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八十九章、看了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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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看了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为确保奴隶交易的隐秘性,或者说,为人为划分出一个阶层,提高稀有奴隶价值,奴隶营中的一个个院子都是各自为政。
门外有兵丁看守,门内有掌柜主政。
却不像一般地方的奴隶营,奴隶商人和地方官员就是奴隶营的主要管理者。
从小院中被丢出后,周谨就再没有哭嚎,只是满脸愤恨地瞪视着院内。
虽然不可能看到人影,周谨心中及脸上怒火却在一阵阵升腾。周谨并没有去怪怨被抢走珠宝箱的家将,因为早在易嬴教训年轻掌柜时,周谨就已经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了。
老师爷虽然是自己所杀,周谨可不会为了一个珠宝箱去送死。
那珠宝箱中虽然的确藏有周谨与乌山营买卖粮食的银票,但更多却是乌山营给淞郡王图迓的供奉。
“走!找淞郡王去。”
下定决心,周谨就愤然扭身。
不过刚走了两步,周谨却又站住了,想想说道:“等等,我们还是先去找找奴隶营的萧都尉。”
“老爷想找萧都尉怎么说?万一……”
虽然刚刚才丢了周谨的珠宝箱,但能被留在身边做家将,并且兼具保护珠宝箱任务,周谨对这些家将的信任实在还在老师爷身上。所以即便先前没什么表现,听清周谨意图,家将还是立即紧张起来。
因为,周谨现在去找淞郡王或奴隶营的萧都尉可是两种概念。
虽然今天被抢东西的淞郡王份量应该更大些,计较也应该更大,但与易嬴之间最多就是言语交涉而已。
他们之间能得出什么结果,可以说与周谨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但找奴隶营的萧都尉却不同,萧都尉乃是奴隶营统领,有维持奴隶营中治安的责任。即或周谨能说动萧都尉,不管萧都尉最后如何与易嬴掰腕,周谨都很难将自己摘清楚。
特别易嬴还是一品大员,让一名都尉去与易嬴争权,这事情可不好说。
被家将提醒,周谨迟疑一下,却又立即转而愤怒道:“万一,管他什么万一。那老匹夫都能什么不管了,老爷还会怕他吗?”
“去,我们找萧都尉去……”
在周谨做出决定后,家将自然再没有阻止理由。毕竟劝阻老爷本身就不是家将责任,他们也未必能做到像周谨一样思考那么多。
随着周谨离开,易嬴的兴趣就全都转到了眼前的奴隶商人身上。
虽然奴隶商人已经有讨好之意,但易嬴可不想接受一个奴隶商人的讨好。
那不仅掉价,同样也会让易嬴被人看笑话。
不过,面对奴隶商人称赞,易嬴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盯紧奴隶商人说道:“本官是不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用不着你来抬举。但你先给本官说说,这些奴隶既然都是西齐国人,你又是从何处弄到手的?”
“这个……”
不知怎么,奴隶商人就有些迟疑起来。
看到奴隶商人犹豫,易嬴就一瞪眼道:“这个什么?难道你还敢不说不成?”
“小人不敢,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是小人从秦州浚王府牙将手中收来的,至于这些奴隶来历,小人确实不知啊!”
易嬴为什么问这些奴隶来历?奴隶商人并不清楚,但奴隶商人却知道,只要有撇脱机会,他就一定要撇脱。
好像他先前想帮周谨,结果就将自己都差点冤进去一样,这就是不及时撇脱的后果。
听到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来自浚王府,易嬴心中就道了一声果然。
因为,普通奴隶商人或许可以弄到一、两个西齐国奴隶,但怎么可以一口气弄到十几个西齐国奴隶。这就只有派军队进入西齐国劫掠才有可能,而里面最符合条件的自然只有君莫愁嘴中一直让西齐国所苦的浚王图浪一人。
所以,易嬴很快一翻白眼道:“谁管你知不知的,既然这些西齐国奴隶都是你从浚王府收来的,那本官也不好委屈了你。如此我们就按照他们先前竞价时的最高价,一万两银子买这批西齐国奴隶?你看怎么样。”
一万两银子?
听到易嬴喊出的价格,众人全都惊呼出声,甚至君莫愁也随易府众女一起望向了易嬴。
虽然她们并不相信易嬴真会犯傻自己用一万两银子去买这些西齐国奴隶,但也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从易嬴所作所为中,她们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奴隶商人同样知道事情没完,一脸惶然地赶过来道;“小,小人不敢。”
“谁管你敢不敢,本官说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就是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你敢说本官不是在好好做生意?故意陪你们瞎闹吗?”不管奴隶商人是什么态度,易嬴立即横起来道。
什么叫官员,有官威才叫官员。
别看现代官场那些官员个个都好像在公众面前很和蔼、很亲穆的样子,但那就是在公众面前的做派。等回到官场上,回到只有官员的私下场合,回到只有下级官员在场的私下场合,那才是真正的官员姿态。
区别就是一个在人前,一个在人后。
易嬴不怕在人前发威,是因为以易嬴现在朝廷的地位,和蔼、亲穆根本就不能为他争取到任何利益。
所以与其装模作样,还不如逮着了错处就横起来,那样才不会有更多官员胆敢招惹易嬴。
“小,小人不敢。”
不管易嬴想干什么,老老实实来到易嬴身前,奴隶商人就低眉顺眼垂下头去。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易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可易嬴却仍旧不满足,又是怒叱一句道:“你还敢说不敢?难道是想故意糊弄本官吗?”
“小,小人不敢说不敢,大人想怎样就怎样吧!”
心中彻底没辙,奴隶商人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易嬴点点头道:“知道就好!但本官说了付你一万两银子,就会付你一万两银子。”
“可本官现在不是没钱,而是如今住在洵王府的浚王府二郡主还欠本官一大笔银子。既然你这些奴隶都是从浚王府收来的,想必也与浚王府感情不错。那不官就不费劲给你钱了,你直接去找二郡主要这笔钱。就说是本官说的,在二郡主欠本官那笔银子中抵收,明白了吗?”
“小,小人不敢。”
突然听到易嬴要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这笔钱,哗然中,众人全都明白了。
易嬴的目标原来不是奴隶商人,而是二郡主图潋,或者说是浚王府。
不知易嬴只是想提醒图潋不要忘了欠他的十万两银子,也是借机敲打一下图潋随意将他替浚王府出主意的事情说出去,奴隶商人同样认为易嬴是想借自己去对付二郡主图潋,顿时满脸惶恐地“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还敢说不敢?”
“如果你们都老老实实做生意,没人会去管你们。但你们自己做生意如果都不老实,还想怪官员给你们小鞋穿吗?”
易嬴却毫不客气地训斥奴隶商人道:“敢看本官笑话,本官笑话就那么好看吗?本官就在这里说了,你不敢去找浚王府二郡主折腾,却敢来找本官折腾。难道你认为本官连个二郡主都不如,想造反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实在不敢啊!”
被易嬴一连串闷棍打下来,奴隶商人也哭嚎起来。
因为,奴隶商人现在已经在易嬴面前,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他尽可以去恳求易嬴饶恕。但易嬴要他自己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这却比要他面对易嬴还要感到恐怖。
这不是说图潋和易嬴谁大谁小的问题,而是一个已经躲不开,一个却要自己去找罪受,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毕竟图潋可是被单独丢在京城已有十多年,谁知道她的心态会有怎样变化。
或者说,图潋欠易嬴钱,易嬴自己不敢去找图潋收钱,却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要钱。这事情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恐怖。
不仅奴隶商人立即以比周谨更大的嗓门哭嚎起来,甚至围观的众人也一脸同情地望向奴隶商人。
易嬴望都不望奴隶商人一眼,却看向一旁的年轻掌柜说道:“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反正本官要买奴隶也会实实在在付钱。”
“你今天若是去找二郡主要钱了,不管你要不要得到一万两银子,今天这事情都可以算过去了。但你若是敢不去找二郡主要钱,本官就活剥你的皮。还是你说本官不敢剥了你的皮。”
“小,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随着易嬴一起望向年轻掌柜,看着年轻掌柜从鼻翼到耳际的狭长**,奴隶商人彻底崩溃了。
因为,他去得罪图潋或许会遭遇危险,但也只是或许而已。
如果奴隶商人再将今天的事情对图潋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得图潋网开一面。可他如果不答应易嬴,那就是和年轻掌柜一个下场。奴隶商人可不认为自己也有年轻掌柜的背景,或许有,也只是浚王府而已。
因此,真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只要不是去找图潋要钱,而是报信,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敢找易嬴收钱。
知道奴隶商人已不敢不听话,易嬴板起脸道:“你是不敢,不敢得罪二郡主却敢得罪本官。本官今天就要看看了,你在这京城中到底敢得罪谁,不敢得罪谁。丹地,将这混蛋也给本官丢出去。”
“奴婢遵命。”
前面已经丢了一个人出去,再丢一个人已不算什么。丹地二话不说,走上去拎起奴隶商人就丢往了院外,奴隶商人根本就不敢反抗。
至于卖身契那种东西,看了易嬴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
以官员来说,别说一品官员,就是三、四品官员也很少会在奴隶营这种地方出现。
或许他们家中也有需要奴隶的时候,但那种事情他们更多都会交给家人或下人去办理。不是很少,而是绝难出现在奴隶营中。也就只有易嬴这样家中人手不济,又不方便女人单独出行的官员才会跟着一起来看看。
而且事实证明,易嬴跟来是跟对了。
看到丹地也将奴隶商人丢了出去,秦巧莲就挤着易嬴胳膊说道:“该,这种人就是该。”
对于秦巧莲来说,她并不在乎易嬴为什么要让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因为欠债还钱在她眼中来说是重要无比之事。这只是易嬴没有将事情交给她,不然秦巧莲自己都敢找上王府要钱。
拍拍秦巧莲手臂,易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君姑娘你也带上这些西齐国奴隶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至于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我们回去后再慢慢说。”
“好的,少师大人,奴家知道了。”
“少师大人,君姑娘现在同少师大人住在一起吗?那她还回不回水月楼了!”
正当君莫愁转身向那群西齐国奴隶走去时,易嬴身后就传来一个问话声。
君莫愁并没有回头,易嬴却不得不转身望过去。因为易嬴还记得这声音正是先前将年轻掌柜吸引去的声音,还说是什么世子。
而如同易嬴所见,转过身后,易嬴就看到一个黑瘦年轻人正满脸好奇,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地望着自己。年轻人身上坠着一些皇族才能挂佩的环佩绶带,神情高涨地望着易嬴。
而且黑瘦年轻人身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及游河贵妇模样的雍容妇人,乍看之下,易嬴就仿佛又回到了芳香阁前面对三世子图僖那群人。
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当初那群人,因为再是当初那些男女,也不敢在易嬴面前出现。
不过同样是找乐子,只是图僖那群人是在芳香阁找乐子,这些人却跑到奴隶营找乐子而已。
看到易嬴转身,黑瘦年轻人立即明睁双眼,拍拍胸脯道:“少师大人,某是洵王爷的二世子图汲,你放心,刚才那奴隶商人的事情,某帮你盯紧了,如果他敢不去我们洵王府找二郡主,某第一个抓他来见少师大人。”
没想到对方竟是洵王爷世子,易嬴的确是第一次见。
因为,即便是易嬴到任云兴县的第一天,却也没在洵王府的宴会中见到两位洵王府世子。
但图汲既然首先表示出了善意,易嬴也点点头道:“那就劳烦二世子了。”
“不劳烦、不劳烦。但是少师大人,君姑娘的事……”
“二世子说君姑娘吗?虽然本官也不是太有把握,但二世子如果有兴趣,尽管可以召集些人,看看如何评选出新的京城第一才女了。”
君莫愁还会回水月楼吗?
不说易嬴让不让她回去,有没有资格不让她回去的问题。仅是君莫愁现在的身份已曝露,特别是已说出要易嬴帮助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后,在这件事情结束前,易嬴可不认为她自己又会主动要求回水月楼。
所以在图汲的急切追问下,易嬴还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答复。
一听这话,图汲一群人脸上不是吃惊,而是立即露出了喜色,图汲更是握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一个女子小手兴奋道:“褒妹妹,你听到没有,君莫愁不会回水月楼了,再评京城第一才女,褒妹妹肯定是当仁不让。”
“谢谢二世子关心,谢谢少师大人帮忙。”
与君莫愁的岁数已上了二十不同,褒姓女子看上去却要青春许多。不仅二八年龄正当头,笑起来时更是双眼直往下弯,嘴角直往上翘,两道美妙弧形不仅将褒姓女子的脸蛋衬托得更加艳丽,更是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甚至想要前去呵护的感觉。
而且对于图汲的恭维,褒姓女子的表现也极为落落大方,似乎非常乐意得到这第一才女之名一样。
注意到易嬴目光,图汲就笑道:“少师大人,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香还闺的褒拟褒妹妹,月前才来到京城,现在还是一个清倌人。”
“如果少师大人有兴趣,哪天可以同我们一起上香还闺给褒妹妹捧场。不过捧场归捧场,少师大人已经夺去了我们以前的最爱君姑娘,这次就不要再夺去我们的褒妹妹了。难得京城又出道了这样一个美女,少师大人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就是,就是,少师大人居然夺去了君姑娘,这实在是太让我辈佩服了……”
“佩服……,佩服……”
在一群年轻人全都开始起哄时,易嬴一脸哑然,只得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只要二世子相邀,本官一定到,一定到。”
“真的吗?那我们可说好了,褒妹妹,你不也谢谢少师大人。”
“奴家多谢少师大人捧场。”
在图汲示意下,褒拟立即朝易嬴侧身一福,满脸都是欢喜之色。显然她也看出,易嬴这并不是在单纯客气。
“免礼、免礼。”
易嬴朝褒拟略做点头时,却又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轻捏,也不低头,直接说道:“二世子,既如此,哪也容本官向你们介绍一下本官的义妹。”
听到易嬴终于说到自己了,秦巧莲却不等易嬴介绍,直接就颇为兴奋道:“二世子,奴家本姓秦,闺名巧莲,乃是易大哥的义妹。不知有闲时,奴家可不可以同二世子你们一起出去耍耍。”
耍耍?
一般女人可不敢这么说,那在北越国可是游河贵妇的专利。
在图汲等人都一脸诧异地望向自己时,易嬴只得将秦巧莲身体往前轻轻一送道:“二世子,让你们笑话了,但本官义妹就是这脾气。本官管不了她,也不想管。如果二世子方便,能不能先帮本官照应一下巧莲。”
“这是应该的,少师大人放心,某以后绝对不会让秦姐姐吃亏的。”
看到秦巧莲已扭着屁股向自己招摇而来,不用易嬴再做说明,熟知女人三味的图汲立即知道这的确是秦巧莲自己的愿望了。
所以不用做假,图汲也是露出一副对秦巧莲极尽欢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