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
男人低头不语，女人看起来很难过。
一阵无奈后，他明知故问道:“孩子你生下来了？”
“你不是说流掉吗？”汤敏敏十分不屑的眼神。
“我向你道歉。”
“呵，咋了，无端端消失两年，良心发现了跑来跟我道歉？”
汤敏敏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当年玩失联，将她拉黑的石牧，突然主动联系她，汤敏敏也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脱。
石牧既然能主动约敏敏见面，肯定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对不起。”
“我不要听道歉，我想知道原因，就因为我怀孕了？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我…对不起…”
“别再对不起了，很刺耳。”汤敏敏的悲伤和愤怒交汇在一起，“我要听实话。”
“当年，我爸学人做生意，结果遇上疫情，没几年就倒闭了，欠了不少外债，我妈又查出尿毒症…”
汤敏敏一脸的不敢相信，稍稍冷静了一些，看着面前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石牧是她的初恋，是她最投入的一段感情，也是伤害她最深的男人，因为他，自己变成了一个现实的女人，爱钱爱自己，不再相信爱情，直到后来遇见慕阳，可是…石牧突然的出现，再次打乱了她的生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听到你怀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家庭只会拖累你跟孩子，他来的根本就不是时候…”
汤敏敏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所以你失联是想逼我流掉孩子？”
“嗯。”
“那你为什么不永远失联？”汤敏敏不明白。
“因为我知道，你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石牧一直透过敏敏的闺蜜打听她的近况，还看过孩子的照片，“我，我想看看孩子可以吗？”
“还有这个必要吗？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汤敏敏心里很乱。
石牧知道，他甚至知道那个人是慕阳。
“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现在的生活，只是…”石牧看起来跟心累，“我妈有尿毒症，我的肾跟她不匹配，没办法做移植手术，只能靠透析维持，前段时间又出现了并发症，医生说预后可能不太好，出院后，我妈变得特别消极，一直碎碎念，说希望死之前可以看到我结婚生子，但是现在的我的经济情况哪有资格谈那些，我就是想，让我妈见见孩子，起码有个念想，劝劝她，让她积极的配合治疗。”
石牧鼓起勇气说了一大串，心累的很。
“阿姨的情况很严重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汤敏敏不是冷血的人。
“如果积极配合治疗，运气好的话，撑个十来年应该没问题，说不定还能等到合适的肾源，运气不好的话…就不好说了…主要是，我妈现在不太愿意接受治疗，她觉得治病是在浪费钱。”
石牧揉了揉鼻根部，眼里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光，“我很感谢你，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妈。”
汤敏敏沉沉地叹了口气，知道真相后，她或许也释怀了些:“算了，都过去了。”
俩人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可以答应你，具体时间的话，再约吧…”汤敏敏做不到冷血无情，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谢谢。”
石牧目送着敏敏走远，这次见面，他连跟人家一起走出咖啡厅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