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事事都依靠其他人,即使那是自己最信任的朝中大臣有不行。
所以对于易嬴托词不进宫的事,北越国皇上图炀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正如易嬴所说,在咸阳公图时几乎已经拿定主意要自立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所能采用的应对方法也唯有战争二字了。所以不可能再给咸阳公图时留下可乘之机,北越国皇上图炀几乎就只剩下一个只做不说的应对方法。
于是冷静下来后,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望向焦瓒说道:“焦大人,那汝认为朕现在应该调什么部队入咸州、贲州作战?”
“不管皇上调什么部队去咸州,重要的是忠心二字。”
稍微顿了顿,焦瓒就继续说道:“只是现在朝中形势诡异,甚至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咸阳公图时也被图晟军挑唆得企图自立起来,皇上的选择就要尤为谨慎了,或者说,皇上想要调任何兵马前往咸州、贲州助战,必须有个前提。”
“前提?什么前提?”
“那就是他们必须与箜郡王府和咸阳公一脉有宿怨的军队才行。”
“宿怨?……难道焦大人的意思说,朕现在重要的不是求得那些将领对朕的忠心,而是他们必须与图晟军和咸阳公一脉敌对才行!”
听到焦瓒话语,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脸色怪异了一下,守在旁边的焦史也有种说出话的感觉。
因为焦史不得不怀疑。这是否与赵黄芪也被圣母皇太后调入贲州作战有关。毕竟以焦家和焦家军在北越*中的根深蒂固,虽然也有不少友军,但好像赵黄芪这种抱有敌意的将领也不少。
甚至于不管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调赵黄芪入贲州,乃至姚兆有没有可能说服赵黄芪投效北越国皇上图炀,赵黄芪恐怕都不会放弃一切坑害焦家和焦家军的机会。
所以以己度人,焦家军要面对的局面,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一脉肯定也要面对,这也就是焦瓒的选择。
点点头,焦瓒说道:“皇上英明,虽然这有些不负责的嫌疑。但至少我们可以保证日后调入咸州、贲州的军队绝对不会与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同流合污。而只要能给皇上争取到足够时间。乃至于他们在战争中的仇怨越来越深,皇上也能趁此良机快速收拢那些将领的忠心。”
“毕竟敌人的敌人不仅就是我们的敌人,朋友的朋友同样也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敌人的敌人?朋友的朋友?原来如此,那焦大人可知道箜郡王府与咸阳公一脉在军中各有什么仇怨?其仇怨又有多少可为他们两肋插刀的友人吗?”
如果自己不是年幼。如果自己不是登上皇位的时间不长。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会担心乃至着急如何掌握兵权一事。
不过不仅每个新皇上登基都肯定要重整一次兵权。更知道现在再去埋怨先皇图韫为什么没帮自己梳理好兵权一事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会对自己现在还要费劲去掌握兵权,乃至在军队中无法得到更多拥戴而奇怪。
因为正像焦瓒说的一样。不仅军队中,朝廷中乃至各种地方都不乏相互间的对立和冲突。虽然这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第一次意识到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清剿的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的叛逆,但这未必又不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掌握兵权方法。
毕竟最先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意识到敌人也有敌人,朋友也有朋友一事的就是北越国朝廷,至少在朝廷中,北越国中皇上图炀对这种事并不陌生。
所以在确认这事真有可能成功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兴致也彻底提起来了。
而看出北越国皇上图炀已听懂自己的意思,焦瓒也点点头说道:“皇上英明,虽然老臣并不能完全掌握箜郡王府及咸阳公府的敌人名单,但多少也知道一些……”
跟着等焦瓒说完一些自己了解的情况,北越国皇上图炀就点点头道:“好,好好,如果是这样,那焦家军就再不用担心好像咸阳公这样的临阵叛敌状况了。而且到时候即使再有什么人临阵变节,朕也可以依照这次的方式不断按敌人、朋友的关系派兵入咸州、贲州。”
“皇上英明,即使这样很难尽快消灭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的叛军,但利用这次事情,却也可以加速皇上掌握军队的步伐。”
“焦大人所言甚是,要不我们一起去禀明圣母皇太后,也让圣母皇太后了解一下朕的下一步对策?”
“老臣谨遵皇上谕命。”
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话语,焦瓒就知道他这是想要到圣母皇太后面前炫耀一下了。
毕竟圣母皇太后虽然一直说让北越国皇上图炀全权处置这事,北越国皇上图炀可还没拿出一个像样的功绩和方法。
可现在却不同了,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能趁势拿下北越*队的兵权,即使清除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的军队时间慢一点,那也足以通过圣母皇太后的考验。
跟着一路来到宛华宫,并在宛华宫书房中见到圣母皇太后图莲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满脸兴奋道:“母后,儿臣终于找到重整北越*队兵权的方法了。”
“哦!说来听听。”
虽然已从天英门弟子嘴中得知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打算,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轻飘飘的追问了一句。
因为别看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想法似乎不错,但有了好想法如果就能变成事实,世界上就没有纸上谈兵一说。
不过不仅没必要打击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积极性,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同样需要这次事情来掌握兵权,所以等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说完,圣母皇太后图莲就点点头道:“皇上的想法甚好,既然本宫早已说过要让皇上全权裁断此事,那就皇上就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谢母后恩典,那母后就没有什么想要指点儿臣的吗?”
“指点说不上,但皇上尽管可按自己想法去全权裁断这事,可也不能将一切希望全都寄托在这种敌友区分上。毕竟这些将领间即使肯定会存在各种敌友关系,所谓的治理朝政却并非这么简单。”
“……儿臣明白了,谢母后指点。”
听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说治理朝廷并非这么简单,北越国皇上图炀却并不是太意外。
因为单纯的区分敌友或许确实能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巩固兵权、巩固政权,但前提却必须存在一个北越国皇上图炀必须消灭的敌人才行。
当然,这在现在并不是问题。
毕竟不仅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敌人,洵王图尧和育王图濠同样也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敌人。只是等到稳固兵权、稳固皇位后,是否还需要这样做就很值得商榷了。
因为若从亲政角度出发,谁又能说圣母皇太后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敌人。
接着目送北越国皇上图炀和焦瓒离开,圣母皇太后图莲没有转脸就说道:“……扈嬷嬷,汝认为皇上真有可能凭着这种方式掌握北越国兵权吗?”
“这怎么可能!”
摇摇头,几乎每日都坐在书案旁工作的扈嬷嬷就说道:“这就好像姚大人虽然很轻易就说服了赵黄芪效忠皇上,但周藏却见都不愿见姚兆一样,由于每个人的性情、阅历不同,他们的选择也会截然不同。当然,相信圣母皇太后也必定不会放弃这机会。”
“毕竟皇上每调走一部分军队,圣母皇太后也就可以填补一部分军队。”
“而皇上或许确实可在咸州、贲州掌握一部分军队,但里面的战争消耗却不是皇上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扈嬷嬷所言甚是。”
听到扈嬷嬷话语,圣母皇太后图莲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正像赵黄芪等人猜测的一样,本身圣母皇太后图莲会将他们调入贲州就是为了借图晟军的手除掉他们,然后再拿自己的人手去填补相应地方的空缺。
不然若是没有一个缺口,圣母皇太后图莲真想通过各种调配兵马来掌握兵权也很难。
但现在北越国皇上图炀想要利用各种敌友关系往咸州、贲州增兵却显然给了圣母皇太后各种调兵的机会,毕竟要在战场上保住一个或许很容易露出破绽,可要在战场上杀死一个人,那却再简单不过了。
而只要没有将领,剩下的士兵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再多也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圣母皇太后图莲一开始或许是不敢将动静闹得太大,可如果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要将动静闹大,那就不是圣母皇太后的责任了。
毕竟箜郡王府和咸阳公府的敌人或许很有限,但那些敌人的朋友,乃至朋友的朋友却是无限的。
至于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些太过残忍,乃至导致图晟军和咸阳公图时的部队趁机壮大的问题,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圣母皇太后现在要争夺的可是皇位,不死上几个人又怎么可能。
而且死的人越多,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罪责也就越大,最后甚至都不知道会不会导致再没有人愿意听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