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悬在当空,斑驳的树影迎风而动。血色的湖水,依旧腥味逼人,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将自己的热血抛洒其中了。
李二狗在血湖中央的青石雕塑的背后找到了自己的肉身,魂魄入体之后,他感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该走的都走了,这山中的禁止也随之消失了。
他在两株大松树下,掘了一个大坑,埋葬了周雨桐的肉身,李强带走了周雨桐的灵魂,却留下了她的肉身。这个女孩曾经要挖坑把自己埋了,后来又用枯树和山花给他搭建了一个坟头,他没有用上。现在却反过来了,自己要动手把她埋掉。
这一切仿佛冥冥中注定的,两人一起转了一个极大的圈子。
李二狗搬起一块大石压在坟头上,以免山中饿红了眼睛的野兽,抛坟掘尸。最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那一粒珍珠放在青石之上。
既然无缘消受美人恩,徒留下一份伤心,枉嗟叹!
“走吧,我们回家了。”李二狗淡淡地道。
“是!”楚雄跟在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珍珠也不知怎么想的,偷偷地把珍珠收了起来。
李二狗带着楚雄在山中披星戴月地往回走,山路迢迢,所行不止一日,紧赶慢赶,足足走了一个多星期,才走出大山,来到公路上。
山中太平,无事可叙。
自打进山之后,时间忽悠而逝,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李二狗变得如同一个野人一般。他在公路上招手想要拦一辆车子,可是这副尊容,也没几个人敢停车啊,都是开着车子呼啸而过,气的李二狗干瞪眼。
正无可奈何之际,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一辆拉着干草的拖拉机停在了身边,司机是一个约莫三四十的汉子,开口道:“朋友,不嫌弃我载你一程。”
李二狗盯着这汉子看了一会,点头道谢,最终坐上了这辆拖拉机,窝在柴草堆里。
楚雄在李二狗身边道:“这人不对劲啊,身上有鬼气。”
李二狗点头,这汉子确实被鬼气感染,看起来命不久远的样子,既然他好心帮了自己,那么一报还一报,自己也救他一命就是了。出了大山,没了禁止,他这一身能耐帮人抓个鬼也是菜一碟。
那汉子倒也健谈,上了车就和李二狗聊,原来这人也是个汉人,名叫钟奇,在这里已经生活二十多年了,娶了一个藏族媳妇,靠养牦牛过活,日子过的苦是苦了一点,但是媳妇知道疼人,倒也舒心。
李二狗好奇地问道:“你原来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抛家舍业,在这里讨媳妇,落地生根?”
钟奇哈哈一笑道:“这都是命啊,是缘分。记得当年我也就是二十出头,那时候也处了一个女朋友,只是我家境不太好,从又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依靠帮扶,女方家不同意,硬是把女儿嫁给旁人了。我心中苦闷就上了火车,出来旅游了。”
“可是你知道这旅游那是穷人家的事情,到了这里我就没钱了。还记得那一日啊,我又饥又累一个人行走在公路上,眼睛都饿的冒金星了。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一幢白色的帐篷,实在饿得不行了,我就一头扎了进去。”
“帐篷里有一个藏族姑娘,见我饿的不行了,便好心给我吃的。我吃饱喝足了,继续上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这里的野兽多啊,我走出来没多久,就碰到一只饿狼,它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等着我,吓得我连爬带滚就重新跑进那顶白色的帐篷。”
“还真是亏了这头狼啊,不然我就娶不到这么好心的媳妇了,那头狼可以算是我的媒人了。”
李二狗奇道:“这又是为什么啊?”
“那都是因为那姑娘心善啊,不忍心我出了门,被野狼吃掉。就留着我在帐篷里过了一夜,第二还没亮,就有一群人吹吹打打地来了,硬是要我和那姑娘拜堂成亲,于是我就有了老婆。”
“还有这好事?奇哉怪也!
钟奇笑道:“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里的习俗。这里的婚俗和我们不同,姑娘若是长大了,父母就会给他准备一顶白色的帐篷,姑娘一个人待在里面。这样就会有年龄适当的伙子走进去,若是姑娘看不中啊,就把他赶出来。若是姑娘看中了,就会留下他,第二自然有亲戚朋友来帮忙办婚事。”
“我媳妇心善啊,不忍心我被也狼吃掉。留我在帐篷里过了一夜,于是我就做新郎官了。你不知道藏族他们多是信佛,也讲究缘分,我媳妇认为野狼不让我走,那是意。”
“不过你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现在都变了,这里的婚丧嫁娶也和我们那个时候差不多了。”
拖拉机虽然有六个轮子,但是跑起来比四个轮子的轿车可要慢多了,两人笑笑,走了两个多时,跑出去三十多里,色便黑了。
钟奇在一处分叉路口停了车道:“兄弟,我看你出门像是遭了难,也不容易。今晚上不如到我家里去过夜,明我把你送到市区里去。”
“那就多谢大哥了!”李二狗心中还想着偿还钟奇的车载之情呢,自然不愿意和他就此分手。
钟奇就把车子开到了一处山庄,这里是他的家,领着李二狗走进一处木石结构的房子,不要以为藏族都住帐篷,只有那些以游牧为生的人,才会以帐篷为家。
房子打扫地很干净,窗明几净地,不过隐隐之中却传来一股恶臭。
李二狗断定这不是别的味道,而是尸臭之味。
钟奇将李二狗让进了家门,安排李二狗坐定,开口道:“我家那口子这会不知道有客人来,肯定还在外边忙着挤奶,你先坐着我叫她来给你做饭。”
钟奇离开之后,李二狗趁机查看了一下屋子,终于在一间看似主卧的房间之中发现那床铺格外臭,正是臭气的源头,心中好生奇怪,难道钟奇每都和尸体一起睡觉吗?
昨有朋友们更新太少,今加更两章,希望大家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