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橙当然记得莫言,当初莫言那个憨憨的大哥哥模样,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窝心的。
“李大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好好养伤。”
“时间到了,快点,出来!”
外面已经传来了狱卒的声音,傅青橙也不好太过特立独行,连忙把一些干净的衣服塞给了李子浮后,就匆忙的回答:“来了,来了。”
“李大夫,我先走了,下次再想办法来看你。”
离开了监牢后,傅青橙想了想,又转身去了一间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到了李府的后门。
车夫帮忙敲开了后门,守门的婆子一脸不耐烦:“什么人啊,都敢来敲门。”
如今这个时间,肯定不是来府里送东西的,那些人,都是跟府里的管事是有关系的额,她不敢轻易的得罪,但这个时候来得,多半是来找人的额,她态度能好才怪,她才准备打一会盹呢。
车夫连忙塞了一角银子过去:“这位妈妈,我想来找找那位四公子的随从莫言,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妈妈给通传一下。”
守门婆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脸上的不耐烦才稍微去了一点,但听到要找的是那位被关起来的四公子的人,顿时觉得手里的银子好像都不香了,但要她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人已经扔出去了,你去后面的那排棚子看看吧。”说完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车夫连忙回到马车旁边:“这位夫人,那婆子说,您要找的人,在后面的棚子呢,”
傅青橙听到话,掀开了车帘,走了下来,对着车夫说到:“多谢了,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车夫听到傅青橙要自己去后面的棚子,连忙说到:“夫人,让我去吧,那后面住的多半都是这李府的一些腌臜人,别脏了您的脚。”
车夫的殷勤,不是因为这个车夫心善,而是傅青橙直接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只需要给车行上交二两银子,剩下的十八两,都是他的,这可比他一年挣得都多呢,平日他拉一天的客人,也只有一百文的工钱,面对这么大方的客人,他可不得殷勤着点。
傅青橙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现在到底是一个妇人的装扮,就算是看到莫言,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莫言给扛出来,到时候,就太引人注意了。
“那就多谢了。”
两人一起到了后面的棚子,这里住着的,都是府里没有什么体面的人,犯错的,或者老无所依的人,以及倒夜香的婆子,都住在这里。
傅青橙找了好几个棚子,才终于在一个瞎眼的老绣娘的嘴里得罪,确实有一个受伤都迷糊了的小哥住在最边最破的那个棚子。
一推开陈旧的门,一股奇怪的味道袭面而来,不过傅青橙也没有在意,屋子有些昏暗,哪怕现在是大白天,傅青橙走了进来,车夫紧随其后,
傅青橙只看到那一张木板就是床的上面,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车夫也是个会来事的,连忙上前,把那个人给扶了起来,还拿出了火折子,点燃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照亮了这人的脸。
“夫人,您看看,这人是不是你要找的。”
虽然莫言此刻的样子,相当的狼狈,但傅青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曾经那个满眼都是同情的人,虚弱得好像随时都要死去。
傅青橙连忙拿出了自己怀里的药,取出了一粒,准备给莫言喂下。
车夫连忙接过来:“夫人,我来,这些粗活,您吩咐一声就是。”
莫言的嘴被掰开后,药丸进入了嘴里,虽然莫言已经没办法知足吞咽了,但这药是入口既化的,傅青橙也不担心莫言无法吞咽。
莫言身上有许多伤,但因为没有好好的治过,都已经化脓了,发出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夫人,需要小的去请大夫吗?”
“不用了,把他扶着,先送到悦来酒楼吧。”
悦来酒楼就是天下楼的产业,还算是有一点名气的,至少车夫是知道的,就是离这里有点距离,
“好的,夫人您先出去,小的把这小兄弟给背出去。”车夫半点都没有想要问,为什么不现在找大夫,而是把人给送到酒楼去,
车夫十分懂事的遵守着,金主爸爸的要求,就是正确的要求这一准则。
棚区除了瞎眼绣娘,没有人知道有人来过,傅青橙离开的时候,又放了十两银子在瞎眼绣娘的手边,聊表感谢:“婆婆,若是有人来问……”
瞎眼绣娘如今都是靠着给人浆洗衣服换一日三餐,如今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得了十两,感激都来不及,她都半截身子入体了的人,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呢,有这十两,她的日子要好过不少,
“老婆子今天一天都在洗衣服呢,什么都没有听到。”
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人,当真是一点就透,傅青橙也不在乎这人最后会把事情说出去,毕竟她来过这里早莫言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总还是想着,若是能不说,就少给她一点麻烦,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
车夫把莫言给放在了车里后,傅青橙也上了车,马车很快往悦来酒楼的后门而去。
到了的时候,酒楼的小二知道傅青橙是酒楼的客人,就算是莫言一身奇臭无比,也没有嫌弃,连忙让人帮着把莫言给抬了进来。
车夫临走的时候,傅青橙又赏了一个银元宝,车夫感激的作揖,还十分热情的说到:“夫人若是还要用车,直接让人来车行叫我就行,小的就立马过来的。”说完,就高高兴兴的驾车离开了。
这里到底是酒楼,莫言实在太臭了,暂时被放在柴房,傅青橙也没有多言,她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去找一个人过来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找一个大夫过来帮忙处理他的伤口。”
有了她给莫言喂下的药,莫言暂时就不会死,只要及时处理了伤口,再喝下治伤的药,好起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小二很快就下去安排了,傅青橙摸上了莫言的脉,确定是死不了了,也就放心了,还留下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只是现在没有清洗过伤口,伤药的效果并不是那么的好,随后傅青橙就离开了后院。
回到自己的房间,傅青橙换下了之前装扮的衣服,正准备去找鬼十二买消息,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李子浮的官员的信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她总要知道了对象,才好行动。
鬼十二也不知道出去办什么事了,暂时还没有回来,傅青橙也只好外出四处看看。
刚走到大街上,才知道,十年一次的六国论政的盛世,今天正好要在陈国举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其余五国已经派了使团前来,
傅青橙之前是听过一耳朵,但他们是江湖中人,对这事并不怎么热衷,多以了解的不多,没想到到了京城,到底是政权中心,氛围一下子就浓烈了不少。
说是六国论政,其实不过就是六国大比拼,强过压过弱国,然后趁机提出许多不合理的要求,根本就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强取豪夺,若是两国实力相当,那就是互通有无,
曾经大西国,陈国,楚国,三国是最弱的,但三国相邻,于是就抱团,倒是让云国,昭国,以及燕国三个强过,不好直接啃下来,只能要一些并没有动摇国本的好处。
但这十年,六国的局面,已经发生了不少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