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样一来,咱们村里确实会安全很多!可是……”江修白皱眉道:“咱们村子背靠山,前临河,想要围起来,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这就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事情了。”江筱米说着打了个哈欠:“你饿不饿啊,想吃点鸡爪子?”
“无骨鸡爪行不。”江修白说着拿出来一罐无骨鸡爪和一个盘子,两斤重的鸡爪子有半盆,他又拿出两根黄瓜,只搓了搓,洗都没洗就拍吧拍吧放进盆里和鸡爪子一拌——
看着就好吃。
吃着也好吃。
两人拿着筷子,你一口我一口地祭着五脏庙,时不时喝口冰可乐。
“啊~好喝!”
江修白喝完一罐又拿出来一罐。
“小米,实话实说,来到古代快半年了,这生活也不能说过得很苦,毕竟就算是在云灵山上,我家也有独立的屋子,吃饭也能开小灶,没冷着没饿着,不像是去避难的,反倒像是去山顶露营。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不同于现代生活的体验,可是……”
江修白闷闷地筷子撂下:“这些不同类型的生活,就像旅游一样,你可以去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城市,但是,你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呀。”
“小米,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妈了。”
“唉……”江筱米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说什么都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她爸妈哥哥就在身边啊!
“要不,你别喝可乐了,你喝点酒吧!借酒浇愁,喝醉了睡着了,你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江修白:“………你不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吗?再说了,喝醉酒第二天会头疼!”
“宿醉嘛,都这样……”话没说就看到江修白在瞪她,江筱米笑了起来:“你干嘛要这样看着我,是你非要跟我说这个的,你希望我怎么安慰你嘛?我要是跟你说——想开点,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
“并不会谢谢!”江修白“哼哼——”了两声:“算了,也没指望你狗嘴能吐出象牙来。”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时也命也,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来古代旅游,来这边体会他们风土人情,喜怒哀乐……”
江筱米还没说完,江修白就来接话了:“还有战争文化!”
“你要这样说话,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唉……”江修白蔫蔫的,没再跟江筱米犟。
江筱米瞥了他一眼,戳了一块黄瓜放进嘴巴:“哎,说点正事,今天的温度已经回温到-10c了,我要开始种菜了。”
“嗯?”江修白抬头:“零下十摄氏度也很很冷啊,有什么菜能抗住这个温度?不得冻烂了?”
“那可多了去了。”江筱米把无骨鸡爪和黄瓜光了盘,擦了擦嘴巴这才说道:“例如菠菜,-4c种子都能发芽,-10c都能正常生长,韭菜也是,白萝卜啊,樱桃萝卜啊,甘蓝啊这些可都是越冬的蔬菜。”
“还有有一种青菜品种叫乌塌菜,听说过没有,北方冬天最常种的蔬菜,温度越低乌塌菜越好吃。”
“真的假的?”江修白不太信。
江筱米耸耸肩:“种来吃一吃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种?要不要等再暖和一些。”
“现在。”
“现在?”
“对啊,你以为我时间很多啊?想起来了当然要立刻执行啦!大部分蔬菜从播种到长出两片小叶子,也就三天到四天的时间,按照现在的回温趋势,那时候估计又暖和了两三度了。”
原本就想着今天休假的时候播种的,但这时间不是和江修白上山给占用了嘛,回来又被奶奶抓着进行了好久的安全教育,就没想起来。
“好吧,走吧,去哪种,需要准备什么?”
“暂时就在我这屋子里育苗吧,虽然说零下的温度也能生长,但为了保证成活率,还是得等它们长强壮些再移栽为好,来吧,翻土。”
懒得走去田地,江筱米拿出两把大铁锹,推了一把给江修白,就地取土,后者也没多话,挥起铁锹就往地上铲——
铲得那叫一个费劲啊!
江修白用脚拨了一下地面:“啧——看着挺松软的,怎么这么硬?”
“因为下面都是冻土啊!”
江筱米从空间拿了三个筐出来,在里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布,这样又不会掉泥土又透气,育苗的面积也大。
“我的天,翻土太累人了,好在种菜的地可以让陈伯安排人去翻,要是靠我俩,菜根都吃不上。”江筱米扶着腰说道。
还好她穿越到了江筱米身上,要是穿越到江妮身上,那废了,她学种地的有怎么样,照样十八翻武艺是使不出来。
所以说,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了。
两人挖了三框泥,江筱米直接把锹都扔了,可累人了。
种地的累,和习武的累以及上班的累不一样,它能累到人看不到希望。
将泥框抬回屋里,江筱米拿出了很多包菜种,这些蔬菜种子是江修白早就在系统买好了的,挑挑选选出来三包
“樱桃萝卜,菠菜,还有乌塌菜,种三样这么多吗?”江修白凑过来问道。
“多吗?还好吧!这三样蔬菜的收获时长差不多,只要肥力跟得上,三十到四十天就可以采收了。”
“这么快??”
“你那鸡四十来天都能长五斤了,我这菜三四十天收获很奇怪吗?”
“啊这……你这也要比?”
“不比!种菜。”
“种呗!直接散泥土上?然后浇水?”
“也不是不可以——但为了提高出芽率,我习惯用湿布巾浸种一夜,就是这样,把厚一点的布巾浸湿放在这框泥上面,然后把种子均匀撒在湿布巾上,然后再在种子上面再铺一张湿布巾,再淋点水,最后放在炕边,别放太近,乌塌菜喜冷不喜温,就这样不远不近地放着就行。”
“明天一早就能看到种子明显膨胀起来了,这时候就可以播种了,均匀地撒在这框泥土上面就行,等小菜苗长到七八厘米左右之后,就可以移栽到地面。”
“这个办法适用于绝大多数的蔬菜育种,樱桃萝卜和菠菜也是这样。”江筱米说着让江修白来操作,这么简单,傻子都会干,江修白干得就很好。
“我明天要上课,麻烦你睡醒了就过来,我去上课前会看一下种子,不管能不能播种,我都会给你留纸条,你按照纸条上做就行了,播种你会吧?”
“我应该会……吗?”
“行吧,我教你。”江筱米说道:“很简单的,我就说一次啊!”
手把手教学,江修白也觉得很简单,所以第二天过来播种的时候,分分钟就搞定了,然后他每天都要过来一趟,看着小菜苗越长越高,越长越壮,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但这院子里有个人不太高兴——
春芽天天看着这位白少爷,频繁地出入自家大小姐的闺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他那眼神,可瘆人了。
“怎么了春芽?”江修白又一次从江筱米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被守在门外的春芽吓了一跳,见她欲言又止地模样,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白少爷——”春芽心里斗争了良久,最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奴婢虽是下人,但还是想说一句,您这样随随便便地闯进我家大小姐的闺房,于礼不合!”
“我没有随随便便闯啊!我是经过你们大小姐同意的!”
春芽一梗,确实,他说得没错,他过来是自家大小姐允许的,但——
“就算是我家大小姐同意的,您也不能天天来啊!于我们大小姐的名声有碍!”
“你说这个呀!”江修白扶额:“我是你们大小姐的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况且你们大小姐也不在屋里啊!”
在的时候,您来得还少吗!
春芽很想这样说,但又不敢,嗫喏了半晌,憋出一句:“亲兄长都不能随随便便进出自家妹妹的闺房呢,更何况……”你一个快出五服的假兄长……
江修白:“……”
行吧,他悟了。
古代将男女大防看得很重,自古就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他这样随随便便逗留在江筱米的房间,确实影响不好,要是传出去,影响她嫁人啊!
古代十九岁就已经是老姑娘了,是合法早恋的地方。
江筱米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江修白思维忍不住地发散。
嫁个农夫?
不行吧?
江修白也不是对农民有歧视,但江筱米好歹也算是个高材生,还懂武,嫁个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人生观价值观消费观都不合吧!
一起生活能美满吗?
要是嫁个一个读书人或者是一个世家公子,倒也配得上,只是古代男人合法三妻四妾,江筱米能遇上一个不纳妾的?
要是老公出轨,按照江筱米的性格,能手撕了那人!
可是古代,妻杀夫,可是重罪啊!
一想到江筱米要么砍头,要么蹲一辈子大狱,江修白就于心不忍,还不如他娶了她算了,他肯定不纳妾!
不行不行,他们是未出五服的兄妹,通婚这是可不兴干。
这不行,那不行的!
江修白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之后,兴致缺缺地走了。
春芽跪在地上,看着江修白悻悻离去的背影,心里愧疚难安,对着江修白的背影一拜,心里说道:“对不起,白少爷,您和我家大小姐是不可能的!”
没错,在老江家很多下人的眼里,江修白和他们家大小姐整天出双入对的,说没有哪方面的意思鬼都不信!
但他们偏偏又不可能!
为了守护自家大小姐,春芽只能豁出去了,说清其中厉害,让白少爷知难而退!
在小菜苗长到五六厘米的时候,陈伯过来跟江筱米说,种菜的地已经规整好了,就是老江家后面那块空地。
也是这天下午,江家村外出的老老少少全部都归家了。
因为,明天就是清明了。
“可算是回来了!”
因为杨老太让人跟各家说了今天老少爷们会回来,村里的妇人们在砖窑那边干完活就赶紧到村口来等着了。
江裁缝媳妇看到江裁缝忙迎了上去,一愣:“你咋还胖了?”
江裁缝是江家村离家最久的一批人,足足两个月了,出门在外,又是去干活,哪能不受累?
可还胖了是怎么回事?
“活不累又吃得好,可不就胖了。”江裁缝属于大师傅那一挂的,属于一个小管理层,虽然也上班,也熬夜,但活计总体来说还是轻松的。
“你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江裁缝扶着自家媳妇往家走去,可能是年纪大了,他走的时候她就害喜得严重,不太能吃得下东西,知道他担心,沛叔往村里传消息的时候都会问一问他媳妇的情况,然后转述给他,好让他安心。。
江裁缝媳妇笑着摸了摸有一点点显怀的肚子:“孩子乖得很呢!”
“是吗?让爹听听——”
江裁缝媳妇拍了他一下:“别闹——”
……
清明节要去给先人扫墓,江家村的人又称之为“拜山”,拜山所用的饭是糯米饭,并且要用黄栀子染黄。
特殊时期,鸡鸭鱼肉没有办法供奉给老祖宗们,但这黄栀子饭就显得尤为重要,必须家家户户要有。
黄栀子晒干,保存下来,在清明前一晚把外壳剥干净,泡水,再取黄栀子水和洗干净的糯米一起浸泡一晚,这样每一粒糯米都会染上黄栀子的颜色,等到第二天连水带米,一起煮黄糯米饭,煮好之后,下点猪油搅拌,味道会更香。
为了更好吃一点,有条件的人家还会用猪油煎一煎,煎得两面焦黄酥脆。
“江修白,就等你了,磨蹭好了没有!”江义达挑着箩筐喊自家儿子。
“好了!”江修白一身白地跑了出来。
昨晚,刘氏没有瞒着江义达,将江修白跟她说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跟江义达说了,江义达虽然震惊,但有限,不过第一天一早就把他薅起来,穿了一身白,跟披麻戴孝似的,要去叩谢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