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下马威
“拿下一个石派没必然要再拿下一个海派，这样就平衡了。我只想控制雪沙河市，我也只想发展雪沙河的经济。我不会把手伸得太长。石派也好，海派也好，他们不希望内部发展吗？而且我是一派拿下一个，这不会破坏他们的平衡。财政是石派的短板，公检法是海派的短板，你说，他们不希望看到自己少一个阻碍吗？即使是一对一碰掉，他们也会同意的。而且，这只是我的试探。新官上任三把火，即使得罪了两派，也只能算作是我操之过急。大不了老子发展经济时给他们点甜头就是了。反正到最后，他们吃多少也会吐出来电。”王猛卡巴着眼睛说道。
“呵呵，你还真是小狐狸，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想必，你拿下石派的人也是借助海派的力量，拿下海派的人也会借助石派的力量吧？你小子是绝对不会自己出面的。一旦海派有了动作，势均力敌的石派必然会反击，你这个挑唆者就会渔翁得利，趁机加柴烧火。“何胜平赞赏地看着王猛，说道。
“嘿嘿！你也是个老狐狸，否则，你怎么会猜到小狐狸的小狐狸的想法？”王猛呲出小白牙。
“哈哈哈......”何胜平大笑之后，忽然严肃起来，看着王猛说道：“可是你就不怕，他们一旦大打出手了，刹不出车，打出了火气，真的酿成大战？”
“不可能！我只在雪沙河市动作，不会扩大。不过，嘿嘿，辐射面积绝对不会小。”王猛嘿嘿坏笑道。
“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何胜平说道：“你腾出这几个位置，可上面空降干部难道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和抵制？岂不打草惊蛇了？”
何胜平又担心起来，总觉得王猛这个计策好是好，就是不够完美！
“中央每年都会空降一批干部到各地。边疆省也没例外过。边疆省拒绝过吗?还不是也接收了！他们为什么不拒绝，你不知道原因？只是，很多干部进来不久，因为各种原因，不是被边疆省陷害之后踢了出去，就是他们被孤立了，自己受不了了，自己主动跑了。其实，边疆省能不知道中央的打算吗？为何敢接受空降干部，就是因为他们无惧，自恃有把握能把这些空降干部拉下水，或者把他们赶出边疆省。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既然他们知道中央的打算，如今，这里又有了空缺，中央继续空降干部，那就是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边疆省依旧还会接受，因为一个是他们依然自恃，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敢不接受。他们还是畏惧国家机器的！”王猛分析的头头是道。
何胜平看着王猛，越看越是欣赏，越是喜欢！
两人说话没有顾忌，因为开车的是何胜平的秘书。何胜平的秘书自然值得信任。此时这位三十多岁的秘书，在后视镜里看了王猛一眼，心里感慨道，王猛不会是中央红人，就凭这智慧，就无人能及。
“你小子是真聪明啊！分析得很深入，很实际。一般人没有你这么深的分析力。只是，你安排几个人进来，面对庞大的腐败系统，也是杯水车薪，很难撼不动这棵长瘤子的大树。”何胜平说道。
“我要的是顺势而为，主动靠向他们，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而且，他们看着我们确实有能力干好工作，确实比他们那些酒囊饭袋的手下干的好，还很听话。你说，要是你，你会用谁？”王猛说道。
“呵呵呵！好！此计甚妙。”何胜平点头，脸上露出笑容。王猛如此解释，那就基本完美了。
“可惜就是时间长点！”王猛很郁闷地说道。
“这么多年，中央都没动手，一直在找机会，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是终极目标是清理掉边疆省的毒瘤，治癌抗癌，这是重症，急不得的。”何胜平说道。
“这也只是我的初步打算。一旦有机会，我会随即应变。“王猛说着，认真地看着何胜平说道：”你要给我物色一个干练的财政局长和一个公安局长。我初步要先拿下这两个重要部门，时间不会太久。”王猛说道。
“我回去就准备。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注意安全，祝你早日凯旋。”何胜平说道。
王猛点点头。
车到雪山市和雪沙河交界，远远就看见一溜小轿车和一行人等。
“雪沙河的干部？”王猛一蹙眉。眼前的这些人，清一色的灰色中山装，像是拍老电影的。
“哎！真是厌恶透了！”何胜平看着前方场景说道。
“先忍着吧！”王猛也很厌恶这种官场的这种排场作风，虽然是来迎接他的，他也不舒服。当然，其实，人家是在给国家组织部长何胜平和省组织部长姚坤的面子。
“呵呵，没想到，你个暴脾气倒是学会了忍耐。”何胜平闻言，笑了。让暴力小子隐忍，绝对是很难的事情。
“不忍咋整？”王猛摇头苦笑。
小车来这些雪沙河市的市里干部近前，停了下来。
雪沙河市市委书记方平军，赶紧颠颠紧走几步，上前打开车门。
何胜平下车。
雪沙河市市委秘书长郁闷地赶紧跑到给姚部长车前，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
“我代表雪沙河市全市人民群众，欢迎何部长光临。”方平军满脸堆笑地说着，向何胜平伸出手来。
方平军中等身材，大腹便便，胖脸嘟嘟着，一说话，下巴下好几层的肥肉都在颤动。此时，他长长的眼睛因为笑容的绽放，已经眯成一条缝隙了。
“平军书记辛苦！”何胜平笑着和方平军握手，又把下车的王猛介绍给方平军：“这位是雪沙河市新任代市长王猛同志。“
“平军书记你好！”王猛也微笑着向方平军伸出手去。
“欢迎王猛同志！”方平军淡淡地说道，还眯着眼睛打量看王猛两眼，和王猛握手也只是一触即收，之后就直接撇开王猛，笑着迎向了走过来的姚坤。
王猛保持着微笑，似乎没看住方平军对自己的冷淡。
何胜平一蹙眉，但没说什么。
“欢迎姚部长光临！”方平军和姚坤握手，此时，他的脸上笑容更多，神态更恭敬。
“嗯！”姚坤很傲气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接下来，方平军开始介绍他带来的市里干部。
王猛发现，在场的除了市委常委和市委干部，决然没有一个市政府的干部。
市长上任，市委来人迎接，而市政府干部没人老迎接？这事透着怪异。
王猛没说什么。
何胜平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王猛。
双方形式化的寒暄之后，纷纷上车离去。
“你这次上任，不平安啊!”车上，何胜平担心地看着王猛说道。
“他这是在给我借口，我正需要拿下财政大权的机会。一会，你只要给我观敌了阵即可。”王猛反而很高兴地说道。
“好！”何胜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何胜平明白了。
边疆省很特殊，很多事务都违反常规，就拿雪沙河市的财政大权来说，应该是市政府管财政，因为市财政局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可在雪沙河市，财政大权却被方平军这个市委书记掌握着。
王猛这是要师出有名的拿回财政大权。要是他这个代市长第一天上任就急于拿下已经被方平军掌控的财政大权，虽然在理，但说不过去，有想打破边疆省时局和海派对着干的嫌疑。这样就会被海派打压。
可是，方平军对王猛这个态度，王猛生气，很正常，生气了找个地方发泄也顺理成章。即使海派，也只能看着，因为，他这个国家组织部长还在！所以，王猛说，这是个机会。
在雪沙河市市委会议室里，王猛也没看到市政府的干部，连市政府秘书长和常务副市长都没露面。这绝对反常。
新官第一天被任命，不说要来个全体干部大会吧，起码四大班子的人得到齐吧？
四大班子，一是党委领导班子;二是人大领导班子;三是政府领导班子;四是政协领导班子。
在座的就缺政府班子，显然，是有针对性的。
王猛依旧没说什么。
何胜平也装傻，装作没看到。
姚坤当众宣布了对王猛的任命。
之后，姚坤微笑着请何胜平讲话。
即使姚坤不邀请，何胜平也是要说话的，他来的目的就是为王猛站脚助威。
“大家都不认识王猛同志，但想必也知道王猛同志的履历。“何胜平看着在场干部说道。
干部们都看着何胜平。
何胜平又说道：”王猛同志原来在公安战线上工作，成绩斐然，为北海市铲除黑恶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王猛同志在北海市青龙县公安系统和政府部门工作期间，不到一年就让一个治安和gdp在全省排名倒数第一的青龙县跃居全省县城治安和gdp前五的行列。青龙县这个贫困县自此旧貌换新颜，如今，青龙县成为北海省着名的富裕县，治安优良县，在国内平级县中，排列前十。“
干部们都支棱着耳朵听着，有些人听说过王猛的事迹，有些人没听说过，因为在边疆省，关心省外事情没必要，只要在省内混的好就行了。
”王猛同志在特别巡视组工作期间，对整顿干部作风，打击贪污腐败做出了巨大贡献。这说明王猛同志的综合能力很强，是个多方面复合型人才。“
何胜平顿了一下又说道：”边疆省是全国最贫困省，虽然中央一直大力扶持，但依旧没有摘掉边疆省的贫困帽子。中央很关注，很焦急。这次中央委派王猛同志到边疆省任职，是给予厚望的。希望王猛同志要努力工作，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希望。希望边疆省干部群众多支持王猛同志的工作。中央会一直关注边疆省发展的。”何胜平说道。
何胜平如此说了一大堆，就是在给王猛撑腰。特别是最后一句“中央会一直关注边疆省发展的。”，这句话里透出的含义颇多。
在场干部都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但也都没当回事。这里是哪？边疆省！海派和石派的天下，空降干部怎么啦？王猛很有工作能力又怎么啦？在边疆省，是龙你的盘起来，是虎你得猫咪似的老实趴着，否则，抽了你的龙筋，扒了你的虎皮！
方平军也听出来何胜平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毫不在意。在雪沙河市，他说了就算，谁来也没用！中央给王猛撑腰也没用，县官不如现管！
方平军开口表态，但说的是官话：“我的能力有限，边疆省的贫困，我无能为力。但雪沙河市的贫困，我这个市委书记是有责任的。王猛同志这么优秀的人才能来雪沙河市，我举双手欢迎。我代表雪沙河市全体干部群众在此表态，一定会支持王猛同志的工作。”
方平军讲完话，姚坤看向王猛，笑着说道：“王市长？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代表省委表态，省委会全力支持王市长的工作。”
“我初来乍到，对雪沙河市的情况不熟悉，还望省委省政府多多支持和引导，希望方书记为我把好舵，希望各位同志多多支持我的工作。”王猛冲着众人点点头，说道。
姚坤以为王猛说完了，刚要宣布散会，王猛突然又开口了：“既然我来雪沙河市就任代市长，我就要担起市长的责任。市长时干什么的？市长管经济建设，这是国家定下了调子。但搞活经济离不开钱，没钱搞不活经济。我听说雪沙河市的财政拨款，需要平局书记签字才有效，可有这回事？”
王猛话一出口，在场干部皆惊，方平军脸色也变了。
姚坤也是变了脸色，他诧异地看着王猛，心说，好小子，方平军是丁省长的人，管财政怎么啦？你一个刚来的外来户，居然想扎刺？姚坤没整明白王猛啥意思，昨天集体嫖*娼时，这小子表现得很乖很懂事啊！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懂事啦？
何胜平看着王猛，兴致勃勃，他想看看坑货怎么挖坑。这个坑挖不好，后果严重。
“还有这回事？”姚坤沉下脸来，看向方平军，他不得不装傻，因为国家组织部坐在这呢。
此时，方平军恨得牙直痒痒。
“老市长因身体不好，经常要请病假，我为了怕耽误政府正常工作，所以才将财政大权暂由我代理。“方平军反应很快，解释道。
“既然王猛同志提出来了，为了王猛同志安心工作，就今天交回财政权力吧。我也好向中央回复。”何胜平突然插嘴，他知道，这事不能拖，他走了，这财政大权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还给市政府呢。
姚坤和方平军脸色都不好看。
”既然王市长继任了，这财政大权必然会交还给市政府。”方平军咬着后槽牙说道。他不得不交权，不交，就是违背国家政策，违反政治原则。有些事情可以暗中搞搞，但要是摆在桌面上，就不行了。
方平军虽然迫不得已交出财政大权，但他也没什么过多的担心，权交给你了又怎样？财政不听你的，你有啥招？你要过去的也是个牌位。
“既然如此，现在就办吧！”姚坤不得不说话，这体面话必须的说。但他也不认为，王猛把财政权力拿回去，能有什么作为，因为财政局长是海派的人，王猛根本指挥不动。
“于秘书长？会后，你马上拿上手续，陪同王市长和财政局长梨少强同志去银行换印鉴，将财政管理权交还市政府！”方平军脸色难看地对市委秘书长于明东说道。
“是！”于明东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王猛一眼，心说，你掌握了财政大权又如何？财政局要是没钱，省里要是不拨钱，有个屁用。到时候，各方催款，干部发不出工资，都找你闹，看你怎么办？海派之所以能把石派压住，就凭的这一手！百试不爽！
本来大家以为这就完事了，可王猛突然问道：“雪沙河市财政还有多少钱？”
王猛这话问得可就唐突了，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方平军的脸色更难看了。
姚坤已经面沉似水了。
此时，方平军都要气炸肺了，可他又不敢说别的，更不能说不知道，因为财政一直是他在官，你管财政的，你说不知道？
方平军刚想随便报一个小数目蒙混过关，之后回头马上把财政账户的钱都转走。这种事海派经常做，因此才打压了石派。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王猛突然落井下石。
“算了，我接管财政的时候就知道数目了。从现在起，财政封账吧！既然我要搞经济，必须要把财政资金合理分配才行。即使之前审批过的，也暂停拨款吧！这钱我有大用。我要发展雪沙河市经济，没钱是不行的！”王猛说道。
王猛此言一出，方平军脸都紫了。
姚坤看着王猛的眼神里都冒了凶光。他万没想到昨天还被他们当猴耍的乖顺的活宝，今天居然行事作风如此犀利，当仁不让，简直就是干净利落，不留隐患。
此时在座的石派常委，可是眼前一亮，这个王猛真猛啊？一上任就敢跟海派叫板，比他们都厉害，此人绝对值得拉拢。
方平军现在可是不敢撒谎虚报数目了，否则一封账，全露馅了。
“还有八百多万，这些都是干部、教师的工资和政府日常开支。”方平军说道，还不忘了敲打王猛，这钱是开工资的，你想干别的用，没门。
“我明白！我不会乱动的，工资不会拖欠，否则都闹起来，我可承受不了。但也仅限于我上任后的，以前的拖欠由平均书记负责就行了，毕竟以前的财政是你管的。”王猛笑着说道，似乎是在开玩笑！
方平军气得差点拍桌子。
王猛说完忽然站起身来，看着脸色难看的方平军说道：“平军书记，我就是个暴脾气，直性子，实在人，工作狂，说话办事太直接，说白了就是有点傻，您别见怪。有得罪之处请您原谅。”
王猛说着深鞠一躬。
“哈哈哈，率性实在,我喜欢。”方平军哈哈大笑，心里却大骂，好你奶奶个爪，您等着。
“姚部长了解我，昨天我可是因为太实在，闹出了不少笑话。”王猛说着，看向姚坤。
还在横眉立目的姚坤闻言脸蛋子一抽搐，暗骂王猛混蛋玩意儿。这事可别当着何部长的面说出来。
“哈哈哈，是啊！王猛同志确实很实在。平军书记，希望你能和王猛同志好好搭班子，可不要欺负老实人啊？哈哈哈！”姚坤不得不为王猛说两句。他发现，王猛不是实在，是虎，虎啦巴叽的。自己要是不向着他说话，这虎货没准就把昨夜的事情说出去了。虽然大家都这样做过，可这事决不能公开说，何况国家组织部部长还在这呢？虽然边疆省是个独立王国，可怎么说，你也是在华夏的国土上，国家机器一旦运转，灭你还不跟玩似的。
方平军却是一愣，诧异地看着姚部长，他没明白，姚部长怎么会向着王猛说话，胳膊肘往外拐呢。
“市政府的干部工作很认真啊！“王猛突然不着天不着地地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没明白王猛的意思。
”今天我上任市长，市政府干部居然没人来给我引路，我可是找不到市政府大门的，呵呵呵！”王猛玩笑道。
但是，王猛此话一出口，在场干部鸦雀无声，都看向方平军。
姚坤突然就明白了，怪不得王猛今天如此犀利，原来是挑理了。
姚坤知道怎么回事，方平军就是这么个自以为是的人。
姚坤恼怒地看向方平军，心里大骂，你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以为你如此做是给了王猛一个下马威？殊不知你丢了西瓜连芝麻都没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