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哎,看来刚才我要是说的您不满意,吃的就尝不到喽。”
铁拐李搓搓手也不恼,咧着嘴笑的很豪爽,“没错!不过丫头你放心,以后有好吃的,我绝对想着你。”
“噗!”
柳依依笑喷,她也懒得装了,扭头往厅里走。
刚扫了一眼,的确有几样,她见都没见过。
等李诗诗写好了信,几人又吃了一会儿水果点心,柳依依就领着木木离开了。
武馆那边好几天没去了,也不知道棚子盖好没有。
卖福满楼也得提上日程,她还得去下牙行。跑路之后的富贵生活,全都指望它了。
但,都没有美男重要,上车之后直奔福满楼。
有钱有闲,没有男人,跑路大计也圆满不了。
很快,到了地方。
摄于翼王不准见美男的威胁,柳依依脸上蒙了面纱,扮作日程巡视铺面。
时辰还早,没有吃饭的,在前头大堂简单看了看,小伙计引领着,几人就进了后边住宿的院子。
同样,这个时辰,出入的人也不多。
主子来巡视,小伙计自然殷勤的很,指着朝南的二楼笑呵呵介绍,“小姐,您今天赶上清净,要是头几天,来找神医看病的人乌央乌央的。咱们这院子里,车马迎门,热闹的很呢。可惜,神医好几天没回来住了。诺,神医的那个好友还不信,非跑门口去瞅瞅不成。”
柳依依挑眉,目光飘过去,美男门口徘徊的人?
一袭白衣,高大精壮,远远的就给人生人勿进感觉,不是令狐寒是谁!
只一眼,她立马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天的火不是孙姨娘母女,丞相爹后来跟她讲根本不是皇后,那可能的人?
翼王虽然不待见她,可碍于丞相爹和恒王,应该不会下手。
那几天忠烈侯把她当眼中钉,不过那老头虽然做事粗鲁但不像那么心狠手辣的,应该嫌疑也不大。
那剩下还可能弄死她的,就二楼那位了。
背地里把情敌弄死?嗯,越想越觉得可能。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
令狐寒鹰隼似的眸已经发现她,运功几个起落,轻飘飘拦在前头,“留步。”
话音冷冷清清,表情更是冰冷,地狱修罗似的,吓得柳依依就是一哆嗦,“那…..那个…..令狐公子,好巧。”
明明见他就想跑,还口口声声‘好巧’,虚伪的女人。
令狐寒几不可查的皱皱眉头,有事要问,还是把嫌弃压了下去,“柳小姐,你知不知道东方贤弟去了哪里?”
问的好直接,柳依依也很直接的摇头,“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强大可怕的气场很威慑人,被那么盯着,柳依依浑身发毛,还是强作镇定的挺直了腰,“要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用来这里看了。”
真的不知,那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柳小姐,据我所知,东方贤弟是在你的院子失火后的第二日失踪不见的。你好好想一想,他可能去哪里了?”
这人真好笑,她要是能想的出来,还用费劲巴拉跑这来碰运气?
关心则乱嘛,柳依依选择理解,依旧小心翼翼,“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败类放的火,算了,不说这个。失火之后的上午,我让丫鬟来这里找人,等待看病的就说他给人看看的病,突然跑开了。去了哪里,我凭空怎么想的出来?”
说着话,她状似无意的观察着,火要是这位放的,总得有点表情变化吧。
可惜,人家对她的咒骂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猜错了人?还是,这人喜怒不形于色?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打搅了。”,令狐寒浅浅一礼,扭头离开。
突然抛下病人,估计没错的话,是听说了这个柳二小姐闺房被烧之事,骑马而去,按理说是去相府。
可,根本没有。
那…..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到底在哪里?
人家头也不回的走了,柳依依就撇撇嘴,利用完就不理,什么人啊。
“姐姐,那人看着好可怕。”,小正太木木指着那个白色的背影,软糯的说道,“轻功好好,跟我父王一样好。”
“木木,以后好好学功夫,千万不要像我手无缚鸡之力,看见谁都怕。”
怨念的她啊,暗暗发誓,等以后跑路成功了,一定跟美男好好学学轻功。
可,美男那厮,到底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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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武馆,不过牌子已经早摘下去了。
“依依姐姐!哇!好大的棚子啊!”
走进大门之后,木木看着那硕大的棚子,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兴奋的叫嚷着就向棚子下围成一圈的联排料理台跑去。
对他这个世子来说,这一切都太新奇了。
“小小姐,您来了。”
正监工的金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行礼,“您看,棚子昨个刚搭好,这四边都圈起来的台子就差铺上石板安上锅了。”
柳依依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东西全是按她设计来的,再找些人培训一下,置办上炊具,小吃城就能开业了,“不错,金掌柜办事就是利索。棚子看上去挺结实的,这台子也倒是满像样的。”
那全木结构的棚子,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影背墙,足有四十米长,十五米宽,高度也合适,起支撑作用的几排木柱子很粗,木板拼成的顶子上为了防漏还抹上了一层油土。
料理台,就是人们待在中间,四边都可以现做现卖的吧台,长十五米,宽差不多十米,冲着门的一边是齐腰高的石板平台。
开张之后可以卖凉皮、扒糕、过水打卤面、小凉菜、烧饼加肉一类不用开火的。
其它三边留了十几个大小灶口,包子、饺子、各种汤面、混蛋、馅饼、麻辣烫、煎饼、一锅鲜、炒饼。。。蒸煮炖烙全都能满足。
金掌柜得到夸奖,笑的更胜,“小小姐,奴才也就按您说的跑跑腿。咱给的工钱高,晌午还管饭,当然快了。”
“对了,小小姐,您看这边今天就能完工了,明天奴才去买桌凳和做饭的家是,您看买多少合适啊?”
柳依依围着那料理台脑补的功夫,金掌柜跟着恭敬请示道。
“嗯…空暇的那大半棚子,摆下一百张长条桌应该可以。那就买一百张桌子,两百条长条凳子,盘子和碗就按一千个人准备吧,省的到时候替换不过来。”
柳依依看着棚子下的空地想了想,扭头对金掌柜说道,美丽的小脸上泛着兴奋的光。
小吃街啊,现代她最钟爱的地方,古代小吃品种少,还都是一两种的单干,她这个跟庙会有一拼的地方,肯定会火的。
“啊?那么多!”
金掌柜惊得忘了合上嘴,精明的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认同,“小小姐,一百张桌子,那就是可以同时坐六百人,咱们用的了这么多吗?”
他深深感觉小小姐是不知道长条桌多大,六百人啊,就卖这上不了台面的街边吃食,哪可能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吃啊。
“你放心,绝对用的了,没准到时候还不够呢。奥,以后桌子不够用,两边的屋子也可以放一些桌子,反正也住不完。”
柳依依说的十分笃定,明显的信心满满,现代的小吃城可是人山人海,这边人流量挺高的,高峰期六百个人绝对是有的。
“…是,是,就按小小姐说的办。”
金掌柜人蔫蔫的应了,他不能违背主子意思,可那么多人一起来吃饭,他想都不敢想。
街头卖馄饨的小摊,两张桌子就足够了啊。
柳依依摇摇头,美丽的大眼睛眨了几眨,对于金掌柜颓废的表情只当看不见,以后还是用事实说话比较好,“对了,门口那两个铺子一间放上木架子卖水果干货用,另一间靠墙起两个炉灶,以后卖炸货。”
“炸货?”
金掌柜不可思议的挑挑眉,炸油条用单占一间铺子吗?
“奥,今天我会带两个庄子上过来的大娘到府里去学,到时候会有好几样炸货卖的。”
柳依依当然知道金掌柜的顾虑,“还有,这几天雇十个会做饭的伙计来,男女都行,重要的是干净利索!磨合几天,咱们争取十天之后开业。”
古代有的东西就雇人来做,她做出来的现代小吃,像炸糕、凉皮、扒糕、麻辣烫,还是信得过的人学了比较好,独一份才能招揽客人不是。
“好,奴才一定办好。”
金掌柜点头应着,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小小姐怎么就非要卖这街边吃食呢,还一下子弄这么大,反正他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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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相府门口,天还未黑透。
“木木,先上车,父王跟你依依姐姐有话说。”
瑞王边说边把儿子塞到车里,成熟英俊的脸上带着丝丝急切。
柳依依跟他说好,今天去忠烈侯府的,接木木回去是借口,他着急想知道结果如何。
“二小姐,怎么样?诗诗怎么说?姨父有没有难为你?”
不顾木木在车里闹腾,瑞王快走两步直接到了柳依依身边。搓着手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那样子十足的初恋懵懂小青年。
柳依依看的特想笑,没想到瑞王还有这样的一面,可是她绷住了,这样的瑞王很有让她逗一逗的恶趣味。
瞬间,低垂眼帘,瘪瘪嘴,漂亮的小脸成了苦瓜,一幅做错事的模样。
瑞王心凉了半截,眼里的火苗霎时如经过风吹雨打,灭了,双臂无力的垂着,挺拔的身姿似乎笼着无尽忧伤,“哎,看来是不行了。本王就说,化解当年的事情不容易的。”
又憋了几秒,柳依依捂着肚子笑开了,欢快的笑容似乎能融化冰雪,美的精灵炫目,“骗你的啦!很成功哦!事情都解决了,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
瑞王盯着柳依依的脸似是判断真假,眼里的希冀迅速膨胀,整个人属于压抑到极致的状态,“真的?”
柳依依欢乐的点头如捣蒜,伸手往衣袖里掏,“真的,比珍珠都真。忠烈侯可高兴了,拿不少好吃的招待我们,诗诗姐姐也给你回信了呢。”
瑞王接信的手都有些颤巍巍,仿佛那信有千斤重,天黑了,信只能回去看,虽急切,还是小心的收了起来。
“二小姐,本王太感谢你了。你真是冰雪聪明,本王….哎,本王嘴拙,总而言之,你对本王算是有大恩了。”
瑞王竟然恭敬的对柳依依行了一礼,语无伦次的,激动的无以复加。
平日诗诗足不出户,忠烈侯府的所有人看见他就骂,根本没他解释的机会,没想到,这么棘手的问题,柳依依两下子轻松搞定了。
“要不是从那贪吃的小胖子下手,用吃的贿赂他先去送信,估计我也进不了忠烈侯府呢。再说了,还是错不在王爷,要不说破了嘴也成不了啊。”
柳依依并不居功,她只不过走了个捷径而已,说完这个,柳依依有些心虚的看向瑞王,“瑞王爷,我跟你说哦,忠烈侯说他要二百四十台的聘礼,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奥,奥,这个没问题。只要能…反正这个没问题。”
瑞王根本不把这个当事,聘礼嘛,又不是别的事,诗诗为他守了十年,本来他也想弄得风风光光。
柳依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
原来人家不在乎,害得她还因为自己的多嘴自责了大半天呢。
目送着瑞王他们的马车离开,柳依依无事一身轻。欢乐的蹦跶走了,她得回去教两个大娘做炸糕呢。
绯闻这么传着,等小吃城稳当了,福满楼那时候也应该出手了,她就能无牵无挂的跑路。
就是,只欠东方白这个东风。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及此,她就垂了眉眼,步子都沉重了。
柳依依惆怅的同时,京城一处地下暗牢里,东方白早已心急如焚。
还算舒服的牀榻上,静默的平躺。
美丽的丹凤眼里都是焦灼,本就相对纤长的身段在昏黄的烛光中更显单薄几分。
脸白如纸,唇瓣没有血色,羸弱不堪模样。
如一道白雾,孤独,哀伤,无处可依,随时会消散般。
他突然不见了,算计着已经过了四五天,小丫头肯定急死了。
暂时又出不去,他真是没用。
也就指望师弟师傅他们了,师弟思维缜密,若是有人找上门去,应该能参透吧。
唯一让他欣慰的,有他以命威胁,至少放火的人不会再下手了。
小丫头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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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三,天朗气清,十足的好天气。
小吃城开业在即,柳依依天天往那边跑,忙的昏天黑地。
好在孙姨娘她们都在忙柳婉柔的婚事,也没人注意她。
算算日子,离答应给宫里人做拖鞋也有半个月了,红杏把八双鞋已经做好,小吃城也有眉目了,趁着空闲,柳依依决定带着木木进宫去。
进宫之后,当然先奔太后那里,老太太很欢喜,对她赞不绝口。
待到她拜别离开去皇后那边,太后慈祥的留下了木木,告诉她一会儿再回来一起用午膳。
宫女一路引领着,走了一盏茶功夫才到皇后的凤仪宫。
宫殿恢宏,内饰华美,丝毫不输太后的寝宫。
行礼之后,柳依依恭敬的献上给皇帝皇后的拖鞋,低眉顺眼如小白兔,“皇后娘娘,鞋子都做好了,您千万不要嫌弃。”
皇后一身凤袍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保养得宜的脸自有一翻成熟风韵,四十岁的人美貌丝毫不输二八少女。
素手接过宫女递上去的鞋子,笑容温婉和煦,“本宫很满意。坐吧,正好陪本宫聊聊天。”
“是。”
柳依依乖顺的坐到一边绣墩上,不知为何,虽然皇后笑的和蔼可亲,她就是感觉很瘆人。
莫名的有一种,皇后披着美丽画皮,随时会变身厉鬼丑八怪的奇怪感觉。
“丫头,不要拘谨。快尝尝这茶,稀有的很,每年只有三斤进贡,本宫这里也就得到半斤。”
皇后把鞋放到一边,满是精美指甲套的手端起茶杯,眼神示意柳依依也喝。
柳依依当然不敢违背,白希水嫩的手赶紧端起茶杯,学着皇后那优雅的姿势喝起来。
之后眼睛亮闪闪的赞叹道,“真是好茶,回味很是甘甜。”
皇后慢悠悠的把白瓷茶杯放到桌上,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美丽的脸孔因着笑容更加生动起来。
一双与九公主同出一辙的桃花眼直直看向坐在下方的娇俏女子,“只是回味甘甜吗?难道没有别的,比如心口隐隐作痛?”
皇后不说,柳依依还真不觉得。
特地感受了一下,心口真的开始疼了,就跟针尖一下下划过似的,隐隐刺痛。
她巴掌大的白希小脸瞬时惊恐万分,皇后的眼神很不善呢,这茶肯定是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声音都带了颤音,“皇后…皇后娘娘,这茶里….茶里有什么?”
“一线牵,毒药,”
皇后看着柳依依受惊小兽似的害怕样子,笑的更加灿烂,眼里有几分BT似的疯狂。
“不过,这药死不了人。哈哈哈!只是让人生不如死而已。”
“你现在可以看看胸口,那里慢慢会形成一个细细的红圈。”
“最明显的,你会发现心口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直到如万虫啃噬人心,痛彻骨髓。”
“一个时辰后,红圈消去,你也就不疼了,之后每隔三天红圈还会慢慢出来,你还得受这份疼。”
“没有本宫的解药,你这辈子就得这么疼下去了。不过,本宫估计,这种疼法,你也熬不了多少时日的。”
皇后说的极慢,每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会儿,似很是享受这种操作人生死的快.感。
她深深懂得慢刀子喇人才最痛。
妖媚的脸孔带着得意的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那貌似温柔的声音更是如同地狱催命符,听着就阴森恐怖。
“啊…啊。。。”
柳依依趴跪在地,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痛苦申银着牙齿都开始打颤,“皇后娘娘,臣女..臣女从没有。。得罪您,您..饶命。。。饶命。”
真的是越来越疼,仿佛在刮骨似的疼。
“你以为让大伙看到你和瑞王在一起,本宫就拿你没折了吗?”
皇后嘲讽一笑,语气及其不屑,之后竟然一脸的惋惜起来,“啧啧,你当日要不是自作聪明,要是直接承了博儿的情,你可就是本宫儿媳妇了,当然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柳依依泪奔,原来她那点小伎俩在狠毒的皇后这里都不够看。
疼痛一拨拨强烈袭来,她都要失去思考能力了。
真的如皇后所说,越来越疼,仿佛有人在心尖上一刀刀割,仿佛有人在骨头上不断钉钉子,肌肉剧烈惊鸾,汗水跟不要钱似的涌出来衣服瞬间跟刚洗过一样。
“娘娘,解…解药,受不了..了,以后…一定听娘娘…听娘娘的…话….”
又熬了一会儿,柳依依瑟缩的倒在地上抽搐,使出全身力气似的,呼号着,妥协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