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手机一直震动,上课不能接电话。
一下课我就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简讯:“慕阳进医院了,区医院,速来!”
难道刚刚那些电话是?
我迅速回拨,电话那头是慕阳的同事,慕阳入职资料里,紧急联络人填的是我,律所的人说慕阳外出工作时被人推下楼梯昏迷了。
我紧张得飞奔办公室找老班请假。
﹉
赶到区医院时,慕阳已经处理完伤口做完检查,躺在病床上了。
“哥!”见慕阳头上缠着纱布,闭着眼,我顿时无所适从,“我哥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脑出血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一位壮壮的男同事在旁边陪护。
“多久能醒?”
“不好说,家里大人呢?”
我有点心累,沉默了几秒,缓缓应到:“在国外。”
慕阳的同事也很无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你哥的同事,我叫刘智杰,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无力地接过卡片,整个脑袋一片空白,鼻子一酸,趴在床边抱头痛哭,感觉很难受。
“呜,谁,干的?”我猛地抬头,喉咙堵得慌。
“你哥去跟一单寻衅滋事的案子,客户和对方的人发生争执,他去劝架结果被暴力推倒摔下楼梯撞伤了头,弄伤你哥的人已经逮捕了,顾律师正在派出所处理。”智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慕斯,“你不要太担心,会有医护人员帮忙照顾你哥哥,费用问题律所已经垫付了,但是最好跟大人说一声。”
我点点头,直勾勾地看着慕阳,眼泪模糊了视线。
智杰出去接了通电话,有事先赶回律所了,我独自留下来照顾慕阳。
强忍着情绪,给老妈打了电话,她说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便给我转了十万块备用。
我有些无助,抓着慕阳的手哭了好久好久,体力耗尽有些疲惫,感觉眼泪都干了,冷静下来后,我告诉自己,慕阳现在只有我了,我必须振作。
之后的日子,我索性租了张陪护床在医院住下,给了金城开家里的钥匙,周一到周五让他帮我照顾小黑,周末拿脏衣服回家洗顺便陪陪狗子,慕阳不在家,感觉冷冷清清,开心不起来。
白天我照旧去上课,我想慕阳也不希望我因为他耽误了学习,反正老妈给了很多money,我请了个护工白天帮忙照顾慕阳,晚上亲自看护。
医生说,瘀血的位置手术风险太高,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瘀血能自行吸收掉,慕阳就有可能会醒,但是时间可能是几周,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
只要医生不判定他是植物人,我就觉得他一定会醒,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每天在慕阳的病床边温书做功课,陪他聊天,金城开偶尔会来帮忙。
“混蛋,还不醒,你故意的是不是?嫌照顾我累,现在反过来让老子照顾你。”
“哥,我功课不会写,起来教我,快点。”
“你说你伤到脑子,醒了会不会变傻?”
“护士姐姐让我给你擦身子…这就很尴尬了,我非得擦全身不可吗?不过要害臊也是你害臊,我怕啥?豁出去了,来吧!”
“哥,晚上点哪家店的外卖比较好?都吃腻了,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你再不醒,小黑都要投诉我了,我现在顾你比顾它要多得多得多。”
“你说句话好不好,骂我也行…”
“哥,你起来打我好不好…”
慕斯在病床边守了九个晚上,自言自语了九天,护士小姐姐都有些不忍心。
“老妈说她明天回来看你,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给老妈点面子,醒一个呗?”
﹉
慕雪同志忙完手上的项目便飞回国了。
拎着行李箱就往医院赶。
“慕斯!”
老妈站在门外确认有没有走错病房,看到我回应后,一步作两步跑进来。
“慕阳!儿子!儿子!怎么会这样?”
慕阳的情况基本上我电话里都跟老妈说过了,实在懒得重复。
“我的乖儿子啊,伤哪儿不好伤到头,也不知道醒了会不会变傻?”
老妈说话的不正经的样儿跟我是一个德行,不过我们有种这顾虑也可以理解的嘛。
“你今天留在这里陪哥哥,我回家,明天早上来跟你换。”
“不行,不行不行,我坐长途飞机很累的好不啦?我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怎么感觉你都不担心哥?”
这心大的娘们儿。
“我担心!可担心了!但是有用吗?你不是说了嘛,瘀血散了就醒了。”
“医生说的是‘可能’。”我懒得再跟这婆娘争,“你要回去的话,帮我遛一下狗。”
“蛤?你养狗?什么时候的事?”
对吼,老妈还不知道我养狗,忘了告诉她了。
“养了快一个月了。”我挠挠头。
“不行不行,那我不回家了,我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好了,狗你自己看着办。”
我无奈的叹口气,还是把小黑托付给金城开比较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