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二章
当我和博舟来到山下的小村子里后,博舟找我拿了一百块钱,去了一户人家,不到一会他骑出来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为了方便去镇子上,我花六十块钱把这车租了一个月。”博舟边说边将剩余的四十块钱递给我。
我接过那四十块钱。至于为什么说我接过那剩余的四十块钱,而不是给博舟,是因为博舟死活不拿钱,当时我将一万块钱拿出来,本意是全部给博舟,但他是死活不拿钱,理由是他拿我的钱和我请他是不同的因,不同的因会结出不同的果,同时,他说金钱只能影响他修行之类的,反正就是死活不要钱。
后来我跟博舟出山相处时,他的的确确没有拥有过钱,即使前脚有钱了,后脚就会被他“挥霍”了,总之他的兜里就没超过一百块钱。
博舟骑着三轮自行车,带着我往镇子赶的路上,我对他说道:“师兄,你在这边人缘太差了吧,连个自行车都得租,我在我家乡,就这种自行车,不是我给你吹的,一句话,分分钟钟就能借过来很多辆,而且还是一毛钱不用花,骑多久都没事的那种。
博舟说道:“博文,我博舟跟你不一样,我是出家人,不能随便用别人的东西,如果用了,就种了因,以后就得还那个果,如果不还,会影响我修行,但你不一样,你本生在红尘滚滚中,红尘中我欠你、你欠我是主旋律,毕竟人与人之间就是欠来欠去,若无相欠,怎能相见。”
我笑着说道:“你既然不能随便用别人的东西,那么你花我的钱,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
博舟回答道:“不会,花多少都不会,因为自从你拜入元儒师叔门下后,我俩之间已经就有了羁绊,不管花不花你的钱,因果已经存在了,所以说,该花还得花。”
我:“……”。
到了镇子后,已经快到晚上七点多了,镇子的商店很少,零零散散不到十家。我俩在镇子上唯一的菜店里买了菜。由于是冬天,当时不像现在,随便的蔬菜店里一年四季的菜都有,那个菜店只有三种蔬菜,土豆、大白菜和萝卜,由于这三种菜都是放得住的,于是我俩买了很多,够我们三人吃半个月的。
镇子上大米有卖的,我俩买了一袋子大米,但没有卖面粉的,面粉还是我俩回来后,从博舟租自行车的那户人家买的。
最后博舟从一个叫“天天来蛋糕店”里买了很多鸡蛋糕,那个店说是个蛋糕店,蛋糕却只有鸡蛋糕一种,像生日蛋糕之类的奶油蛋糕根本不卖,饶是这样,也让博舟激动坏了,而我,对这种鸡蛋糕压根不感冒,在家时,师父经常买这种鸡蛋糕当早饭,我早吃腻了。
回到道观后,博舟坐在大殿前美滋滋的吃着鸡蛋糕,还不时给我和赵宁让一下,赵宁出于礼貌,拿了一个,一半还让我吃了,看来赵宁也是对这种鸡蛋糕不感冒。
一大包鸡蛋糕被博舟愣是吃的一个都没剩,吃完后他打了个饱嗝,砸吧砸吧嘴说道:“太好吃了,这是我出生到现在,吃的最满足的一顿饭,爽,实在是爽。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饭后,开始上早课。
博舟说道:”关于辛味,你俩首先要有个概念,一是辛味为阳入气分,二是辛味能横行而散,散的是风、寒,同时大辛即大热,所以辛味即能散也有温的效果,具体听我慢慢道来。
薄荷味辛而质轻,性极清扬,清则气浮而走皮毛,扬则气升而上头目,故能散上、外之风寒。
辛夷花味辛,生在树梢,其性极升,故能散脑与鼻间之风寒。
荆芥味辛,性似薄荷,而其质味比薄荷略重,故能散皮毛肌肉间风寒。
苏枝四达象人之四肢,味辛,所以能散四肢之风寒。
桂枝亦味辛象四肢,色味同于苏枝,因桂枝较苏枝坚实,故桂枝兼能走筋骨,而苏枝只能走肌肉。
细辛形细色黑,能入少阴肾经,所以能散少阴经之风寒。
吴茱萸味辛带苦,子性又主下降,所以能散下焦之风寒,助阳止痛。
乌药味辛,是草根,根自归下焦,小茴香味辛,子性又主下降,所以皆能温下焦胞宫与膀胱。
补骨脂、韭子皆色黑味辛,色黑皆能入肾,所以二物皆能温肾。”
待我和赵宁记好笔记后,博舟补充道:“辛味主散风寒,根据药物本身的形和象,即可推出药物入身体的位置,清扬者在外在上,浊重者在内在下,余下四种味的药皆可用这个理。”
在后来的几天,博舟将各种味的药物都讲了一遍,几乎涵盖了整本《神农本草经》。
我本想将博舟的讲述全盘写出来,但一来这是本小说,理论知识写多了,恐惹读者厌烦,二来时过境迁,我已无法原原本本将博舟的话写出来,只能到此为止,权当行抛砖引玉之举。
其实药性就是个叠加的理,如苦味的药主泻,黄连正苦,故能泻火但不行走,大黄味苦兼有雄烈之气,故泻下之力很强,再比如麻黄味辛,一茎直上故主升,其丛升而又主散,其中空故能透达全身上下之皮毛。
中药的性味不光在中医中体现,在生活中也处处体现,例如生姜大葱能去肉的膻腥味,原理在膻腥味属于五行中的木味,生姜大葱的辛味属于五行中的金味,姜葱二物去肉之膻腥味其实是金克木之理。
中药的性味象形,细细品味,真是颇有一番滋味。
来观中半个月,博舟将本草讲了个透透的,也同时由于观中的藏书很多,又很多历代大家注解的本草,这让我和赵宁对本草更加有了深入的了解,这在我未来学中医处方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我在未来行医奠定了基础。
在观里学习二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正当我跟着博舟在按古方炮制一种药酒时,马玉军匆匆来到了观里,一起来的还有薛军。
马玉军一来观里,拉着博舟匆匆去了房间,我看着坐在院子里的薛军,走上去跟他打了个招呼。
“薛哥好”我对薛军喊道。
薛军定定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反应,这让我觉得不应该啊,薛军平时经常给我讲历史故事,而且我也因为他渊博的历史知识所折服,所以我俩处的很不错,但今天他有点反常。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在他耳边大声叫了声“薛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向他的脸望去,只见他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我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他没有任何反应,我觉得他有点问题,于是拿起他的手,切了个脉,脉象很乱,是那种一会浮、一会又沉、一会又洪大、一会又悬细,一会缓、一会又特促,特别特别乱,通过脉象,我虽然诊断不出他得了什么病,但我依旧还是确定他出了很大的问题。
我脑子里想遍了伤寒论中的各种证和处方,就是没有一个处方跟他的情况对症。
我接着又在他中指处切脉,发现他中指处很安静,丝毫没有跳动的迹象,这说明他也不是“鬼上身”,这一时把我难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正在我抓耳挠腮之际,身后有人说道:“他这不是病,他的情况你解决不了。”