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日后就是今次恩科的殿试,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因为比起殿试,比起那些注定不可能立即成为自己依靠的新科士子,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更看重结盟抗秦一事。
尤其思考先皇图韫为什么会让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北越国图炀更是认为先皇图韫理应想着是让自己结盟抗秦,然后再徐徐图之等等。毕竟图炀的年纪并不大,有着足够时间去调整国策。
与之相比,若是坐视秦皇图浪吞并周边国家再来进行两虎相争,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认为这不合理。
毕竟柿子哪有不捡着软的捏的道理。
所以赶在殿试前两日,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在朝上正式宣布了结盟抗秦一事。
而等到图炀宣读完结盟抗秦的缔约内容,朝中大臣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以一般状况而论,结盟抗秦一事不仅看起来很正常,前段时间江余国使团放出的风声也佐证了这点。
唯一有些让人意外的就是,这事为什么突然进展这么快。
虽然有传言这是皇上在亲自操持,对于礼部来说却就有些失职了。
而没听到朝臣对这事做太多议论,特别没听到圣母皇太后图莲在身后的帷帐内议论,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就松了口气。
因为若不是结盟抗秦一事乃是大势所趋,图炀都要认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是不是早就习惯了反对自己的各种提议了。或者说,北越国皇上图炀早就习惯了被圣母皇太后图莲反对自己的任何意见。
不过。圣母皇太后图莲现在既然没开口,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因此双眼在朝臣中一转,图炀就说道:“以上内容虽然就是结盟抗秦的主要条款,但还需经过礼部定议才行。礼部尚书何在……”
礼部尚书?
听到这话,众人都怔了怔,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可是很少这样在朝堂上点名的。
不过看不到礼部尚书钟厚出面,礼部侍郎张咸就出班说道:“回禀皇上,礼部尚书钟大人抱病在家,并交代……”
“……抱病在家?钟大人已经抱病在家多少日了?如果钟大人身体真那么不好,那以后就干脆别来上朝了。传朕旨意。罢免钟厚的礼部尚书一职。待其身体好转后再另行任用,并拔擢礼部郎中姚兆为新任礼部尚书。”
哗一声。
与前面没人反对结盟抗秦一事不同,突然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要罢免钟厚,朝臣们立即喧哗起来。
因为钟厚即便并非育王府一脉官员的领军人物。但作为少有的一品大员。却也在育王府官员乃至朝廷中都很有影响力。
御史蔡卺更是大声说道:“皇上不可。此事万万不可!钟大人一直忠君爱国,近日只是……”
“蔡御史说什么不可?是说朕没权力罢免任何一个朝臣?是说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想罢免谁就罢免谁吗?”
虽然御史的工作就是言官,就是参奏大臣和皇上。但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管御史蔡卺想为钟厚做的辩白,直接就说到了身为一个君王的权力上。
而猛听北越国皇上图炀说什么一国之君不能想罢免谁就罢免谁,不仅朝臣再度哗然,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在帷幕后冷笑一下。
因为这就是试探?这就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说要用来试探她的东西?
若是圣母皇太后图莲阻止北越国皇上图炀对钟厚发难,那就是与育王府勾结。若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不阻止,将来也很难阻止北越国皇上图炀按照自己意愿罢免官员了。
但这却注定只能成为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的想法。
因为就凭钟厚在京城中的各种小动作,其他人不知道钟厚已投靠了秦皇图浪,圣母皇太后图莲又怎可能不知道。
又或者钟厚依旧是育王府一系官员,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没有保他的理由。
但不保钟厚却不等于不保其他人,北越国皇上图炀以为拿一个一品大员就可试探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底线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因为与己无关就是与己无关,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心中,北越国皇上图炀干脆就是找错了试探对象,不值一提。
可圣母皇太后图莲或许觉得此事不值一提,这对那些育王府官员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灾难。
因为他们若是保不住钟厚,若是不尽力保住钟厚,将来还能去保住谁。
因此京城右卫大将军时四海就大声说道:“皇上,钟大人可是一向忠君体国,并且是真生病了才不能前来上朝,并不像某些人故意称病不上朝!皇上不惩治装病之人,却只惩治真正生病之人,这不能服众,不能服众啊!”
故意称病不上朝?
一听这话,众人都知道时四海说的是谁了,那毫无疑问就是易嬴。而同样也想到易嬴的确常做这事,今天更是又没上朝,北越国皇上图炀才忘了打断时四海。
但易嬴是易嬴,其他人是其他人。
北越国皇上图炀就一脸强硬道:“时将军的话或许是有些道理,但某些官员因故不上朝对朝政非但没影响,反而有其不上朝的妙处,而钟大人这样的礼部尚书都要经常称病,那不是耽搁国家大事吗?好像这次结盟抗秦一事就是如此。”
“所以常言说的好,有病就要医,有病就要养。朕只是罢免钟大人因病无法署理的官职,又不是要削去钟大人的一品官阶,甚至直接对钟大人进行荣养,最多日后等钟大人病好了,朝廷再另行安排职务便是。”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说的头头是道。但这样就能服众了吗?这怎么可能。
尤其北越国皇上图炀还说了“荣养”二字,这更是让朝臣们一片哗然。
因为什么是荣养?
荣养就是官员虽然没有大的错误,虽然朝廷不好追究其在任上的失误,但确实已经不能让其继续在朝中任职,这才挂阶去职在家休养。除非有什么大的变故,遭到荣养的官员是很难得到起复的。
而听到北越国皇上说什么不上朝的妙处,一般人也的确不好继续拿易嬴也是经常称病不上朝的事来说事了。
因为与其他官员都恨不能日日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不同,易嬴在朝上与不在朝上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或者说,易嬴如果在朝上与不在朝下一样无所事事还好,不然肯定会闹出许多风波。
所以听到这里。众人都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并不是真因为钟厚耽搁工作才想要罢免他了。因为这不是说谁没有一个小病小患的事。若不是另有所指,北越国皇上图炀又怎可能这样蛮不讲理。
因此再看看龙椅侧后方的垂帘听政坐席,众人都联想到了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想到这是不是图莲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指使等等。
不然一向与北越国皇上图炀颇有冲突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怎么到现在就不说了?
还是说。这本就是冲着育王府官员过去的?
但纵使如此。育王府官员也不可能束手待毙,时四海立即大声说道:“皇上恕罪,但不说钟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皇上真要对钟大人问罪,也得确实看过钟大人的病情再说,不然……”
“住口,时将军还想说什么不然,或者说,时将军真认为朕没有派人看过钟大人的病情吗?朕意已决,退朝!”
跟着拂袖站起,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再没有多看朝臣一眼,更不管众人说了些什么,直接就从龙椅上站起,一路向殿后走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也知道无法再将北越国皇上叫回龙椅商讨这事了,骚动中就不禁一起望向了丞相冉鸣和洵王图尧等人。
因为育王府官员虽然已经明显失势,阻挡不了这事发生,又或者说丞相冉鸣和洵王图尧也未必能力挽狂澜,但要想避免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他们也必须听听冉鸣和洵王图尧的意见。
但面对众人目光,洵王图尧却是望向殿上用来垂帘听政的黄帷帐说道:“圣母皇太后殿下恕罪,不知圣母皇太后殿下是如何看待钟大人被罢免一事的?”
圣母皇太后殿下?
一听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圣母皇太后图莲并没有离开,跟着就一起抬脸望了过去。
而在帐内站起,圣母皇太后图莲才淡淡说道:“皇上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这事你们自己去与皇上商议吧!本宫管不了,也不想管。”
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听到这话,朝臣中不少人立即变了脸色。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罢免钟厚一事乃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私自所为。
可北越国皇上图炀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权力,甚至圣母皇太后图莲都说了不想管这事,但这不得不说也同时意味着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隔阂越来越深了。
所以这对钟厚来说或许是没好处,但对育王府,对其他人来说却也未必都是坏处。
因为以往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图莲间的纷争多都是内部纷争,现在内部纷争变为了外部纷争,情形就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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