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众人搬进了新房。没有办什么乔迁仪式,只请王大娘一家过来简单吃了顿便饭。
也就是这天,宋言宽发现宋言京吃饭不需要人喂了,他竟然知道主动夹菜,盛汤。还知道帮风轻离夹菜。
“言京,你,你知道吃的是什么吗?”
众人都很激动的看着他。这些天,风轻离天天都有煎药给他喝,因为事忙,从开始注意到他晚上睡得安稳之外再没有关注过他。今日却见他不用人喂,知道自己进食。
要知道,以往他都不会安安静静地吃饭,有时还会摔碗。
宋言京一脸认真的点头:“知道,鸡蛋。吃的是鸡蛋。”说话没有再结巴。
兄弟几个喜极而泣,纷纷感激的看向风轻离。
风轻离又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要大惊小怪,言京的病只是因为高热伤了脑子,很好治。”
她说很好治。
这些年他们已经不记得听到多少类似根治不了的话,吃了多少不太管用的药汤。想想都让人落泪。
连李叔都说没有希望,她却轻描淡写的来一句很好治。她竟是比神医还要厉害吗?
现在想想,那日怀疑她的医术真是不应该。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像神仙下凡一般突然就降临至宋家。宋言宽红着眼眶起身进了屋。
众人知道,他因为太过高兴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了。
风轻离眨巴着眼睛望着起身进屋的宋言宽,懵懵的模样像个初入人世间的精灵。
这一幕永远的刻在几人的心里。每每想到这个画面,都会感叹一句,还是回到以前该有多好啊。那个时候的风轻离乖乖巧巧,人畜无害。
当日晚上,风轻离准备去嵬山湖泊洗澡,结果看到宋言宽打着火把出门。
这么晚了,他要去何处?
风轻离略一思索悄悄的跟在后头。一路翻过两个难走的山头,才停下来。
借着月光,风轻离才看清宋言宽停在两座坟前,两座坟紧挨着。她猜想是宋安源和他的妻子。
果然,风轻离猜对了。听宋言宽声音哽咽着道:“爹娘,我们盖大房子了,你们若途经此地就回来看一眼吧。言京的病也有了好转。我们宋家遇到了大贵人。我不知道这位贵人是否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这么些年,也没有人来找过宋家,我不能确定她是否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人。”当时人走得匆忙,连个名字也没留下,他一直带着弟弟们在这里等。
等了一年又一年。
他甚至不知道所等的那个人今年几何?是男是女?
风轻离略一蹙眉,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又在等何人?这与玉佩有关联吗?
如果有关的话,所等之人会不会是玉佩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那只染血的大手的主人?
应该不是,是那人带走的玉佩,后来又为何出现在宋家人的手上?宋家与玉佩之间又有何联系?
好多问题都无法解答,风轻离只觉得头大如斗。第二日,也就是与那些人约定的时间。
兄弟几个早早的起了床,宋言顺负责做早饭,宋言宽去叫牛车。因为东西多,得叫牛车才装得下。
除了一百个画了画的篮子外。另外还有五十个精致的布包,每个包都有挂绳,边上还有特别好看的小玩偶。
小玩偶是风轻离和王大娘一起做的。风轻离负责画,王大娘负责绣样式。每个都给她工钱。五十个下来,王大娘一天也赚了三两银子。这可是她家半年的收入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以后啊,她就跟着风姑娘干。她看得出来,这个风姑娘不是个简单的。
宋言宽和宋言顺因为要去镇子上找活干,也跟着一起去了。
谁也不知道钱墨也跟在了后头,鬼鬼祟祟的样子,格外惹人好笑。
到了镇子口,众人下了牛车。还没进镇子,就有一堆人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将几人围住。阵势之大,将众人吓一大跳。
“来了,来了,我识得那个戴面纱的姑娘,她就是那日的摊主。”
“看见了,我也看见了。你们看,他们拿了好多篮子来呢?我一定要抢一个。”
听他们说完,众人才知道是来抢篮子的。短短五日时间,篮子开宝的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小镇。
其中有个少年,见风轻离来了,面露惊喜,将人拦住财大气粗的道:“小姐且慢,你这里有多少个篮子,我沈家全要了。”
一听要全要,很多等着的人都反对道:“不行,我们也是一大早就等在此处,凭什么你要全买,有银子就了不起吗?”
一众人围着少年争吵不休。
那日沈家开到一幅了不得的画作,很多人都在场。所以都觉得有这个运气开到更好的东西。这不比赌石来得兴奋吗?
宋言宽几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的天,这,这个情况是他们从未想到的。
才一日就火了?
可见风轻离的经商之道有多么的高明,不仅吊足了他们的胃口,还免费让人打了一波广告。
真乃神人也!
那少年也就是沈家,生怕好画被别人开走,留有遗憾,所以便想着将全部买下。
奈何人太多了,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风轻离朝宋言孝比划:“这个沈家是什么人?”
宋言孝答:“沈家乃清月镇大户,据说主家乃京城人士,具体我也不知晓。”
闻言,风轻离心中有了计较。
为制造神秘感,风轻离当然不会告知他,今日并没有水墨画。今日所开的A级奖品是一首诗。一首足以轰动文人界的诗作。
人太多了,风轻离等人没有往前走,示意宋言孝等人就近找块空地摆放物品。还没有摆好就有很多人抢篮子。
“别急,别急。”宋家兄弟几个被挤得东倒西歪,收银子也收到手软。旁边摊主羡慕的眼神似要吃人。
“啊,我开到了三两银子......”
“我也开到了二两银子......”
开到银子的人开心不已。
沈澜急得不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提出如此优越的条件。那戴面纱的女人竟然还要执意摆卖。卖给他就不用摆摊,多省事啊?
但眼下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多买些回去。
“我,我来五十个。不管是布袋还是篮子都要。”他非得将那画开到不可。买得越多,机率越大。
结果等他将五十个开完都没有开到画,或是好东西,全是米面,其中还有一张破纸,真是的,一张破纸也拿来唬人。
就这些东西,竟让他破费了七十多两。
“你们坐地起价啊,上次不是说了一两一个么?”沈澜没好气的吼道。
宋言孝笑着解释:“你也知晓,布匹比竹子成本贵些。”
听罢,沈澜不说话了。他是做生意的,哪能不知布匹的价格。
最后见无一人开出水墨画,这才露出笑意来。幸好,不止他一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