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没有柴火,没办法煮粥,先凑合吃点吧。”说着吕老九递给了我一块面包。
我缩在冷木头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好。”
十一个人挤在一间残庙里,空间明显有些狭窄,我们尽量围在了一块,比之刚才杂乱的场面显得和谐多了,胖叔盯着石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道:“天快黑了,大家提高谨慎。”
此时残庙里寂静的有些诡异,除了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连人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我望着飘忽不定的微弱烛光,倒吸了口凉气,也不知道我们在等什么,总之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神,倒显得我吃东西的声音特别清晰。
甚少见吕老九这么安静,“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总觉得这石像的材质不像是用石头做的。”
“石像不是用石头做的,还能是用肉做的啊!”
他两眼发直的盯着石像的身体,“你们看,这石像虽然外面有一层石灰色,但是我总看着有些灰里透红,皮肤特别薄呢?”
胖叔打量了吕老九一眼,对我道:“别理它,估计见你和小冷在一起眼馋,想女人想疯了。”
吕老九在道里好色也是出了名的,此话一出,众人不禁被吕老九的眼神给逗笑了,压抑的气氛瞬间缓解了几分,“我住院这么些天,他应该没少出去鬼混吧?”这才清心寡欲几天啊,就憋成这德行了?
谁知他却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什么笑!严肃点!你们不觉得这石像一点都没有石刻线条的那种刚硬,反而很柔软吗?总之一看就知道这石像肯定是个女的就对了!”
石像还柔软。“噗……。”我不禁被矿泉水给呛到了。
众人早就笑翻了,唯有冷木头和张地图神情严肃的盯着石像,李瞎子始终面无表情的听着我们的谈话,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天色已经逐渐变黑,为了养足精神,大家还是按照老规矩轮流守夜。吕老九几乎是一字不听。表明自己要跟冷木头一组,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但凡有一点危险的事情,他铁定要跟在冷木头身后,而且考虑到我们是两路人,不能分的这么清楚。谁知道我在睡觉的时候,蛊婆在干嘛?
如此一来。两拨人都被打乱了,前半夜由胖叔韩晔还有黑瞎子,张地图,以及两个娄罗兵一起值班。后半夜由我还有冷木头,吕老九,我爸。蛊婆一起来交接。
其实我在那一拨都一样,冷木头根本没有让我守夜的打算。倒是我,实在不放心蛊婆勾引我爸,硬是逼着冷木头同意我加入了他们。
吕老九掏出被褥铺在了地面上,“睡吧。”
蛊婆和我爸很快选好了残庙一个隐蔽的位置,正好在烛台的另一侧,与我们隔离,我起身准备去阻拦,冷木头伸手制止了我,“你干嘛啊!我爸还……唔!”
好半天我停止了挣扎,他终于松开了我,“你捂我嘴干嘛啊!我不能看着我爸跟一个老太太……那个!”
刚温柔了没几天,又恢复到了往日面瘫的样子,对我冷冷道:“睡觉。”
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呵斥的意思,然而那种不温不火的声音就像命令一般,尽管你有再大的火气,再大的意见也会刹然间烟消云散,距以往经验来看,我知道,他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不听他的肯定是要吃亏。
只好活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跟着他一块躺倒了烛台的另一侧,这残庙空间虽然不大,可里面桌子,烛台的位置摆放的却是十分巧妙,要找到几处隐蔽的小角并不难,尽管十一个人都在同一屋檐下,倒也不会感到尴尬,胖叔和李瞎子,张地图就坐在残庙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似在研究这石像,那两个娄罗兵早就吓破了胆,蹲在他们三个人旁边一声不吭的杵着,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十一个人相处还算和谐,最起码还没有任何矛盾,我放心的躺在了冷木头怀里,“我睡了。”
“嗯。”说完他也闭上了眼睛,似是在闭目养神。
我可以说是这几个人里最早进入睡眠的那个,然而硬是被尖叫声给吵醒了,迷糊中,我睁开眼睛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墙上,地砖上到处都是黑影,而且那些黑影已经有了人形,正在张牙舞爪的围着残庙中央乱转,场面已经惊悚到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地步,看这架势,也不知这些黑影想干嘛?想掐死我们?还是赶走我们?或者是吓死我们?
难道真如胖叔的解释,这就是一个招邪的残庙,专门招惹一些厉鬼的石像?
可是人能看得见鬼吗?就算有鬼,也不能是一个个影子吧?对于从来没有见过鬼的我,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冷木头紧紧的抱着我,我估计我也和那些人一样,吓得尖叫了出来。
黑影乱糟糟的挤在残庙里,早已乱成了一团,甚至有的黑影已经站在了我身上,从我的身上穿来穿去,冷木头早就预料出我要叫出声,及时捂住了我的嘴。
不知那两个娄罗兵是吓晕了,还是也被人捂住了嘴,庙里突然没了声音,我心惊胆战的躺在地面上,就像看皮影戏一样,盯着那群黑影张牙舞爪的在残庙里乱转,不一会儿,所有的黑影突然间变淡了一部分,冷木头轻轻的拍着我肩膀,似是在告诉我,没事,睡吧。
我踌躇了片刻,见他像个没事人似得躺在那里,受惊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下来,即使自己很困,很疲惫,然而望着这些黑影,我再也睡不着了。
吱嘎,吱嘎,似乎在烛台的另一侧有了点动静,我刚要起身。他做出了一个不出声的手势,紧接着听到那面传来女人的喘气声,时不时的尖叫了出来,听的人面红耳赤的,虽然心里鄙夷冷木头偷听,可我听的好像比冷木头还要认真,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俩人其中之一是我爸。
可我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这时候冲过去拉开他们俩吧?
我强烈克制住自己心底的怒意,大半夜的本来就睡不着,他还让我听这个。回过头冲他低吼道:“恨死你了!”
由于刚才听得太出神,不知不觉我已经趴到了他身上,这一个踉跄,我居然从他嘴唇上擦了过去。两人瞬间忘了自己在干嘛,彼此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摸着自己嘴唇早已羞红了脸,侧身背对着他躺了过去,刚才所有情绪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剧烈的心跳。奇怪,又不是第一次吻他了,怎么还会这么紧张。
空气中。尴尬的喘气声还没有停止,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脸烫的别说摊鸡蛋,就算放上汉堡包也都能温热了,干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算了。
突然他一把将我掰了回去,我睁眼,他已经趴在了我身上,昔日淡漠的眼神早已被别样的情绪掩盖,呼吸不均凝望着我,四目相视,伴着烛台另一侧的尖叫声,我愈发对他想入非非,又怕他看出我的想法,一时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我的脸庞,一把托住了我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来,我不否认,我很想和他有一些亲昵的动作,我也很喜欢很期待与他有一些过分的举动,也许等待的太久,几乎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肩膀,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我才知道,我对他早就没了羞涩,这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之所以这么紧张,只是太生疏了,这种亲昵还没有成为我们的习惯。
情难自制时,我也很想和他继续下去,可一听到蛊婆的叫声,马上被逼近了现实里,这里还有九个人在呢,彼此很有默契的停下了这段深吻,面无表情的对视了许久,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我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多,早就到了交接的时候,理了理衣衫,任由冷木头拉着我走到了残庙中央,吕老九已经醒了,和胖叔他们一起在空旷地上坐着,尴尬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谁也没有过去打搅他们,见我红着一张脸,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摆手说:“没事,你们比他们动静小多了。”
“小你个大头鬼啊!”我一脚踢开了他。
胖叔和冷木头对视了眼,不知道在传递什么内容,只是对着我们道:“好了,本来也没指望他们,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就留在这守着。”
然后指着我说:“多穿两件衣服,回头别在感冒了!”
“哦。”我点点头。
胖叔他们几个去休息后,就剩下我和冷木头还有吕老九三个人在这里守着,当然还有两个人和我们一样,也在醒着,只是指望不上。
我越听这尖叫声越闹心,刚要拿起一根蜡烛冲他们扔去,居然被吕老九给拦住了,他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哎!这会儿打断人家不地道,你那混……粑粑年纪本来就大了,他吓出个早泄也不吃亏,但搞不好这辈子都硬不起来了,回头在赖上我们灵哥了,这就有点过哈。”
“赖上冷木头?”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呢?
他戳了我一下,“咳!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说他作风有问题,额,他作风确实有点问题,我是说,我不是说他性取向有问题,是怕他缠着我们灵哥要某种他不该得到的利益,懂?”
“切!”
过了一个时辰,那尴尬的声音还没有消失,愈来愈有节奏的响个不停,吕老九冲我竖起大拇指道:“靠!平时没看出来啊!你爸可真能搞哈!这上了年纪比我这身强体壮的都厉害!看体质我应该不比这老混蛋差啊?难道是我太频繁的原因?”
他这话的意思要换做之前或许我含含糊糊的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我又怎么能听不懂,一时涨红着脸冲他吼道:“你去死吧!”
冷木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冲着我爸和蛊婆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我爸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很丢脸,可再怎么说也是我爸不是,连我都只是扔个东西提醒下,哪能让他当面使我爸难堪呀,这万一被他捕捉到那种场面,我爸一定很没面子,“站住!”我飞快的走到他前面,双手拦住了他,“你不能过去。”
谁知他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直接将我拎到了一边,我拽着他一个踉跄险些栽了过去,幸好他扶住了我,两个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那里有我爸和蛊婆啊?这分明是两个虫子发出的声音,“哎?我爸呢?”
吕老九闻言跟了过来,气的一脚踩死了这两只虫子,尴尬的声音瞬间就没了,“可恶!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们,又让他们俩钻了空子!”
原来我爸和蛊婆早就看出了这残庙有文章,故意那这两只虫子来制造叫声,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的确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爸爸呀爸爸,我都已经带你来了结界,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吕老九打量了地面一眼,“这庙里一定还有别的文章!否则凌三刀那老混蛋不可能在我们眼皮下面溜走!外面就是悬崖,除非他不要命了!”
越说越懊恼,最后他随手将一支蜡烛扔在了石像上面,本来是想出口恶气,出奇的是,石像就像橡皮筋一样,很快将蜡烛又弹了回来,吕老九死死盯着石像,“我就说嘛!他娘的这东西一定有问题!”
他接着冲石像扔过去一把飞刀,原以为也会像之前一般反弹回来,出奇的是,匕首就像镶嵌在橡皮泥里面一样,牢牢的插在了石像胸口,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条,愣愣的盯着石像,幸好没有惹出麻烦。
吕老九就要过去准备看个究竟,谁知我们走进石像时,它胸口突然溢出了血!!!
顺着雕刻的线条,细细的流出了几道红色的液体,在灰色的石像上面渲染了一片血迹,寂静的诡庙里,显得十分诡异!!!
如果这石像是木刻的,木头流血的事情我也见过,比如麒麟竭,那树就可以流血,可是,这可是石头啊!石头也会流血吗?我越想越觉得惊悚,越发不可思议,难不成这石像真的是被厉鬼俯身后的邪物?那吕老九刚才那一刀算是怎么回事?杀了他?还是惹怒了他?
他像只猴子一样,猛地窜到了冷木头身后,“灵……灵哥,救我!”
我一时吓得也是缓不过神来,直到冷木头走到石像面前,咔嚓一刀在它身上劈开了一条红线,很快,石像劈成了两半像一旁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