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开始,寂寂寥寥结束。
虽然红白事在古代社会都相当引人注目,也是所有家庭的家中大事,但与红事结束后的热闹、喜切不同,白事结束后人们几乎都没有说太多话,更没有对白事本身说太多话的*。
毕竟人死随风去,每参加一次白事,人们在看到一个人的终点同时也好像看到了将来属于自己的终点一样。
而在那些参加葬礼的客人都离开后,不仅图英素等人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太多动作,站在一旁的小霞也是一阵默然无语。
因为若不是有天英门秘药那种奇物,根本就轮不到小霞来给箜郡王图兕送葬。而且与箜郡王图兕有很多人给其送葬不同,小霞当初由于有天英门秘药一说,可没有所谓的下葬一回事。
当然,这不是说小霞不甘心,只是看到葬礼,小霞的心中总有些不对味。
因为死亡若真是人生的终结,为什么又会有天英门秘药这种东西出现。尤其圣母皇太后图莲好像就说过,先皇图韫就曾拒绝使用天英门秘药。虽然先皇图韫真答应使用天英门秘药也未必有机会,但这也同样表明了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小霞自己在使用天英门秘药死而复生后,将来又会怎样,乃至说,除了小霞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世上又有没有人使用其他方法死而复生等等。
可小霞是在这里胡思乱想,跪在地上的王雅洁等人就有些煎熬了。
因为不像张攸惠是被迫与易嬴欢.好。王雅洁和肖真冰可是主动投入帝师府,虽然不知道小霞与帝师府的真正关系,但猜不出小霞站在那里发呆的原因,王雅洁和肖真冰自然就有些担心。
然后在王雅洁的拉扯下,还是张攸惠跪在地上说道:“霞妃殿下,汝认为我们还要在这里守灵多少时间。”
“守什么灵?这混帐有什么资格要人守灵,回去了!”
不知道王雅洁等人的误会,在张攸惠的提醒下,小霞也发觉自己站得太久了。不仅话音落下就闪身离开,甚至多余的交代都没有一句。
而看到小霞沉默半晌就这样突然离开。张攸惠也有些愕然道:“英素夫人。汝看霞妃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也没什么吧!虽然一日夫妻百日恩,霞妃殿下应该也对王爷留有一些记忆,但真被我们打断时,霞妃殿下又不想承认这些事情。或者说只想到王爷的坏处了。”
摇了摇头。由于图英素等人几乎都是小霞从箜郡王府消失后才进的王府。所以缺乏对小霞的了解,图英素也只能去推测小霞的想法。
而小霞既然已经离开,张攸惠也不会再坚持。直接就从地上站起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以霞妃殿下与王爷的纠葛,这种事也难免吧!而且王爷那样的男人,也确认在很多地方招人恨!”
“攸惠夫人汝都要去帝师府了,还说这话干什么……”
“不说就不说!好了,我们也收拾一下离开吧!剩下的事就交给宗人府去办了。”
扭身从箜郡王图兕的墓碑前离开,张攸惠不仅不想多说,甚至都不想多留在这里了。
因为与平民百姓不同,除非是为了做戏,所有皇室宗亲和高官贵胄家的夫妻关系本就很简单,何况张攸惠等人在箜郡王府的身份就仅仅只是填房而已,甚至连在宗人府记名的资格都没有,留在这里做样子给宗人府看也没有丝毫好处。
当然,换成其他人想要这样离开也不可能,可多少已经知道一些张攸惠等人与帝师府的关系,留下来准备后事的宗人府官员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皇室宗亲的丧事原本就是该由宗人府来操办,那些亲人能插手的地方不仅不多,宗人府也不允许她们随便去插手。
因为身份不多,每个皇室宗亲的丧葬规格也不同,若是真给她们胡乱操办,万一逾越了什么规矩,宗人府同样要承担罪责。
但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需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从皇陵回到云兴县,潘鬏就被纪劬带到了一座大宅中。虽然这样的宅子肯定比不上箜郡王府,但在云兴县确实算得上豪宅、算得上大宅子。
而一边带着潘鬏参观宅邸,纪劬就有种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潘侍郎,这所宅子不错吧!”
“纪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下官怎么好借住这么好的宅子。”
虽然只是借住,并不是赠与,潘鬏还是在脸上适当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因为潘鬏即使知道纪劬是想利用自己,但在自己同样需要这种利用,乃至逃不开与帝师府的竞争状况下,只是做做样子的事不仅对潘鬏来说不算什么,这甚至远远比不上当初潘鬏在图漾面前所付出的一切。
但不知潘鬏是拿自己与图漾相比,看到潘鬏脸上的逢迎之色,纪劬就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潘侍郎不必客气,只要潘侍郎能按照本官要求与帝师府争锋相对,便是将这宅子借住上一辈子都没关系。”
“纪大人放心,既然下官选择了这条道路,肯定避不开与帝师府的竞争。虽然在一些人来说很可能选择臣服帝师府,但下官既然为圣母皇太后写出了潘氏圣贤书,那就不能不拿出一些本事来。不然被帝师府小看是一回事,恐怕在圣母皇太后面前都难以立足了。所以这还是纪大人帮了下官的大忙。”
“……难以在圣母皇太后面前立足?原来如此!”
虽然一开始是疑惑了一下,但仔细想想。纪劬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潘氏圣贤书虽然乍看之下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一旦将来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潘氏圣贤书和写出潘氏圣贤书的潘鬏就仿佛是在为圣母皇太后开辟出一条登上皇位的康庄大道一样。
这样的人假如都不能做到独当一面,别说底下官员会不服,潘鬏恐怕也会给圣母皇太后留下一个江郎才尽的印象。
所以为了配合上潘氏圣贤书将来的影响力,潘鬏就必须步步高升,也必须与帝师府争锋相对才行。
只是想到潘氏圣贤书,纪劬又说道:“潘侍郎当初是怎么写出潘氏圣贤书的,或者说,潘侍郎是怎么想到这样想潘氏圣贤书的……”
“这全是天英门弟子转达的圣母皇太后命令。当然。那究竟是不是圣母皇太后的命令下官并不知道。只是为了跳出二公子的圈子,下官当时也只能将这事做到最好。”
“当初在盂州城接触潘侍郎的一直是天英门弟子?”
听到潘鬏话语,纪劬的脸色就奇异了一下。
当然,纪劬不是不相信潘鬏。毕竟以潘鬏当时所处的立场。除非是天英门弟子以实力让潘鬏相信自己的话语。不然换成任何一个朝廷官员去对潘鬏说圣母皇太后怎样怎样,恐怕潘鬏都不可能相信。
只是不知道潘鬏与天英门弟子接触得有多深,纪劬到觉得这事需要仔细了解一下了。
知道这事无需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潘鬏就点点头道:“没错,不然下官又怎敢相信圣母皇太后真会任用下官。当然,在那时来说,下官真正相信的乃是天英门的江湖声望,并知道她们不会拿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的名声对下官开玩笑。”
“原来如此,那以潘侍郎的条件,可有与天英门弟子交厚?”
“……交厚?纪大人说笑了,这种事除非是天英门弟子主动开口,下官当时可不敢流露出一丝半点这种态度。毕竟没来到京城,没得到圣母皇太后封官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没想到纪劬还有意让自己勾搭天英门弟子,潘鬏就哑笑了一下。
因为潘鬏即使不会说自己做不到这事,但也绝对不会去做,乃至绝对不敢去做。不然真被天英门看轻了自己,可没人再能让潘鬏获得现在的位置。
知道潘鬏说的是实话,纪劬就一脸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但不知潘侍郎又打算怎样与易帝师竞争?”
“下官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以稳取胜!”
不需要再做思考,或者说早已经思考过这事,潘鬏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听这话,纪劬就惊讶道:“以稳取胜?这不会有些示弱吗?”
潘鬏摇头道:“在其他事上,以稳取胜可能确实是示弱的表示,但想想圣母皇太后想要做的事,不稳又怎能持续下去。而照纪大人的说法,如果这一切都来自于易帝师的主意,易帝师却反而不能轻易说出求稳二字。不然真要求稳,易帝师又凭什么要将圣母皇太后推到这样的身份、地位上。”
“所以易帝师不求稳时,我们可向圣母皇太后提出求稳的意见,而当易帝师也想求稳时,这却可以成为我们攻击的目标。”
“原来如此,潘侍郎此言大善。”
虽然潘鬏并没有说太多,但仅是求稳二字也足以让纪劬大喜过望了。
因为纪劬虽然一心想要对付帝师府,但不管是能力不及还是心有畏惧,至今纪劬都没有太好的手段。
可如果能在稳字上做文章,这的确就是纪劬与帝师府竞争的最好手段了。
毕竟从易嬴向圣母皇太后提出女皇上计划开始,他就无权再在圣母皇太后面前提这个稳字,可以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企图,别说坐上皇位之前,纵然是坐上了皇位后,恐怕圣母皇太后一辈子都必须围绕着稳字做文章。
不然即使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可遮掩一切,若是朝中不稳,别人会记住的可不是躲在幕后的易帝师有没有能力,而是圣母皇太后的能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