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冒了一个天大的风险。如果素兰看到指套,定然知道外面来的人是她,而她的真实身份在素兰那里早已不是秘密,那么素兰会怎样?会当场揭发她的身份吗?会叫人捉拿她吗?还是……
她静静地等待,她在拿自己的性命赌一个答案,一个结果,她在别人眼中是否还值得信任?
玉颂明抵达金城首都时,他没有走官方船港,而是走小路,晓道至都城的后面,自一个小渔村悄悄登陆。
从这里进入金城首都的核心城区要走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带着从玉阳和圣朝带来的精兵,分成五路,分批潜入都城内。
金城的都城是一朝三国中最热闹的,各种商铺栉比栉比,街道上熙来攘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显示现在的金城一切正常。
幽雪小声道。“如果公主真的出了事,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圣皇说过,有事先找尚启阳,咱们去尚府看看?”
玉颂明点点头,他们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两个人打听着来到尚府。
尚府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家丁都没有。
他远远地站住,拦住要走上前去的幽学,“小心,事情不对。”
“怎么?”幽学又看了眼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你怕尚启阳叛变了?”
“他若叛变,大门反而会敞开,现在紧闭,有可能是主人不便见客的表示。”玉颂明思忖了许久,“今晚,我先进宫一趟,你去夜访尚府,然后到客栈会合。”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以身犯险,王宫那边守备森严,还是我去吧。”幽雪担心地说。
玉颂明笑道。“我曾经去过王宫,那里的地形我心里有数。尚府虽然较小,但是为防里面另有埋伏,你也不能疏忽大意了。”
幽学见无法劝他,只得答应。
深夜,两人都换了夜行衣,各自出了客栈。
玉颂明的一身轻功在雀灵苑中数一数二,数年前他跟随圣怀璧和令狐问君来到金城时,便曾仔细勘察过金城王宫内外,自是能来去自如。
这一夜,他自王宫的西北角翻墙而入,因为他知道这边是距离金城倩的寝宫最近的地方。
一路上腾挪闪跳,避开无数的巡逻士兵和宫女太监,终于来到金城倩的紫金宫前。
他伏在宫墙之上向内望去,只见里面亮着几盏灯火,但与这偌大的宫殿相比,那几盏灯火却显得太过寒酸凄凉,与他当年来时所见的灯火通明相去甚远,而宫门口,更有十几名士兵把守,戒备森严。
他心中一沉,知道圣怀璧的怀疑没有错,金城倩这边必然是出事了,他现在若是跳入墙内,很有可能会惊动在院内值守的太监宫女,只能静静地等待机会。
饼了很久,一名宫女从正殿中捧着一个食盒走出来,坐在院中的另一名宫女忙起身去迎,小声问。“公主殿下又是一口没吃吗?”
宫女叹道。“是啊,连看三天了,她都没有吃过东西,我真怕她的身体撑不住。”
“那,咱们去禀报王后吧……”
“报也没用,王后娘娘巴不得公主早点死呢。”
宫女的话中所透露出的怨恨之意令玉颂明一惊。看来倩儿是被软禁在这里了,而王后应该就是扣住她的幕后主使,只是倩儿向来做事有胆有谋,为何会任人胁迫,更不惜以绝食相抗?
他仔细看了看周围,见到栖息在树上的那个黑影时想到一计,倏地离开宫墙,趁看两名太监正穿行而过的时候,忽地自他们的头顶一跃而起。
那两名太监只觉得头上冷风吹过,再回头时,又似有黑影乍现即逝,其中一人立刻喊道。“有刺客!”
因为他们距离金城倩的寝宫较近,于是把守在寝宫门口的士兵立刻奔来了几人,喝问。“瞎喊什么?刺客在哪里?”
“刚才有个黑影,一闪就没了。”
一名士兵对另一名同伴建议,“四下找找看。”
那同伴不屑地说。“八成就是只猫影子而已。”
“猫是不会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去的!”一名太监不悦地抢白。
这时候,轻轻的宪宰声在几人背后响起,他们齐齐回头,又是不见人影,只见树枝款摆,树影摇晃。
那两名太监吓得叫道。“难道是鬼?”
两名士兵也被他们叫得心惊胆战起来,其中一人胆子大些,还喝道。“再胡说就让鬼先把你抓了去!”
没想到那胆小的太监叫了一声,立刻转身就跑。
守在宫门口的几名士兵也围了过来询问情况,此时树上的落叶陡然落下一大把,一只夜鹰倏地振翅飞起,吓了众人一跳。
“原来是夜鹰啊,真是只大家伙!”几名士兵先是一惊,继而松了口气。
此时潜伏在暗处的玉颂明趁乱翻身跳进紫金宫内,趁看宫内负责值守的几名宫女也被这阵混乱吸引时,溜到了亮看灯火的正殿门口,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闪身进去。
殿内,金城倩正坐在一盏灯火前,低头似是在缝看什么,她听到声响,头也不抬地喝道。“说了本宫是不会吃那妖后的饭,给我端出去!别让本宫再看到!”
“嗤”的一下,金城倩面前的灯火竟然熄灭了。骤然陷入黑暗之中,她一征,伸手去摸火折子,忽然被人一把抓住肩膀,她冷笑道。“终于决定下手杀本宫了?却要这么偷偷摸摸,装神弄鬼的。你让你的王后主子亲自来动手啊,她若有本事亲自把剑插入本宫心里,本宫会一直瞪看她,连眼睛都不眨的!”
蓦地,那双大手将她紧紧环抱在怀中,一声“倩儿”的低唤让她整个人似被石化了一样呆住。
“倩儿,我不能久留,你知道我来了就好。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救你离开。”玉颂明在她耳廓后面轻轻吐气,这是两人私下亲昵时,她最喜欢被他呵气的地方,每次他亲吻这里,她都会娇笑着躲进他怀里。
金城倩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颊轮廓,一直摸索到他耳后,找到记忆中他那里特有的一条疤痕后,低呼一声,将他紧紧抱住,又是笑又是哭的骂道。“你这个臭男人,居然知道来救我!就不想想你现在是玉阳王呢,怎么能跑到这里来?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