此保护，也能被衣卒尔视为大敌的人绝对不凡。
更何况经楚天这么一说，他皱起眉头：“你是那凡人营地的领主？”
无鞘被楚天抱回怀中，他已经确定雷蒙德不会自杀：“正是。”
不远处的衣卒尔却大吼出声：“雷蒙德！你怎么还不动手！”
“难道你要玷污我们作为天使的纯洁与荣耀吗！？”
楚天歪了歪头，看向雷蒙德：“你们一直这么相处？”
雷蒙德回到了最开始的麻木：“我该死。”
楚天摸了摸下巴，满脸沉思：“你确实该死。”
雷蒙德再次抬头，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情绪好像被反复拉扯，让他无法保持最本质的平静。
楚天却如数家珍：“你看，你作为天使偷袭我的营地，是不是你们有错在先？”
没等雷蒙德回答，楚天继续说道：
“而你作为先锋官，按理来说是必死的，否则我也不会给营地内的损失一个交代。”
雷蒙德瞬间瞪大了眼睛。
损失！？
你跟我说损失！？
我们被俘虏了九名二翼天使，还让一名四翼天使被玷污。
你们呢？
付出了很多水？
还是很多根本不值钱的箭矢？
可他看向紧紧护住楚天的安达利尔之后。
还是没敢开口。
楚天带着微笑继续开口：“不过你既然已经成了这样，我觉得也算是死了一次。”
“这样，我们达成一场交易。”
楚天看向雷蒙德，言语中满是你要被安排得不明不白。
雷蒙德却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了任何价值，即使你想研究天使，我的身躯也再也和无垢之体没了关系。”
无垢之体。
楚天记下了这个名词。
更震惊的存在是安达利尔。
楚天作为凡人能和地狱有做交易的想法已经震惊魔王一整年。
现在他看着一名被亵渎的天使还说了这样的话。
实话实说，安达利尔都不知道雷蒙德身上还能榨出什么油水。
就那一身味道，丢到岩浆里估计火山都会觉得辣眼睛。
楚天却还是那副了然的表情：“那我帮你回到无垢之体呢？”
雷蒙德的目光骤然一闪，随后便再次陷入了沉寂。
“不可能的，除非让我跳进生命之池中重新塑造肉身，可天堂又怎么会允许我这种存在玷污生命之池。”
楚天满脸淡然：“我自然有办法。”
营地内的某位中医打了个喷嚏。
也许是楚天的自信感染了雷蒙德，四翼天使怀揣着某种骐骥开了口：“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楚天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
“不过总得有个回高阶天堂的人。”
楚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衣卒尔无法回到高阶天堂。
雷蒙德只是一名四翼天使，他自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本就憋着怒火的衣卒尔却再次大吼：“凡人！你就这么自信吗！？”
楚天微微摇头：“你就不好奇你的下属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衣卒尔一愣。
楚天却突然笑了出声：“我可以不杀死你，但是我的领地里最不缺的就是凡人的排泄物，恶魔或者牲畜的血液，尸骨化开后的脓水，各种产自阴暗处的剧毒。”
“我想他们不会拒绝再次玷污一名六翼天使。”
“哪怕你再强，我觉得也会有人冒险过来给你脸上扔一坨。”
“噗叽啪！”
“但凡有一个凡人活了下来，整个人界就会传唱着六翼天使衣卒尔被人往脸上扔了奥利给的真实故事。”
“你可以去试试杀光凡人。”
楚天耸了耸肩。
他说的是实话。
奈何安达利尔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满是震惊。
甚至还有几分惊慌。
人类啥时候这么野了？
而且这也太...干净了？
它又看向雷蒙德。
所以...这天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是因为你刚才的形容？
安达利尔只是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十米之高的恶魔躯体便开始不由得抖动了起来。
一定不能惹楚天。
地狱魔王的心中再下决心。
人类果然是毫无下限的物种。
也是苦了他们。
事实上其实楚天都没想到过这些。
奈何营地守则里第一条便明确地写道：别惹暮大夫。
暮大夫衣冠楚楚的外表之下，什么时候拥有过节操与下限。
可惜衣卒尔并不相信，他看向楚天：“你们敢！？”
楚天一指雷蒙德：“我们不敢吗？”
衣卒尔满脸嘲讽：“六翼天使可比这学艺不精的家伙强出万倍，你那孱弱的营地甚至敌不过我圣剑下的一招！”
楚天则一挥手，屏开了围绕在身边的骨翼。
无鞘在他手中转起：“那咱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